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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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丈青道:“照說這些地方,一定有人在守著的,怎麼都沒見影子了。”吳長勝笑笑道:“當然是有人的,你沒看見棚子上還點著燈呢,只不過哈吉泰的手腳很乾淨。”
“那些崗哨都被摸掉了?”
“應該是的,否則不會那麼方便就讓我們過來了。這小子的確是個鬼靈,他先一步來到附近,叫我們別掩蔽行跡,讓馬蹄聲響一點,這兒的人老遠聽見蹄聲,出來察看的時候,他就正好下手。”
“那隻能對付明處的,還有暗樁呢。”
“明哨發現了異狀,在咱們沒來到前,一定會通知暗哨注意留神,這樣正好暴出暗哨的位置,而且因為蹄聲還遠,守衛的人就不會注意身邊了。”一丈青輕嘆了口氣:“夏維光對夏宮的警衛十分注意,這批人都是久經訓練的,他以為是萬無一失了。可是今天看來,實在脆弱得很。”
“那倒不能這麼說,這一路上的設防不可謂不密,但我們卻是先有了底子,又是有備而來,若是不明底細的人,怎麼樣也不會想到夏維光的佈防會那麼遠的。”遠遠終於看見了一片山影,哈吉泰站在路邊上等他們,笑著道:“你們來得很快呀,我也剛到不久。”吳長勝道:“一路上你摸掉了幾個守衛。”
“連明帶暗,總計十一個。”
“這麼多,全部都宰掉了?”
“沒有!只有三個人因為距離較遠,而且要朝我發槍,我只得送上一枝袖箭,其餘八個都是打昏了過去。”一丈青欽佩的道:“小王爺,你真了不起,這些傢伙的身手都很了得,你卻在舉手投足間把他們解決了。”哈吉泰笑笑道:“也沒什麼,是你們配合得好,你們引了他們的注意,我才有機會出其不意的得手。”吳長勝下馬道:“這裡上去就是山道了,看來我們的判斷並沒有錯,夏宮一定是建在白雲觀裡,只是那條路卻沒這麼好走了,我們得另外想辦法。”哈吉泰道:“另外有什麼辦法想呢?”
“你們跟我來吧,幸虧是在這兒,還難不倒我。”他帶著大家,轉過大路,走向一片長草地,哈吉泰見到有兩條輪跡,也通向草地,乃道:“這大概就是馬雲海所說的運銀子的地方。”
“是的!那上面有塊凸出的大石塊,大約有十來丈高,上面另外有寬路可以通到白雲觀。據說在建造白雲觀的時候,也是搭了架子,裝好滑輪,把木材跟磚瓦在此地吊上去,雖然費點力,卻比用人工搬上小道省事多了。
所以馬回回一說起情形,我就想到了這裡,要把整輛載重的馬車吊上去,夏維光一定又下了番功夫的。”
“我們從這兒也讓人吊上去嗎?”
