五奇怪的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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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條小路十分靜僻,除了路邊有幾頭狗,懶洋洋地躺著之外,一個人也沒有,是以我可以十分容易,便到我的背後有一個人跟著,而且,我也知道那是什麼人,那就是和我同車的搭客。
我在考慮了一下子之後,便故意放慢了腳步,等到那人追上我的時候,我轉過頭去:“請問,到雲崗去,是走哪條路?”那人點了點頭,以十分好奇的目光望著我,然後才道:“你是陌生人,到那種小地方去作什麼?”我苦笑著,攤了攤手:“沒有辦法了,我有一個遠房親戚,開了一個農場,我想去找點事情做,能混三餐一宿,心就足了!”那人道:“貴親是什麼農場?”我略呆了一呆,我只記得雲崗有幾個農場,都是規模小而設備簡陋的,至於那些農場,叫什麼名字,我可完全說不上來。
我只好含糊地道:“我也說不上來了,好像是叫什麼記的。”那人道:“漢記,還是興記?”我順口道:“對了,好像是興記。”那人“晤”地一聲,點了點頭,不再出聲,我和他並肩向前走著,等到前面已漸漸可以看到幾間屋子時,他指著一條小路:“我是寶記蜂園的,有空來坐!”我和他分了手,眼看著他走向那條小路去,下一會,他就轉了一個彎,一叢竹子,遮住了我的視線,我再也看不見他了。
我繼續向前走著,來到了那幾間屋子之前,有六七個村童正在屋前的空地玩耍。
這種偏僻的地方,一定很少陌生人來,是以當我出現的時候,那些村童,都停止了遊戲,望定了我。
這幾間屋子之中,決不會有我所要尋訪的目標在,所以我又繼續向前走去,小路越來越窄,我經過了幾個農場,其中果然有漢記農場和興記農場,我也沒有進去,再向前走,小路斜向下,通到海邊。
當我來到海邊時,我突然看到,在一個空地上,有一幢洋房。
那幢洋房的樣子,也很普通,是常見的郊外別墅那一種,可是它建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卻不免給人以突兀之,我望了好許,決定前去察看一下。
然而,在海灘上看來,像是本沒有路可以通向前去,我看到海灘上有幾個孩子在拾貝殼,我向他們走過去,問道:“我要到那房子去,該走哪條路?”一個女孩子抬起頭來,望著那房子:“這裡沒有路可通的。”我笑道:“那麼,難道這房子中的人,不要進出的麼?”那女孩子天真地笑了起來,另一個較大的孩子道:“穿過寶記養蜂園,有一條大路,是通到那房子去的,你走錯路了。”我忙道:“謝謝,我認識寶記養蜂園。”我轉身走回頭潞,又經過了那幾家農場和那幾間房子,來到了小路口。
我向小路走去,一路上很靜,我轉了幾個彎,在那條不到兩尺寬的小路兩旁,全是一叢叢的竹子,竹枝伸出來,是以我要不斷撥開竹枝、才能繼續向前走去,竹葉在被我撥動之際,發出“刷刷”的聲響來,情調倒真是不錯,可惜我沒有心情去欣賞。
走了不多遠,我就看到了寶記蜂園。所謂蜂園,只不過是幾間房子和空地,空地上,整齊地排列著一行行的蜂箱,門掩著,我來到了門口,推開門走進去,那時,我已可以從另一個角度看到那幢房子了。
我看到的是那幢房子的正面,的確有一條路,可以通過房子去,那條路的起點。好像是在海灘邊,和任何公路,沒有聯繫。這真是一件怪事情。
我走進了養蜂園,除了蜂的“嗡嗡”聲之外,我聽不到別的聲音。
我向前走著,要穿過養蜂園,必須經過那幾間房子,就在我經過那幾間屋子時,聽得“吱呀”一聲,有人推開了門,一個人探出頭來。
那人正是曾和我同路的那個,他望著我:“你沒有找到親戚?”我只好道:“是的,他出市區去了,沒有回來,所以我隨便走走。”那人“哦”地一聲:“進來坐坐。”這家蜂園已有很多年了,看來那人在這裡,也住了很久,我也不妨先向他了解那屋子的情形,是以我點頭,講著客氣話,走了進去。
屋中瀰漫著一股糖的氣味,有兩架蜂攪拌機,看來在我經過的時候,那人正在工作,因為有一架攪拌機中,還在滴著糖。
我坐了下來,隨便談了一會,便道:“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未曾看到有一幢洋房!”那人道:“是的,去年才起的。”我道:“什麼人住在裡面?有錢人也喜歡住那樣的地方,真古怪!”那人點頭道:“不錯,真古怪,這幢房子中住的是什麼人,我們也不知道,但時時有人進出,而且屋主人還有大遊艇,看來很有錢。”我又道:“沒有人接近過那屋子?”那人搖頭道:“誰敢去?他們養著好多條狼狗,人還未走近,狗就叫了起來,就好像我們一走近,就是去偷東西,有錢人就是那樣!”我笑道:“我倒不怕狗,反正我沒有事情,或許他們要請花匠,我也要以替他們帶狗!”那人有點不以為然,可是他卻也只淡淡地道:“你不妨去試試運氣。”我站了起來,心中實在很高興,因為從那人的口中,我已經可以肯定,這幢房子,真的古怪了,毫無疑問,它一定可以滿足我的好奇心,更有可能,那房子就是這批人的總部。
我又坐了一會,和那人道別,穿過了蜂園,越過了一片滿是荒草的田野,到了那條路上。
站在那條由海邊直通那幢房子的路上,更覺得那幢房子,怪不可言。
那條路斜斜伸向上,看來很有氣派,在接近海邊的路口,有一個水泥的碼頭,那是一條不和其他任何路連接的死路,除了供碼頭上的人,直通那屋子之外,沒有任何別的用處。
我在路邊向上走著,路的傾斜度相當高,是以我必須彎著身子向上走,在那樣的一條路上,自然不會有什麼別的人的。
當我來到了離那幢房子,約莫有一百五十碼左右之際,我就聽到了犬吠聲,同時看到,在屋子的大鐵門內,有十七八頭狼狗,一起撲了出來,大多數狼狗都似人立著,前爪按在鐵門上,狂吠著。
那一陣犬聲,聽來著實驚心動魄。
我呆了一會,繼續向前走去,愈向前走,犬吠聲愈是急,可是始終不見有人走出來,我一直來到了離那鐵門只有三五碼處才站住。
那些狼狗的神態更獰惡了,著白森森的牙齒,狂吠著,如果不是我和它們之間,有一道門,它們一定衝出來,將我撕碎。
然而,就算有一道門隔著,我心頭也泛起了一股怯意,不敢再向前走去。
可是,儘管狼狗吠得驚天動地,那屋子中,卻不見有人走出來看視。
在狼狗的口中,自然得不到什麼消息,我又只好再向前走去。
當我來到了離鐵門更近的時候,門內的那些狼狗,簡直每一頭都像是瘋了一樣,有幾頭狼狗,拼命想將它們的身子自鐵欄中擠出來,另外有幾頭,則不斷向上撲著,想跳出鐵門來。
看它們的情形,真不像是一群狗,而十足是一群餓狼。我了一口氣,大聲叫道:“有人麼?”我已經盡我所能大聲叫嚷的了,但是我的叫喊聲,完全淹沒在犬吠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