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旭曰東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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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東昇,一抹紅光斜斜地灑來,小河北邊的山坡、別墅、樹林、頓時變得光彩奪目。朝陽之下,一輛黑的瑪莎拉蒂gc(grancabrio),敞篷跑車,在無人的道路上,環山疾馳,風急火燎,從圍牆最外頭的大門進入,趕向內部。
這裡沒有別墅群,因為整片山下數百畝土地,都是個人私有地,建起了高牆厚院的,一棟棟被黑柵欄包圍的豪華別墅,歐式小樓造型,出於名家設計,彷彿一件件藝術品,陳列在這片僻靜的山坡上。
別墅小樓的數量並不多,這片被圈起來的土地,更多是庭院造景,遍植玫瑰的大花園,整齊的紅玫瑰,在陽光的映照下,如著火一般的燦爛。
它像一個貴族,站在山坡上打量著對岸的小村子。每次村民們瞧向這裡時,都會肅然起敬,產生一種仰望皇宮的覺。
因為,這座現代莊園的主人,不僅僅是有錢,有的也絕不僅是錢,村民們都聽過他的傳說,知道莊園內有不但處處都是監控、電網,有數十名壯保安夜巡邏,有兇惡獵犬,甚至…據說還養了豹子,曾把入侵者咬得血模糊,一路慘嚎著逃出來。
能有這種排場的,當然不會是普通人!村民們口耳相傳,這一位通吃黑白兩道的鉅富,雖然是安保業起家,但背景不乾淨,坐過牢,公司裡的保安各個涉黑,待他發跡之後,大刀闊斧,重拳出擊,連連進軍汽車、房產、影視…名下公司遍佈數十條產業鏈,每個月出入的金錢都是天文數字!
這麼一位鉅富,能夠白手起家,創造自己的商業王國,當然是天時地利的配合,不過,村民之中早有各種傳聞。有人說,那位鉅富撈偏門起家,一路走來腥風血雨,金山銀山底下,埋著屍骨無束。
有人說,這位富豪得到國家扶持,這才能平步青雲。有人說,他用卑鄙手段奪取了子孃家的所有資產,害得賞識他的老岳父家破人亡。
有人說,他做夢夢到彩票號碼,財富得自天授…許許多多的言,都隨著人們的好奇,都深鎖在美麗的莊園裡,刺人們的想像…
黑的名牌跑車,停在主宅門口,從車上下來一個西裝畢的青年,體魄健壯,面孔英俊,金絲眼鏡調和了兇,增添了幾分幹練,很難想像這麼一個三十出頭的他,已經是一個大集團的總經理。
青年手裡拿著公事包,示意保安與管家把車停好,自己則快步走入主宅,穿過富麗堂皇的廳房,來到後院。碧綠的草坪邊,是一個方形游泳池,池水清澈見底。水花一閃,一條“美人魚”破水而出,水淋淋的長髮,映著一張青美豔的臉。女子走上來,身著紅的連體泳裝,在細的扭動中,圓晃動著人的旋律。泳衣下出的的兩小塊白,一動一動遊移著,掛在上邊的水滴,滑向大腿,令人口乾舌燥。
她上來的時候,青年正好經過,她抓起池邊椅子的浴巾,擦拭著身上的水珠“你又來見他?這次又是什麼事?”青年道:“有份公文,只有他親自簽字才能拍板。小火,這早上你還下什麼水,怪涼的。”這個姑娘名叫小火,有個的。小火給自己擦著水,說道:“我好歹也是練武人,不怕的。”她猛著長髮,隆起多高的部跟著顫起來,被青年看個正著。青年微笑道:“小火,你的這任男朋友怎麼樣?”小火停止動作,說道:“太。沒戲。”青年勸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該嫁人了。”小火目光停在他臉上,嬌嗔道:“你都沒結婚,我還急啥?總之,他沒開口,你也別催我。”她草草擦過,說道:“早餐差不多好了,哥,我陪你去見完他,一家人吃早飯吧。”不管青年同意與否,挎上他胳膊,貼他身子,柔聲說:“乖,走了。”一同離開泳池,到後頭的花園去。
花園之中,一叢卡羅拉月季旁邊,一個拔身影,獨自站立,似在欣賞晨光中的花朵,六十多歲的年紀,頭髮花白,拄著柺杖,整個人卻如一棵青松,直地矗立著,沒有一點衰老的覺。
小火把人帶到,吐了吐舌頭,轉頭就離開,青年有點無奈,但隨即整理心情,往前走到老人身旁。已經許多年了,自身也早已是名聲卓著的辣手人物,不管在商場還是江湖,但每次見到父親,都會止不住地緊張…
青年站在父親面前,態度恭謹,老人目光直直看著豔紅的月季,沒有旁顧一眼,只是問道:“有什麼事嗎?”青年緊張地說:“爸,馬來西亞那個開發案,談了兩年半,終於定案,預計我方出資三百五十億,其餘三成由對方以地皮參股,大概七年回本…這是報告書,請你過目。”從公事包中取出報告書遞上。老人望著兒子朝氣蓬的俊臉,淡淡地說:“你是總經理,你自己做主就行了。”沒接冊子,懶懶的樣子。青年彎著,恭敬地說:“爸,這筆生意太大,我和大家反覆商量,還是心裡沒底,得請爸做主。”老人唔一聲,這才接過冊子,在幾分鐘內翻完數十頁的文書,道:“放手試試吧,好的生意,你們幹得不錯,但有幾點要修改,首先,對方承諾提供的地皮,使用時間是…”青年德連忙取出紙筆,在父親的口述下刷刷記錄著。記完,長長吁了一口氣“爸,還是你厲害,乾淨利落。”老人笑一笑,道:“沒有人天生什麼都會。這都是多年經驗積累的結果。
