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武林新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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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紅玫道:“這麼講來，這幫務大事，我也應該過問了。”白嘯天臉有尷尬之，笑道:“那是當然，你我早有誓苔，患難相共，禍福…”許紅玫將手一擺，截口說道:“那閨中私語，此時也不心提及，我只想知道，今這殘局，你將如何收拾？”白嘯天微似一笑。道:“咱們半生經營，目的所在，並非只為了今一戰的勝利。”語音微頓，接道:“想你我創立神旗幫時，原已許下宏願，要一統江湖，開武林新局。

立萬世基業，替天行道…”許紅玫沉重地將手一擺，截口道:“少年無知，那種妄測天心、狂放不經之言，你還記在心裡則甚？”白嘯天臉上，泛起一陣怒，佛然道:“這是你我的夙願，會勸修淡經營，僥倖略有成就。今一戰，改變了武林大局，你我的願望，眼見就能實現。”許紅玫口說道:“何以見得？”白嘯天微微一頓，道:“自今以後，凡是佩劍之人，皆是神旗幫的屬下，江湖豈非一統了？”許紅玫伸手朝涼棚之下，道:“這些人呢？難道也是神旗幫偽屬下不成？”白嘯天毅然道:“縷蟻尚且貪生，大難不死之人，多半是識得時務的。”許紅玫啞然失笑，道:“依你講來，誰若不肯歸降神旗幫，那就是死路一條了？”白嘯天漠然道:“排除異己，乃是順天應人之事。”許紅玫淡然一笑，道:“人人都歸人了神旗幫，神旗幫豈非沒有了？”她乃是極端美豔之人，雖是淡然一笑，卻嫵媚橫生，動人心魄，白嘯天久未見到子的笑容了，心頭一陣憫，哪裡還聽得出子話中的含義。

但聽許紅玫道:“這是我十多年的清修、靜中參悟出的道理，你是好大喜功、雄心之人，這道理縱然懂了，也是無法接受…”白嘯天口說道:“你我恩愛夫，有什麼道理，可以慢慢地解說，少達雖然愚魯，總能順你的心意。”許紅攻堯爾一笑，道:“咱們也算得兒女成群的人了，這種甜言語，還是少講的好。”白嘯天微微一怔，赦然道:“你到底是何心意？”許紅玫美眸一轉，環掠神旗幫的數百屬下一眼，從容說道:“這神旗幫乃是你我二人共同創立，我避位已久，你獨當一面，稱霸了十餘年，照理而論，如今也該讓我獨攬大權，威風幾白嘯天先是一怔，繼而恍然大悟，知道自己的子乃是有為而來，口中說得輕鬆，骨幹裡卻是極為嚴重。

他啼笑皆非，當著數百屬下，又恐有傷尊嚴，想了一想，雙手抱拳，肅然說道:“紅玫，你我夫一場，愚兄雖然不肖，門卻從未有意地傷你之心，今乃是咱們成敗榮辱的關鍵，咱們不可因家務而害公務，自毀錦繡的前程。”許紅玫將頭一搖，斷然道:“神旗幫的是你我一說他創，家秀幫務，合為一體。”白嘯天臉漸漸鐵青，道:“紅玫，你如此作為，將愚兄放置何地？”許紅玫道:“你照我的舊例，出風雷令，卸卻重責先一片清淨之處，學仙學佛，聽你所喜。總之是修心養，細想生平，十五年後復出，我將神旗幫文還給你。”白嘯天暗暗忖道:“她講得順理成章，口若懸河，顯然是思慮已久，計謀早定的了。”他夫糾纏不清，數百餘人凝目以待。靜聽；偌大的子午谷內，聞不到半點打擾之一。

要知通天教，風雲會，俠義道.這三方面等於是全軍覆滅了，放眼天下，實在想不出有何力量，足以與砷旗幫這龐大的勢力對抗，白嘯天若是下令，屠殺這谷中剩餘的人，這些人實無活命的可能。因之，他夫的爭執，非但關係神旗幫本身，同時也關聯著未來武林的命運。

白嘯天好生為難，心頭的怒火個住地上升，但知衝動不得，否則憤事，更得落下笑柄。

他心念電轉，尋思對策，口中緩緩說道:“這神旗幫乃是你我一同創立，幫中的元老盡皆知懷，你統率，本無不可，但你乃女之輩，領袖群倫，只恐屬下不服。”許紅玫暗暗忖道:今若不能奪過大權，那就只有起幫眾叛離之心，解散這龐大的幫會，免得這惡勢力深蒂固，武林蒼生永無翻身之。

