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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一九章執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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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王爺,世子爺和七姑娘,都已經走了。”邢嬤嬤躬身恭敬地答道,除此之外,卻是一句多餘的話也沒有。方才老王爺就坐在這裡,外面的動靜應該都聽見了,也無需她多嘴。邢嬤嬤在王府、在蘇氏身邊服侍了這麼多年,很知道該在什麼時候開口和在什麼時候閉嘴。

該說的要說,不該說的,卻是一句也不能說。

尤其是在王嬤嬤榮養之後,邢嬤嬤不得不更加的謹慎,即便她本來就是十分謹慎的人。王嬤嬤是自小就在蘇氏身邊服侍的,是蘇氏身邊最得臉、最有權勢的嬤嬤。蘇氏對王嬤嬤幾乎言聽計從。但是那又能怎樣,一旦觸犯了這王府的主人,一輩子的老臉也就毀在旦夕之間。

說是榮養,那不過是為了蘇氏臉上好看罷了。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她卻是親眼看著王嬤嬤是怎麼被帶走的。至於暉堂裡另外那幾個丫頭媳婦,她們的下場,邢嬤嬤甚至不想去知道。

心存私念,仗著蘇氏的信任,就想在王府裡攪風攪雨。王嬤嬤會有今,其實也不算冤枉。並沒有聽到老王爺再說什麼話,邢嬤嬤卻不敢自作主張,只能站在原地等候老王爺發聲。

說起來,她和邢嬤嬤可是自小就相識,同為蘇家的家生子。兩人一同成了蘇氏的心腹,一般外面的人看她們兩個是一樣的,但是比較起來,還是王嬤嬤更能討蘇氏的歡喜。

有些話。她不會說,有些事,她不會做。但是王嬤嬤卻不同。這也是為什麼王嬤嬤會葬送了自己的緣故。

她們這個年紀,這個身份,還能有什麼希求那,不過是保住目下的地位能夠平平安安的榮養,那就是天大的福氣了。但是王嬤嬤顯然並不這麼想,王嬤嬤想要更大的富貴,更大的權力。

所以,王嬤嬤要冒險。

好在。她並沒有這樣的想法。所以,如今王嬤嬤“榮養”了,她卻被留了下來,不僅地位不變,還得到了老王爺更多的信任。邢嬤嬤暗自告誡自己,可千萬不能得意忘了形。要不然,王嬤嬤就是榜樣。

老王爺沉默了半晌,不知道是在想事情,還是本就忘記了邢嬤嬤的存在。

“你下去吧。告訴王妃,我這就過去。”半晌過後,老王爺終於發話道。

“是。”邢嬤嬤趕忙答應一聲,行禮退了出去。

邢嬤嬤走了半晌。老王爺才慢慢放下手中的書卷。他緩緩地站起身,一面抬手在眉間。就是這個動作,一瞬間將他的疲憊和蒼老顯無遺。老王爺剛剛起身,就有兩個影子一樣的貼身小廝過來扶住了老王爺。

老王爺的傷還沒有痊癒。沒有誰比貼身服侍老王爺的人知道的更清楚。

老王爺似乎有些惱怒,就朝兩人擺了擺手。那兩人卻依舊扶著老王爺,並不肯退開。老王爺嘴裡咕噥了一句什麼。也就沒有再堅持了。老王爺在兩個貼身小廝的攙扶下從上房出來,他並不坐兜轎,只慢慢地往跨院來。

最後,老王爺在小佛堂前停住了腳步。

蘇氏病中靜養卻並不在暉堂的上房,而是在這跨院的小佛堂之內。這件事,是老王爺直接安排,只有極少數的人知道。老王爺也吩咐了下去,這件事要保密。今天趕來探望蘇氏的榮成翊和蘇晴暖,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老王爺深知這件事的影響,但是蘇氏做的事情太過分,他不得不做出這樣的安排。但是,蘇氏作為王妃,是王府的女主人,老王爺還是想將這種影響範圍儘量減小,兒子媳婦們都不讓知道。老王爺這樣做,為的也不過是讓蘇氏的臉上不至於太難看。

站在小佛堂前,老王爺又皺起雙眉,輕輕地嘆了口氣。

這個時候,邢嬤嬤快步從小佛堂裡出來,到了老王爺跟前行禮。

“王爺,王妃在等您。”邢嬤嬤向老王爺稟報道。

“嗯。”老王爺嗯了一聲,又站了一會,才讓人攙扶著進了佛堂。

小佛堂中的光線並不好。進了佛堂,老王爺適應了片刻,才看清了面前的蘇氏。蘇氏一身簡單的衣裙,正跪在佛像前的蒲團上,嘴裡唸唸有詞,似乎是在唸誦經文。蘇氏的雙目緊閉,似乎並不知道老王爺來了,也沒有聽見老王爺的腳步聲。

這可和邢嬤嬤剛才的稟報大相徑庭。老王爺不相信邢嬤嬤敢撒這樣的慌,他立刻就明白,蘇氏這是在跟他耍脾氣了。

這種情形,在蘇氏身上是極少見的。

“你們都出去吧。”老王爺慢慢地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擺手將服侍的人都支了出去。

邢嬤嬤最後一個出去,還很體貼地將佛堂的門也關上了。這門一關,佛堂裡的光鮮更加昏暗了。老王爺與蘇氏相隔的距離並不遠,但是一時之間卻看不清彼此的臉

“我來看看你。”老王爺率先開口說話。

蘇氏似乎本沒聽見老王爺說話,依舊緊閉著雙眼,嘴裡唸唸有詞。不過,如果佛堂內光線再好一點兒,就可以看見蘇氏的臉在老王爺說話的時候輕輕地/動了兩下。

“怎麼,你心裡還不服氣是不是?”老王爺見蘇氏不說話,隨即又問道。老王爺的語氣並不嚴厲,甚至還帶了些許的親切和縱容的味道,更像是夫間閒話家常。說起來,就算是在平常的子裡,老王爺也難得跟蘇氏這樣說話。

