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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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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餘暉,彩雲霞光中,一名青年捕快蹲於殘壁灰土中,低垂著頭不知在找尋些什麼。

望著眼前的殘垣斷壁,季珞語心裡長嘆一聲。她抬眼望了望天際,神陰鬱地往旁一瞥,剛好對上季實打量的眼光。

呃…季實一嚇,怯怯喊了聲:“大小姐…”

“怎麼?”不動聲地問道。

季實嚥了咽口水,低聲問:“杏林堂這事兒跟您受傷有關嗎?”季珞語警戒地瞪了他一眼,目光又轉向蹲踞在灰燼中的捕快——小舞。

“這事兒別再提及…”想起什麼似,她又告誡道:“還有,我何時受傷了?話不能亂講,懂嗎?”

“又來了,知道啦。”季實不滿地咕噥幾句,便不再作聲。

那一夜季實等在巷口,左等右等就是盼不到大小姐的身影,他站在馬車上引頸企盼,突然發覺大小姐奔去的方向隱約有著星火,他鼓起勇氣折回暗巷,發現巷中起了大火,在他大聲呼救之下,聚合了附近住戶,深夜裡眾人奮力救火,費了一番光景方將火勢止滅。當時天漆黑昏暗,加上“杏林堂”已是閒置下來的藥鋪,大夥也就沒留意裡頭有人。

待人群漸散去,忽地有個青衣女子來到他眼前,冷沉地告訴他大小姐已返家。女子臨走前慎重告誡,不許他張揚半個字,否則季大小姐命將危。

懷著惴惴不安的心情回到季家,急忙奔到大小姐的居住院落,卻又看見先前出現的女子;女子代大小姐已睡,他不相信硬要闖進去,然後…然後他對之後的事就記憶模糊,只知一覺醒來竟已天大白,對於自己如何昏睡於東側的偏廳裡,他渾然不知。

大小姐說是得了小風寒在屋裡休息,他猜想大小姐定是受傷了,只是不管他怎麼問,大小姐對於那一晚的事就是絕口不提,更不許他對外洩漏半句。

這時他再度提及,大小姐仍是一樣的答案,季實無奈地抿著嘴。

季珞語雙手環地立在殘壁旁,開口問:“小舞,你瞧些什麼?”

“就瞧瞧。”小舞蹲在那片殘垣灰土中,目光專注於地面,頭未抬地說:“依你看,有可能牽扯上江湖恩怨嗎?”臨陽官府雖出動許多人力處理此事,事情仍是膠著無進展。案發第三天,官老爺便私下請託德化鎮先行派個捕快過來探案。德化鎮雖是小地方,然因地緣之故,德化衙門的捕快破案擒賊是出了名的,這也是小舞為何會出現在此的原因。

季珞語明眸一動,抑下險些衝出口的話,她嚥了咽口水,訥訥道:“不…不太可能吧,咱臨陽哪來江湖恩怨?”她一臉苦悶,恨不得能直截了當說出,然而她卻是不能說;並非只有君子才能一言九鼎,小女子可也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況且,讓小舞陷入神月教的紛爭裡…是否太危險?

“臨陽城幾前突然湧進一群江湖人物,這些人一夕間全數銷聲匿跡。巧合的是,當晚藥鋪隨即失火,奪去了兩條人命,這當中的關聯不容輕忽。”小舞站了起來,拍了拍身上灰塵。他個頭不高,長相白淨秀朗。

“你們打算怎麼辦?”季珞語好奇問道。

“目前壓毫無頭緒。兩具屍體燒得焦黑難辨,仵作也只能盡力而為。臨陽衙門傳來的檢驗結果,說是骨骸無任何外傷痕跡,有可能是濃煙嗆傷…然依我看哪,這兩人恐怕在起火前就已身亡。”小舞目光清明地分析道。

“這兩人因何來到曠廢的藥鋪不得而知。可以肯定的是,他們不可能留宿這兒。兩人皆是身強體健的中年人,平時甚且會練武強身,照說這樣的火勢,神志清醒時理應能輕易逃脫。這表示他們在起火時不是昏就是早已身亡。我推斷應是身亡。這既非被外力所傷,也非祝融之因…看來極有可能是中毒而亡。”小舞的分析讓她心頭一震,吃驚地張著嘴,那駭愕的神情倒非佯裝,而是震驚於小舞準的推斷。

“當然,這只是我片面的推斷。你有何看法?”瞧見她詫異的神,小舞不好意思地撓著頭。

她回過神,眨巴著眼回道:“我…也不知道。”小舞訝然挑眉。珞語不是一向對這些江湖恩怨最有興趣嗎?怎麼這回反應這麼冷淡?

