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一旦踏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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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旦踏上賊船,難以下船。被人家當槍用,止不定哪天被拋棄,小命丟了。就算不丟,一輩子不能堂堂正正做人,又有什麼意思?
這兩種聲音像兩條蛇一般,在頭腦中糾纏翻滾,難分勝負,害得他腦袋都要爆炸了,始終拿不定主意,就這麼渾渾噩噩地混子,只盼著自己早點判刑,好早點轉到監獄中,脫離狼窩,過上新的
子。
有時又想,要是不出師父這樁命案,自己當個小小的修理工,雖不能過上人上人的子,倒也自由、開心。總比現在這人不人,鬼不鬼的
子好得多。唉,命苦,連當個小人物的幸福都不可得。
然而,只要活著,生活還得繼續下去。這天,又發生一件事兒,對自己命運有一定影響。這天晚飯後,大家都在休息,有的坐著,有的走動,有的在哼著小曲,有的伸懶。
在幾個燈泡子的黃亮的燈光下,每個人被照得清清楚楚。以往這個時候,朱五早已找個男寵,做著預熱工作,準備睡覺時瘋狂享受了。
今晚卻沒那麼幹,而是將目光向廁所那邊的林慕飛,後者躺在那裡裝打盹,尋思著晚上怎麼把覺睡好。雖然閉眼,也能
覺到遠處朱五綠豆眼裡的兇光。
再次睜眼時,林慕飛嚇得一靈,趕緊坐起來,每條神經都緊張起來。朱五不知何時站在自己的鋪位前,叉腿掐
,吹鬍子瞪眼。
那近乎禿子的倭瓜腦袋,在燈光下又大又醒目,令人發笑,但林慕飛笑不起來,因為對方的綠豆眼睛裡分明帶著股殺氣,而不是簡單的兇光了。
“五哥,你想幹啥?”林慕飛站了起來。
“我想打死你,給我大哥報仇。”朱五眯起眼,雙手握拳,握得關節格格直響,像一隻將要吃人的黑熊。
“我都說過多少遍了,我沒幹那事兒。”林慕飛後退一步,一顆心象壓了塊大石頭,心說:屋漏偏逢連夜雨。連朱五都想死我,我還有活路嗎?再看四虎他們,早湊到近前看熱鬧,一臉幸災樂禍的樣子。
他們的笑容,明白表現出人最黑暗的一面。朱五喝道:“林慕飛,是男人的就過來,別當縮頭烏龜!”林慕飛當然不是縮頭烏龜。在這個節股眼上,寧可被人打死,也不能被人瞧不起。
死也要死得轟轟烈烈,像條漢子。邁著傷腿,小步過來,林慕飛跟朱五站個對面。朱五轉身走到屋內的寬敞處,回頭看著“這地方適合打架,來吧。你要是把我打趴下,以前的事兒我再不追究。”林慕飛一臉的苦笑。
要是從前,自己身體健康,神飽滿,狀態最佳時,打敗朱五未必沒有可能。可是現在,現在傷殘之身,又多
飽受
體和
神的雙重摺磨,想打敗朱五?無疑是做夢!