“那當然是不可能的,不過我們可以循由別徑上去,從這兒繞過去,有一條小水溝下來,衝出了一道斜坡,坡度很陡,一般人是無法登臨的,不過卻難不住我們。這條路是我跟老範兩人在夜探白雲觀的時候發現的,相信還可以走。”他一面低聲解說,一面領著大家悄聲前進,終於聽見了嘩嘩的水聲,孫小琴道:“老爺子,恐怕不行了,以前你們是趁水乾的時侯通行,現在正當秋雨季節,山上的水很急,那要怎麼走呢?”遠遠望去,那兒的山壁上懸著一道白的匹練,雖然僅有微弱的星光,也可以看得清清楚楚。
吳長勝呆呆道:“這倒是沒想到,水勢那麼急,就是在平地上,人也站不穩,更別說是由下而上了。”哈吉泰卻道:“不管了,我們可以從旁邊上去,只要確知上面沒人把守,趁我們在攀登時突擊就行了。”
“那本就不是路,而且山溝曲折,通過一片密集的竹林,上面的人本不會想到的,只是山溝旁邊長滿了青苔,滑不留手,上去更難了。”哈吉泰笑笑道:“我有辦法的,我在夜闖積石屋的那棟石樓時,也是無路可達,我是摸到死角的地方,貼著牆爬上去的,這山壁總不會比石牆難爬吧。”他們一直來到山溝下面,奔騰的山泉倒掛下來,已經成為一道驚瀧,連講話聲音都聽不見了。
哈吉泰審度了一下形勢道:“這上面三丈多高處,有一個可以停腳的地方,我先上去,再用繩子垂下來,把你們都綁上去。”
“不必了!從平臺那兒上去好了,我已經把吊車放了下來,那兩個放吊車的人是我的朋友。”這股話音突然在背後響起,把他們都嚇了一大跳,孫小琴拔出雙槍,哈吉泰舉手待發箭,黑暗中冒出一個身影道:“大哥、小琴,我是夏志昌。”那的確是夏志昌的聲音,兩人停住了手,待得人影迫近一看,果然是夏志昌,孫小琴忍不住撲了過去,緊緊的抓住了他的手,高興的道:“志昌,你怎麼在這裡的。”哈吉泰也道:“兄弟,果然是你啊,這就好了,我們一聽說你到這兒來了,差點沒急死,你也是的,這是什麼時候,怎麼一個人亂闖呢,也不先說一聲?”夏志昌笑笑道:“我不是叫那個小丫頭去轉告王大姐,請她通知你們了嗎?”吳長勝道:“青姑娘是來說了,可是她知道夏維光也到夏宮來了,怕你會碰上了,你說我們怎麼不急。”
“當時我並不知道,一直來到山下的時候,那個領我來的婦人才說夏維光也到了,叫我等在平臺上,她先去瞧瞧情形,過了一會,她又來告訴我說,夏維光似乎很緊張,而且還帶了很多人來,今天是沒法子上夏宮去了,她要我在平臺下面等著,明天再等機會。”
“明天再等機會?什麼機會。”
“見我母親的機會呀!明天夏維光會帶了人下去,在路上攔截我們,阻止我們到塔爾寺去,那個時候,山上的防衛就鬆了,我就可以去見母親了。”四個人都默不作聲,良久後,吳長勝才道:“少爺,你知道你的母親現在已經是夏維光的子了嗎?”
“知道了,那個帶我來的金姆說的,她說我的母親在我父親死後三年,改嫁給夏維光了。”又是一陣默然後,吳長勝道:“她還說了什麼?”夏志昌道:“說了很多話,她告訴我,我的母親很後悔,她完全不知道夏維光是這樣的一個人,以前完全是受了他的欺騙,夏維光原來答應她,等我成年後,就把王位還給我的,本不知道他買了殺手要殺我。”吳長勝輕嘆道:“你相信這些話嗎?”夏志昌點頭道:“相信,她是我的親生母親,總不會來害我的。”幾個人面面相覷,誰都無法說話,倒還是夏志昌自己道:“老師父不肯讓我預知身世,你們也從來不對我說起我有個母親的事。我相信這必然有原因的,我的母親很可能做了什麼非常不該做的事,沒關係,你們說出來好了。”仍是沒有人開口,夏志昌道:“你們儘管說好了,不管她做了什麼,也不管她是怎麼樣的人,她是我的母親,這一點是無法改變的,我相信你們任何一個人都不會希望我不認這個母親吧!”吳長勝不得不開口了,咳了兩聲才道:“少爺,那當然,我們絕對不敢要你做個不孝的人,可是我們不說出來,正是因為她跟夏維光在一起。我們怕你知道了,想去看她,落入了夏維光的手中。”
“嗯!老爹!還有沒有其他的原因呢?”