你接手業務時間還短,只要用心做事,後頭…可以做得比我好。”青年一一答應,說道:“爸,還有一件事兒,我得向你請示。”老人不語,靜靜地聽著。
“近幾天出來一個什麼公司,領頭的是個荷蘭華人,一來就開了幾家夜總會,與我們打對臺,跟咱們搶客人。昨天還派人到我們場子栽贓販毒,簡直是不想活了。”青年摘下眼鏡,一臉的氣憤,像只只發怒的獅子。
老人沒有太大的反應,夜總會、高利貸什麼的,在自家生意中早就排不上號,就算全部拱手讓人,也動搖不了本,所需要在意的,是各方對此的反應。
“…大家的反應如何?”老人聲淡如水。青年起膛“從沒遇到這麼自己找死的,弟兄們都很氣憤,摩拳擦掌,準備你一聲令下,大夥直接讓他們從這裡消失,這次連隻手都不會給人找到。”壓低聲音,青年道:“方局也說了,只要爸爸您點頭,他負責善後,包管什麼麻煩都不會有。”
…
這些情況,在老人的預計內,幾十年打下的鐵桶江山,不是旁人隨隨便便就能撬動的。…昨晚的夢裡,他已經知道對方是什麼人,知道對方為何而來,知道對方暗藏著什麼底牌與陷阱,那絕不只是枱面上顯出的這些小東西。…但…那又如何呢?同樣藏起爪子誘敵的,自己又如何不是?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對方會發現,他自以為巧的陷阱,自以為隱藏很好的強大實力,還有他早已聯絡好的盟友,全都會在瞬間被輾成糜粉。
因為,和如今的自己相比,他們就只是可以一指隨意輾殺的弱小東西…如果自己有那個意思…老人閤眼,足有十幾秒鐘,睜開眼時,聲音平淡如水。
“即刻起,處分掉所有的產業,包括所有的股票、公司、房地產,還有酒吧、賭場、夜總會等等,把資金轉移到…英國吧!”
“是…啊?爸!”青年一下傻眼,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東西,父親才六十出頭,不可能這麼早就腦子出問題啊,明明只是一群弱小的烏合之眾,輾死就是了,不輾死也沒關係,卻為何要…
老人抬頭望著遠方的天空,正有幾朵雪白的雲飄著,輕快而活潑,或許…人生不外如是…青山依舊在,幾度夕陽紅,早已經玩厭的遊戲,就該身出去,尋找新的東西,只是…
老人望著白雲,靜靜說道:“你知道嗎?我最近常常想,如果你母親還在的話,我寧願一輩子只是個修理廠的小工人。”青年一震,靜靜地站在父親身旁,一起看著天上浮雲,任思緒飛馳,無數的回憶如走馬燈般倒轉,時間彷彿回到幾十年前,那間隨時破產的小車廠,一切故事的開始…***萬鑫修配廠原是一家國有工廠,後被吉通公司收購。除了裁掉一些幹部之外,沒多大變化。管理人員照樣管理,工人們照樣幹活兒。要說有什麼好事的話,就是工資比原來翻一番。
大家上班圖的什麼啊?還不是多掙點錢,讓子好過一些嗎?在一個商品社會中,錢是大爺。這個廠子位於省城的郊區,比較偏遠。要去市中心,坐車需要一小時左右。廠子佔地廣大,分成幾大板塊。各分廠之間,有圍牆相隔,大門相通。
在生產上既成一體,又各個獨立。現在,已是晚上六時,下班半個鐘頭了,員工們走光,院裡靜悄悄的,落葉可聞。可修理大車間裡,幾個修理工仍在忙碌著。他們一身油汙的工作服,在吊燈和行燈下,臉上這一塊黑,那一塊黑的,化了妝似的。
他們或在大架子上蹲著,或在地上站著,或在車底坐著,各自揮舞著板子。汗水模糊視線,就擦上一把,繼續工作。眼見著幾個螺絲上完,再接幾管子,今天的任務就完成了。
旁邊的組長林慕飛,手持著行燈,說道:“要是累了,喝點水,再接著幹吧。”大夥不幹,都想一氣完。林慕飛望著他們,想到當初自己當學徒時,也是這麼幹的,心生慨。
一會兒,他突然問道:“秦楓哪兒去了?還有孫二虎呢?”秦楓是工廠工程師,他的師兄。孫二虎也是修理工,歸他管。其人號稱“車間小霸王”仗著上頭有人,不好好上班,還橫行霸道的,被林慕飛多次教訓過。
林慕飛下午去前樓上學習,回來五點多了,沒看到二人。秦楓向來守點兒,從不遲到早退。他上午還看到孫二虎在車間晃悠,上午回來沒見到他。請假也得跟我打個招呼吧?
這傢伙,可惡!小李一下一下地擰著板子,說道:“老大,秦楓四點多就跟主任請假走了,說是有活動。我看他臉上帶著笑,兩眼冒著光,備不住會女人去了。林慕飛又問:“孫二虎下午沒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