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幫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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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趙永忠想請趙永孝到不遠處的一家小酒館裡一頓的，可趙永孝死活沒肯答應。最後一行三人走進了南街的林家麵館。

趙四娘做主給趙永孝叫了一碗林家麵館的招牌面——滷面，接著給自個兒和趙永忠分別叫了碗雞絲麵和鴨面，另外還吩咐夥計在每碗麵條裡都加只滷蛋。

麵條很快就上來了，趙四娘依然是先伸筷子嚐了嚐她爹碗裡的鴨，才開始吃起自個兒的雞絲麵。

趙永忠知道小閨女這是在試菜，平裡父女倆沒少在外面偷偷開小灶，小閨女經常這樣幹，他早就不以為意了。這會兒他一邊吃，一邊開始向趙永孝講起了這一個月來的經歷。

“三哥，上次你託大嫂把那三串錢還給我，還讓她轉告我你們一家人在姜家灘過得很好。當時我還不太相信，如今見了你們，這才真正放心了。”趙永孝欣地笑道。

一旁的趙四娘忽然口問道:“四叔，還有半天工夫，你這就要回去了嗎？聽說高店村的陳老婆婆最近又犯病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如今的趙四娘懶得聽這些俗事，她只對姻緣興趣，只願天下有情人終成眷屬。

高店村的陳老婆婆？那不就是他媳婦兒的。趙永孝覺得有點兒坐不住了，急切地問道:“她老人家怎麼了？病得厲害嗎？”他媳婦兒該有多心呀！

趙四娘神秘兮兮地笑道:“病得怎麼樣？四叔你去她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嗎？”這時趙永忠從懷裡掏出兩塊碎銀子，到趙永孝手中，說道:“李家是你未來的岳家，你於情於理也該去問候一聲。這點兒銀子你先拿去買點兒東西拎過去，剩下的留給李家當藥錢吧！”趙四娘也勸道:“雖說上回咱們已經代你問候過了，可四叔你親自去的話，李家人肯定會更高興！你不知道，他們一家人都在為藥錢犯愁，咱家原本想借些錢給他們週轉一下的。可他們堅決不肯要。可四叔你不同呀，是他們家未來的女婿，可以名正言順地去幫襯他們一把，這份心意他們一定會領的！”說到這兒。她頓了頓，似笑非笑地提醒道:“對了，四叔別忘了留下十文錢來，和你那二十文錢工錢一起給咱。不然她又要鬧騰了！”原來趙喬氏對兒子管控得很緊，要是當天只給她半天工錢，卻沒有及時回家幹活兒，她鐵定會懷疑兒子藏私，絕對會上躥下跳，鬧騰不休。

趙永孝聞言，只得無奈地苦笑。

而趙永忠聽了。有點兒同情地看向弟弟，內心深處在他沒有察覺的地方，生出一絲慶幸之情。於是他更加賣力地勸說弟弟把錢收下，希望李家能夠就此高看弟弟一眼，早些把他家大姑娘嫁過來。能使弟弟在冰涼的老趙家有個知冷知熱的貼心人。

趙永孝推辭不掉，只得收下。不過他堅持說這錢算他借的，後一定會如數歸還。趙永忠無奈應了下來。

由於趙永孝打算就近在南街買些禮品，於是趙永忠父女倆就在林家麵館門口同他道了別，往東街的慶豐樓走去。

半路上，趙永忠開口道:“四娘啊，你看你四叔幹活幹得那麼辛苦。就賺了二十文錢。還不如來咱家鋪子洗碗呢！活兒沒那麼累，咱還給包兩頓飯。”趙四娘心道，作為老實頭的自家爹爹說起話來居然開始拐彎抹角了，讓她很不習慣呢！

“爹，你是想讓四叔來咱家鋪子幫忙嗎？”趙四娘直截了當地問道。

“呃，是呀。我是這麼想的。”趙永忠被自家小閨女一語道破心思，只得承認，隨即緊張地問道:“不行嗎？”

“我知道四叔他幹活勤快，絕對一個頂倆！”趙四娘見她爹猛點頭，有點兒不忍打擊他。不過她還是得說:“可趙家村離姜家灘得多遠呀？每天碼頭上都有那麼多來自十里八鄉的村民來搬貨，可你見過裡面有趙家村的同鄉嗎？見過趙家村鄰村的村民沒？趙家村那一帶也不是沒有窮人，可為什麼在這麼高的工錢之下，他們都不來呢？還不是因為路實在太遠了！要是讓四叔每天跑上這麼一個來回，省下的力氣，吃下的兩頓飯，都在路上給消耗得差不多了。”其實這些都只是藉口，趙四娘心裡寧願請姜家灘的外人，都不想讓自家四叔來鋪子裡幫忙。倒不是她不喜歡趙永孝，恰恰相反她對自家四叔的印象很好，也很願意幫襯他一把。可是趙永孝還沒有分家，貿貿然把他招進自家鋪子，極有可能引來老趙家這個大麻煩。若在平時，她倒也不怕，見招拆招，趁機收拾他們一頓，正好出一出心中的惡氣。可如今她心裡存著事兒，不願和老趙家多做糾纏，把寶貴的時間和力費在這些無謂的事兒上。

不過見她爹一臉黯然，趙四娘心下一軟，嘆了口氣，改口說道:“跑那麼遠的路來幹活兒，實在不值當。要不等咱家新房子蓋好了，咱讓四叔搬來一起住，給他包吃包住。對了，二哥不是不想做跑堂嗎？咱們可以問問四叔願不願意幹這個，到時候多給四叔開點兒工錢，好讓他多攢點兒老婆本。”罷了，老趙家這個麻煩不是想躲就能躲得開的，既然如此，就滿足他爹爹想要做好哥哥的心願吧！

趙永忠眼睛一亮，不過隨即猶豫道:“咱們分出來了，家裡的重活就指望你四叔了。怕是你她不會答應讓你四叔搬出來住的。”

“爹，你放心好了。只要四叔跟咱說，他在碼頭上給人搬貨，一天四十個大錢，包吃包住，還保證每天都有活兒幹，咱絕對一千個一萬個願意。至於地裡的活計，那麼高的工錢，足夠她請好幾個短工了。”說到這兒，趙四娘重重地冷哼一聲，嘴角浮起一絲嘲諷，問道:“爹，你信不信？只要聽到有錢賺，咱才不會管碼頭上的活計有多累，天天干會不會累死人呢！”

“你她…”不是這樣的人？趙永忠想替她娘辯解幾句，卻發現小閨女說的是事實，她娘就是這樣的人。他開始為自家從老趙家分了出來而到慶幸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