忖念中，冷冷說道:“君儀對我講過，你身死之後，神旗幫由她接掌，此言當真麼？”白嘯天雙眉一整，道:“那可難講了。”許紅玫道:“倘若不由子女繼承，那又何謂萬世基業？”白嘯天佛然道:“若是君儀成器，得屬下愛戴，自可由她接位，否則的話，選賢與能…”許紅玫不待他將話講完，截口說道:“那也不必講了，既然君儀可以接掌幫主的寶座，還說什麼女之輩，領袖群倫，恐防屬下不服？再說你我是結髮夫，誰不服我，豈非對你不忠？

這大權你是可以放心出了。”白嘯天怒氣暗湧，知道與子鬥口，乃是有輸無贏之事，當下臉一沉，寒聲道:“紅玫，你不是庸脂俗粉，該當顧念大體。”許紅玫漠然道:“若非顧念大體，我也懶得與你再見了。”白嘯天然大怒，煞氣盈面，恨聲道:“我若不將大權出，你待怎樣？”許紅玫冷冷說道:“我若定要爭奪這幫主的寶座，你又怎樣？”白嘯天恨極，嘿嘿冷笑，道:“你若當真不知進退，我只有斬情絕義，取你的命。”許紅玫冷笑道:“你先問一問，神旗幫的屬下，可有為你代勞、與我動手相搏之人？”白嘯天聞言一怔，轉臉朝神旗幫的屬下望去，暗道:我白嘯天若是命手下的人搏殺子，豈不是貽羞人間，留下千古笑柄？嘿嘿！這真是大丈夫難保賢於孝了。

他自負英雄，豈能假手屬下，搏殺自己的子？但他轉而又想，許紅玫的武功，原本與自己不相上下，這十多年來，自己苦練不輟，武功有長進，許紅玫出家修道，武功縱不擱下，也不會如自己那樣兢兢業業，刻苦自勵。

他心中暗暗忖道:我曾問過君儀姐妹，她二人都未見過母親練武，只看素儀的武功那般不濟，想來她母親的武功，也不會高強到哪裡了。

心念一轉，滿腹怒火，不覺消散了大半，當下臉一沉，擺出做丈夫的威嚴，朝許紅玫冷冷說道:“紅玫，我心意已決，咱們雖是恩愛夫，但私不害公，你退向上“旁慈息，愚兄少時向你賠禮。”轉面喝道:“素儀、君儀，請你們母親到棚內歇息。”白素儀、白君儀聞言，齊向母親望去，兩人站著不動，默默無語。

許紅玫冷然一笑，倏地將手中的拂塵給次女君儀，朝著白嘯天沉聲說道:“今之事，非口舌所能解決，咱們還是在武論武，以強弱勝敗，定那寶座的歸屬吧！”白嘯天怒道:“你是當真要與我動手？”許紅玫冷然道:“你若不退位，我是隻有動手一途了。”白嘯天恨聲道:“是點到為止，還是不死不休？”許紅玫斷然道:“我是以獲勝為止，你堂堂男子，輸了一招半式，就該自行認敗，我若不死，那卻恕不認輸了。”白嘯天牙一咬，道:“你是存心送死？”許紅玫漠然道:“那也難說，我若僥倖勝得你一招半式，咱們豈不是都能活下去了？”白嘯天滿嘴鋼牙格格亂挫，到此地步，夫間的一戰。業已無法避免，但許紅玫以現實為重，她是點到為勝，白嘯天卻須將她擊倒，令她無力再戰，始能算作獲勝。這乃是極不公平的事。但白嘯天是雄霸天下之人，眾目睽睽之下，自己子提出的條件，勢又不便討價還價，然而，只要被她勝了個一招半式，自己這半生經營和後半世的錦繡前程，也就全部斷送了。

這一戰，關係實是大大，白嘯天細加衡量，心情說不出的沉痛，想他夫反目，許紅玫憤而出走，乃是由於不滿他那狠辣的手段和歹毒的心腸，除此之外，許紅玫毫無失德之處，他卻深愛著這美絕塵衰的子，在他的心目中，有朝一，他成了武林至尊，天下練武之人，都聽他一人的號令。那時，他這心愛的子也就回心轉意，重回他的懷抱了。

要知白嘯天猶在盛年，男女情懷未滅，許紅玫不過三十許人，未衰，愛未弛，白嘯天對這豔蓋人間的子無法忘情，心存絝念，正是人情之常，極為合理之事。可是，眼看這種情勢下，白嘯天既不甘心隱退，就必須將子擊倒，若不能以點一類的功夫制住子，使她無再戰之能，那就只有辣手摧花，將她斃於掌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