“我來了,出手吧。”打不過,也得敢於面對,便擺了一個弓步敵的姿勢。
“好,我就喜歡這樣的硬漢子。”大聲一喝,朱五滑步向前,兩隻大手時拳時掌,打向林慕飛前。
出招之準,力度之強,令人讚歎。林慕飛沉著應對,不閃不避,抓向朱五手腕,看似隨意,實則角度之佳,盡顯行家風範。朱五見此,突然停手,改為雙拳打臉,同時一腳踢向對方小腹。旁觀者哎了一聲,以為這下必中。
因為朱五變招很快,令人防不勝防。四虎在旁叫道:“踢死他,踢死他。”他那夥小弟們也跟著喊叫,一聲高過一聲,一高過一
。林慕飛反應也奇快,退步側身,一拳擊向朱五肋骨。
朱五別看塊頭大,閃身比他還快,一手擋住拳頭,一腳橫踢林慕飛的肚子。林慕飛也想躲,可是傷腿誤事,躲不及時,肚子被踢個正著,怦地一聲,痛得林慕飛啊一聲,捂著肚子退好幾步,心中好恨那條傷腿。眾人高聲喝彩,朱五得意地滿臉堆笑,向林慕飛招招手。
林慕飛忍著痛,一股不報輸的脾氣在血中
盪,心說,打吧,打吧,就這樣在打鬥中痛快淋漓的死去也沒什麼不好,勝過苟且偷生!振作
神,瞪著眼睛,林慕飛又走上前來。
二人的第二場打架繼續進行。朱五一個跳躍撲來,雙拳擊。兩個小西瓜似的拳頭力量很大,估計打上得骨斷筋折。林慕飛猛地一矮身,雙掌一推,正推在朱五的腹部上,推得朱五差點來個四仰八叉,忍不住誇道:“好,好小子,好功夫。”再度衝上來打鬥。二人混戰一起,拳腳
加,纏鬥不休。四虎那些人在旁觀戰,眼神冷冷,不時還低語幾句,令林慕飛犯疑,覺得其中有鬼。
本來,林慕飛就吃了腿傷之虧,再加上不時走神,被朱五連連擊中,上半身不知捱了多少下,幸好沒有大礙。儘管捱揍,但打了這麼久,朱五從不曾碰他的傷腿。
這讓林慕飛著實詫異,只要朱五願意,像上次決鬥那樣,在自己傷腿上踢上兩腳,基本上只顧疼了,哪裡還有什麼戰鬥力?朱五的眼神和拳腳只對他上半身,不知怎麼想的。
打到後來,二人打急眼了,也不再顧什麼風度了。林慕飛頭破血,盡失英俊形象。朱五變成熊貓眼,鼻血長
,更加醜陋難看。
兩人互相抓頭髮,踹肚子,在地上翻滾,或站著扭打,哪裡還像兩個武術行家,跟街頭的小氓知打差不多。在這個過程中,林慕飛吃虧較多,一是傷腿成為累贅,嚴重影響戰鬥力的發揮。
二是體力不足。三是抓頭髮時,自己疼得咧嘴,人家朱五不怕。他是寸頭,手指抓不住,一抓光光的,手中空空,氣得林慕飛用拳敲他腦袋,敲得朱五的大腦袋怦怦響。朱五張嘴怪叫。
當雙方打得天昏地暗時,如兩條瘋狗時,四虎他們不甘寂寞,選在這個時候出手了。值此之時,林慕飛和朱五正如柔道比賽似的,相互抓著胳膊,像支黃瓜架一樣。
林慕飛注意到四虎的一個小弟,捏著削尖的筷子,向朱五的背後。朱五也看見四虎悄悄地用筷子,扎向林慕飛的後心。這要是給紮上,後果可想而知。
千鈞一髮之際,生死存亡之時,朱五向旁一扯林慕飛,林慕飛在身子偏移時,也猛地一拉朱五,彼此不約而同的動作,雙雙躲過歹毒的一紮。
二人並肩站立,都看到了兩筷子尖如同匕首一樣鋒利,看到了手持筷子的人由於用力過猛,而向前斜下身子,幾乎摔趴地上。二人幾乎是心有靈犀,不必商量,便一齊出拳,各自衝向兇手。
林慕飛一記重拳,打在四虎小弟的嘴上,打得他媽呀一聲,一顆門牙落地,滿嘴是血。
“好疼啊。”又是一拳,將其打倒地上,連續幾腳,踢得小弟滿地打滾,嘴裡大呼道:“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去你媽的,要是殺人不犯法,你早沒命了。”拳打腳踢,兇如猛虎,林慕飛把多的不滿全發洩到這傢伙身上。朱五更狠,搶過四虎的筷子,在四虎的身上連續刺著。
“朱五爺,求你別殺我。”四虎一邊慘叫,一邊求饒。
