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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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婷將車子停在夏家門前，連婷連鑰匙都沒拔就衝進屋裡。

正在客廳看電視的夏家兩兄弟和谷斯儂，都被如旋風般衝進來的連婷嚇了一跳。夏少麟習慣地開口取笑她，一觸及到她氣急敗壞的神，立刻把已到嘴邊的玩笑話硬生生嚥回去。

連婷鎖定目標，不由分說地拉起夏少騏就往外跑。

比斯儂扯扯夏少麟的袖子，指指外頭；夏少麟瞭解谷斯儂所指，他怎麼可能會錯過這場好戲？！兩人悄悄尾隨於後，躲在半掩的大門後頭，偷聽外頭兩人的談話。

連婷放開夏少騏的手，劈頭就問:“少騏哥，你要出國的事是真的嗎？”夏少騏愕然。怎麼昨天晚上才下的決定，今天傳到連婷耳裡了？八成是少麟那個嘴巴，只是不知道他是否還多說了什麼。

“是不是？”連婷看他不語，氣得直跳腳。

“大概五月底就成行了。”

“為什麼？”連婷頓了頓，又接著問:“你在氣我對不對？”

“我氣你什麼？”夏少騏訝異她怎麼會有此一問。

“氣我的任、不懂事。少騏哥，我為昨天在書局的事向你道歉，我不是存心的。”她哭著，盡是悔意。

“連婷，我沒有生氣。”他的手覆著她的頭，矮下身子，和她面對面。

“你知道少騏哥很早就申請到學校了，出國的打算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啊！”

“可是你什麼時候才會回來？”

“寒、暑假就可以回採啦！”

“我是說，回來後可以不用再過去，要多久後？”

“一兩年、三年…等拿到學位。”也許永遠不回來，他悄悄在心裡說。如果連婷真的嫁作他人婦，他寧原逃到外國，眼不見心不酸。

“那麼久？”連婷驚呼。

“你是不是打算在美國和徐乃結婚？”這又關除乃什麼事了？夏少騏真想不懂，連婷的腦袋瓜怎麼老想一些有的沒有的事？連婷看夏少騏不說話，直覺他是默認了。一道寒意從背脊升起，眼前的夏少騏如在霧裡般，變和模模糊糊。她急切地伸出雙手，緊緊抓住夏少騏的臂膀。

“為什麼？”連婷撕心扯肺的哭喊。

“為什麼會是她？誰都比她好啊，為什麼你一定要選擇她？”意識到夏少騏僵硬的身軀，連婷猛然驚覺自己竟又重蹈覆轍。縮回雙手，聲如蚊鳴訥訥的說:“我不是故意要這樣說她的，我只是…我只是…”夏少騏抓住她擦試眼淚的雙手，想也不想，嘴就堵上她的。她的，和著淚水，有著鹼鹼澀澀的味道，卻是夏少騏每天夜裡想得失眠的連婷的。

沒有戀愛經驗的連婷，這會兒完全保住了，對於這突一來的一切，她不知道該如何反應，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張大雙眼，瞪視著夏少騏。

夏少騏在發覺連婷完全僵立的反應後，連忙放開她。

老天，他在做什麼？夏少看到連婷仍呆立而不知所以然，他在心中懊悔的斥責自己，怎麼會有如此衝動的舉動？他鐵定嚇到她了，否則她不會呆若木雞。

只是，在他心中原本還殘有的若干希望，在此時，全聽到破滅的聲音。

“連婷…我很抱歉。”夏少騏轉身衝進屋裡，大門卻在此時“砰”一聲被關上。這自然是躲在門後的夏少麟和谷斯儂做的好事。他們不允許夏少騏再做一個逃兵，他們要他真正去面對連婷，說出他的真心話。

連婷被關門聲所驚醒。回過神來，面對滿臉歉意的夏少騏，她突然想起曾在哪本書上看過一句話:封住一個喋喋不休、嘮叨不已、無理取鬧的女人，最快的方法就是用吻封住她的嘴。

他對她也是這種想法嗎？她自憐的想。眼淚又撲簌簌猛掉下來。

連婷不想造成他的困擾，也不想成為他的負擔。

但是她若不說，她絕對、絕對會怨恨自己一輩子。她拿出放在袋子裡的烹飪課本，將它給夏少騏。夏少騏莫名其妙的接過來。

“少騏哥，我不想造成你的困擾，所以我現在說的話，你聽過就了事了。四年級的時候，是同學開始決定志向的時候。可是，當時的我只想做一個完美的家庭主婦，希望能讓我喜歡的人有一個溫暖的家，所以我去學縫紉，五年級開始學烹飪和花，那份心到現在仍然不變。”連婷的聲音哽咽了，她深口氣，企圖放鬆自己的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