蘇氏的嘴角/搐了兩下,隨即就睜開了眼睛看向老王爺。

“王爺還問我服不服氣。妾身、妾身就算是,王爺也不用這樣…,王爺,你…太過分了。”所有的委屈都在瞬間爆發了出來。蘇氏向後靠坐在地上。她幾乎是用吼的向老王爺說出了這幾句話,之後似乎是用盡了力氣一般,只輕輕地啜泣了起來。

“地下涼,你快起來。”老王爺並沒有回答蘇氏的話,對於蘇氏的質問也並沒有絲毫生氣的表示,而是語氣溫和地說道。

蘇氏卻執拗地不肯起身。

“王爺,王嬤嬤自小就服侍妾身,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老王爺不念別的,就不能念在與妾身幾十年夫。總還有些情義,就饒了王嬤嬤吧。”蘇氏一邊哭泣著,一邊向老王爺求情,“一切都是妾身自己的主張,王嬤嬤不過是聽命行/事。王爺要責罰,一切都在妾身的身上。”

“這麼多年,臣妾身邊也就這麼幾個貼心的人。那…那些個子裡,多虧了她們,臣妾才能熬過來。”蘇氏只說那些個子裡。無需明說,老王爺也明白蘇氏指的是什麼。

蘇氏黃黃的一張臉,這一哭就將眼睛哭的紅了。老王爺的心不由得有些軟。

然而,老王爺終究還是個十分有原則的人。什麼事情。他不管倒還罷了。凡是他所做出的決定,幾乎沒有人能夠更改。幾十年的夫,蘇氏這樣雖然讓老王爺心軟,但是卻不足以令老王爺改變主意。

“不過是奴才。”老王爺淡淡地道。

“難道在你心裡,一兩個奴才還比老三和老三媳婦更要緊不成?”老王爺這樣問,蘇氏啜泣著沒有回答。

“奴才忠心。是她們的本分。這麼多年,咱們王府也並沒有虧待了她。你縱容的她還不夠嗎?是她私心重,忘了對主子的忠心。你被她攛掇的糊塗事還少做了?不責罰她,難道還要留著她?留下她的命,對外只說是送她去榮養,已經是法外開恩。如果不是看在她是你貼身的老嬤嬤,你當她如今還有命在不成?”說到後來,老王爺的語氣變得嚴厲了起來。

顯然,老王爺是不會改變對王嬤嬤的處罰的。

“王爺…,”蘇氏見求情無望,心中悲涼一時無法言說,“王爺與妾身幾十年夫。妾身並不敢承望在王爺心中能與堂姐比肩。只是,妾身這些年,克盡婦道,雖然愚笨些,不能讓王爺完全滿意,但終歸是妾身一片赤心。王爺,妾身只求王爺這一次。…妾身以後再也不敢了。”蘇氏悲悲慼慼地,老王爺居高臨下地看著蘇氏,一時心中百味雜陳。

“你不要再說了,這件事是萬萬不能的。這般背主的刁奴若是還能留下,王府裡也再沒有王法了。讓你來這佛堂裡靜養,就是為了讓你能安安靜靜地把事情想清楚。但是現在看來,你本還在執不悟。”蘇氏自然聽出了老王爺的意思,王嬤嬤被攆走,罪名也十分清晰,其中有兩條十分嚴重,一個就是攛掇主子,試圖攪得家宅反亂,另一個是意圖謀害王府子嗣。

這兩條嚴重的罪名,還以後一條最為要命。蘇氏並不是完全無知的人,她知道,不管是在哪個府裡頭,凡是沾上這後一條的,都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但是她明明沒有要謀害柳若姒肚子裡的孩子啊。這件事,她已經向老王爺解釋了幾次,但是老王爺都是嗤之以鼻。

“王爺,妾身冤枉。”說王嬤嬤意圖謀害王府的子嗣,那幾乎等同於說她謀害王府的子嗣。否則,再怎樣,老王爺也不會讓她住到這小佛堂來。要知道,上一次她有這樣的待遇,那還是在幾十年前,當時她嫁進王府不久,榮成翰是好幾年以後才出生的。

“府裡接連出事,妾身擔心的每天都不能安睡。就算妾身見識淺薄,可卻是真心為了王府好。不過是讓她燒燒香,禱告禱告。太醫也說了,不會有什麼大事。那佛香,本來就是那樣,並不是專門為了她制的。怎麼就…”

“這些天,妾身難道還不夠小心,不夠委曲求全!一點點兒小事,她就非要鬧個驚天動地!家宅不寧,全是…”

“住口!”老王爺終於聽不下去,喝止了蘇氏。

“好端端一個媳婦,家世樣貌人品都是上選,難得又與老三那般相合。你的兒子,你難道就看不出來?以前老三太過硬朗,就是在你我跟前,也從來不曾…,可自從他成了親,就慢慢變了樣。”榮成翰變得開心了,甚至對待他和蘇氏的態度也有些轉變。父子之間的關係比從前更加融洽和親近。

榮成翰的變化,老王爺是喜聞樂見的。但是蘇氏每每卻將榮成翰往外推,也不知道是故意的還是無意識的。

“這樣一個媳婦,如今還懷著身孕。你竟將她當太歲!你不要辯解,你教她唸誦的那些是什麼東西?你當她是沒讀過書不成,她只一聽,比你還明白那!”老王爺一下子說到了蘇氏的心病,蘇氏臉上就有些訕訕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