“我就是要你的狗命。”朱五冷笑道。轉眼之間,把四虎的身體刺得跟篩子一樣,不知多少眼。疼得四虎發出殺狗般的叫聲,滿身是血。因為在地上亂爬亂滾,在地上留上多處血跡,紅紅的,觸目驚心。
朱五刺的時候很有分寸,只刺到出血,並不致命,看得旁觀者臉大變。四虎的其餘小弟上來救援,被二人一頓痛打,只有跪地上求饒的份兒。
當林慕飛停手時,那個小弟在地上直哼哼,爬不起來。朱五更絕,把四虎扎得叫不出聲,直到昏過去才停手。這時,幾個看守衝進來,見此情景,大驚失,忙將傷者送去治療,把打人者帶去審問。
***沒過幾天,林、朱二人被放回來,首先來個對話,使彼此的關係恢復如初。
“五哥,那天咱們打架,四虎用筷子扎我,你為啥救我?”朱五的綠豆眼眯起來,大倭瓜臉上出笑容,有點像彌勒佛。
“那你先告訴我,那隻鴨子要扎我,你又為何要救我?”林慕飛一愣,哈哈笑了。朱五也跟著笑了,笑得行別開心,特別痛快。之後,朱五給予解答,讓林慕飛明白其中的道理。
“因為我大哥的事兒,我恨你,恨不得殺了你。但是,還當你是兄弟。我可以打你,殺你,但絕對不允許別人這麼幹。我們黑道上的人,把兄弟情義看得最重。”朱五說得一本正經,小眼睛睜大。林慕飛聽得連連點頭。
“你為什麼救我?我想也不必問了。”林慕飛點頭道:“還有,那天打架時,你雖然佔上風,可是你打我也不容易,你為啥沒有踢我的傷腿?難道你忘記我的弱點了?”
“我朱五打架無數,不敢說高手,也算內行。我怎麼可能會忘記你的身體缺陷?”
“那是為啥呢?”
“告訴你吧,兄弟!”朱五拍兩下膛“主要是我朱五這個人是光明磊落的好漢,可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一聽這話,林慕飛差點跳起來,大叫道:“放
,放狗
。”
“我咋放了?”朱五雙手攤著,一臉無辜的樣子。
“咱們第一次打架的時候,是哪條狗踢我傷腿?”
“對,對,是我這條狗踢的。”二人相視大笑,朱五笑得直咳嗽。關係恢復之後,二人開始聯手,對這個臨舍來次大清洗。他們發現四虎不見影兒,那個襲擊朱五的小弟也回來了,一見到二人,面如土,體似篩糠,比老鼠見貓還恐懼。
林慕飛一把揪過來,問道:“你們為什麼要殺我和五哥?說,不說的話,我會把你人頭打成狗頭。”小弟全身哆嗦著,答道:“與我沒關係,都是四虎讓我乾的。”
“那四虎又是誰指使的?”林慕飛雙眼冒火,幾乎要把小弟燒死。小弟哭喪個臉說:“林爺,這個我真不知道。”朱五冷笑著瞅著小弟,目光在他的身上掃視著。
“看來你也想變成四虎那樣子,全身都是眼兒。”小弟雙膝一軟,撲通一聲,跪在朱五腳下,連連磕頭道:“朱爺,朱爺,你饒我一條小命吧。
我真不知道四虎是受誰支使的。我要是知道,我哪敢不說?”朱五罵道:“你媽的,整天跟在四虎身後當狗,不把你
死,太便宜你了。”一雙綠豆眼兇光四
,臉上的沆窪鼓鼓縮縮的,特別可怕。小弟一個勁兒磕頭,額頭都磕青了。
朱五匡匡地踢幾腳,見他樣子長得還行,面目秀氣,體形瘦溜,便說:“晚上把股洗乾淨,把爺伺候好了,爺一高興,說不定會饒你一命。”小弟連聲謝恩,心裡好惡心。回想那些男的被朱五百般折騰,被
子亂捅,無論是捅嘴,還是捅
股,都叫人不寒而慄。這晚上怎麼過?
怎麼也躲不過被幹的命運。二人一回來,監舍裡的那些人全老實了,尤其是二人受氣時叫好的人,更是惴惴不安,生怕被報復。
儘量躲開朱五的目光,擔心這傢伙會突然發難。四虎被送醫院之後,那些小弟群龍無首,再不敢起刺,極力討好二人。二人現在就是這裡的大爺,說一不二,沒人再敢挑戰二人的權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