“這個…,少爺,其他還有一些原因,不過那並不重要,我們是想等你過了後天,把一切問題都解決了之後,再去相見也不遲。”夏志昌平靜的道:“你所說的其他原因,我大致都能猜到,第一,你們認為她不貞節,她在我父親未死前就跟夏維光私下有來往,第二,你們懷疑我父親的死因不明不白,認為她可能是謀害我父親的兇手。”吳長勝忙道:“這個,我們只在心裡存疑而已。”夏志昌道:“不必存疑了,那位金姆已經代我母親承認了,她說她是我母親最忠心的侍婢,她的承認,足可以代表我母親。”各人大意外,吳長勝道:“她承認是謀害老王爺的兇手了,老王爺果真是被害死的?”夏志昌頓了一頓,顯然這件事在他心中所形成的衝擊仍然是很大的,但到了最後,他仍然道:“金姆告訴我說,我母親對自己的失貞與謀害我父親兩項罪名都承認了,然而她卻有理由的。”
“她有什麼理由?”
“首先是他們年齡的差距,我父親足足比她大了二十多歲,我父親死時,她才二十六歲,而我父親已經五十多了!兩個人幾乎差了一半。”吳長勝忙道:“這可不能算是理由,老夫少很多,還有差三、四十歲的呢。”夏志昌道:“那當然,金姆並沒有為此而辯護,她只說在我父親死前兩年,我母親就跟夏維光有來往了,因為她寂寞,她說我父親經常不在宮裡,她在一年中,最多隻能見到我父親七、八天面。”
“這…老王爺勤政愛民,他大部份的時間都在巡視地方,或是去排解八大王族的糾紛,他是個負責的人。”
“是的!這一點金姆沒有反對,但是她也認為我父親卻沒有盡到一個做丈夫的責任,把一個年輕力壯的子扔在家裡不管。叫她整天守著一座空的鷹王府不說,甚至於還把她做母親的權利都剝奪了,我在兩歲的時候就被送到別處去撫養…”吳長勝道:“那是老王爺對少爺期望殷殷,為了要你在後能繼承他的事業,必須從小扎基,每天必價用一種藥泡煉,以使你筋強骨壯,那種藥產於雪山之巔,必須每天探擷,所以只有把你送到那兒去。”夏志昌道:“金姆說了,她知道這是為了我好,可是一個年輕的婦少,丈夫經常不在家,兒子又遠離身邊,叫她如何排遣這長寂寞,她畢竟是有血有的人,因此夏維光出現在她的生命中時,她無法拒絕。”大家又默然了,吳長勝道:“這一點我也承認,我們有時還勸老王爺常去陪陪王妃,可是老王爺說他練的是童子功,功基紮實以後,雖然不娶生子,但是不能時常跟女人在一起,而王妃年經熱情…”他不好意思說下去了,倒是哈吉泰開了口道:“這一點我認為王妃的處境是值得同情的,老王爺若是愛惜自己的功夫,本就不該娶。”吳長勝道:“那是為了宗嗣血脈…”哈吉泰道:“這就是了,老王爺娶這個子,只是為了要生個兒子,在他的內心裡,他始終沒有重視過這個子,也沒有真正盡到一個丈夫的責任,而且據我所知,王妃的本族才是王位的所有人,對嗎?”
“是的,王妃是八大王族的嫡系,而且是前任王公馬泰老王爺的獨生女兒,依照族規,該是由她來繼承王位而招贅一位王夫的,可是夏王爺遊俠青海時,救了馬泰老王爺的命,也幫助他數度擊退敵人,挽救過全族,因為夏王爺對沙泰王族的恩惠太大了,而馬泰老王爺又沒有兒於,只有這一個女兒,…”哈吉泰問道:“那就是王妃嗎?”
“王爺的子都是王妃,不過那位正室的王妃可不是夏少爺的母親,那是老王爺續絃的!前任耶麗絲王妃在四十年前就死了,她只比老王爺小五歲,聽說是青海的第一美人。”哈吉泰道:“對了!我有個問題,一直不便問,別人也說不清楚了,八大王族,一直都是吐魯蕃的土著,但夏王爺卻是漢人,卻不知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