“你不是才剛到,不用上衙門一趟嗎?”季珞語忙轉移話題。

小舞抬眼看向天際那抹晚霞落暉,道:“多虧你提醒,我得去衙門報備一聲!”他一到臨陽城即與季珞語聯絡,讓她陪著先至命案現場勘察,這會兒得趕去臨陽衙門報到呢。

“讓季實帶你過去。”小舞對臨陽城不甚悉。

“嗯,那你自己當心。”小舞想起什麼似,走近她身旁耳語:“好漢樓的事辦妥了,就訂明亥時。”她先是一愣,繼而才想起先前請託小舞之事。最近發生太多事,她竟將此預訂給忘得一乾二淨。

“現在反悔還成。”小舞見她發怔的神情,以為她心生卻步。

她眉心微擰,略為遲疑。一個多月前師父突然現身臨陽城,她多年未見師父,自是開心提酒備菜前往。那次師父心中彷彿有著事,悶著頭猛喝酒,醉醺之際口中低嚷著“媚兒”她在一旁直納悶著,倒是師父醉倒前說了句:“好漢樓?媚兒,那可真是你的作風…”她記在心上,這陣子打聽下來,還真有個好漢樓存在,樓主正是媚娘子。因此當心裡泛起想要生個娃兒的念頭時,她才會想到“好漢樓”不管如何,她總得去見見媚娘子。

“我會如期赴約。”她揚起下巴回道。

小舞掀又合上,囁嚅幾次,最後才說:“屆時我載你過去。”語罷,回頭喊了聲季實,兩人相偕離去。

季珞語靜佇原地。滿目瘡痍的景象,看得她心生悽楚。這幾年喬家爭奪、關家力守…往事種種猶歷歷在目,如今竟有著恍若隔世之慨,她不免搖頭輕嘆。

那一夜,她心裡有好些疑惑,冷遙夜卻又不告而別。這人忒是過分,總是這樣,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既然他能冷漠無情地離去,她難道就無法灑脫不羈?多想無益,反倒像是她對他念念不忘似。

不不不…她可不是想著這個人,只是有些疑惑盤踞心上,令她百思不解。

“怎麼還會有木匣呢?”她嘴裡喃喃道。照說木匣應在一個多月前就被師父取出,是誰又擺了回去?

沉思良久,她抬頭一望。此時落已下,西邊只餘一抹暗霞,正打算歸去,忽然咻地一聲,一支袖箭以微弱的勁道飛至,她身形往旁一傾,伸手接住。

袖箭上綁著張字條,她解開一看,眉心微微蹙起,嘴裡唸唸有詞:“什麼嘛,還當人家是個小娃兒…”當她嘀咕著將字條揣入口時,一抹悉的身影不知何時飄然而至。

冷遙夜一身白衫,翩然而立;她心中一喜,本上前,思及剛才接到的袖箭,頓時心虛地杵在原地。

“你都是這麼神出鬼沒嗎?”她揶揄道。

“你呢?來這裡尋找什麼?”眸光淡淡一瞥。

“回家順道經過。”

“拿來。你手裡的東西。”目光冷凝地盯著她。

俏臉堆起笑,她故作無知地問:“我手裡哪有什麼東西?”說著,笑地將雙手攤開,白掌心空無一物。

冷遙夜眯起雙眸,陡地抓住季珞語右腕,季珞語左手疾起,出掌拍向他左肩,冷遙夜倏地往後一躍,將她整個人往前拖曳,季珞語腳步踉蹌,險些往前摔跌。

“噯呀呀…好疼好疼啊!”她撫著右腕嬌嗔道,一雙秋水淚光瑩瑩,令人心生憐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