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胡來的陰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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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格外的陰沉,凜冽的寒風將藏在房簷角落下的積雪捲起稀稀拉拉的幾粒,撞在行人的臉上,顯得尤其刺骨。
縣長辦公室,胡來縣長正一個人跺來跺去,他用力扭了兩個脖子上的扭扣,停在辦公桌前,將冒著煙的菸頭狠狠地按在菸灰缸中,捻了又捻,似乎嫌滅的不徹底似的。他走到窗前,打開了窗子,讓外面的風吹進來,冷卻一下他那讓屋內過剩的暖氣灼熱的彤紅臉夾。
後面的門響了,有人在敲門。他不耐煩地喊了一聲:“進來。”
“胡縣長,您這是怎麼了?這麼冷的天,您居然還開窗子?”原工業副縣長、現任人大副主席文老黑走了進來。
“原來是文主席啊。快快請坐!”胡來長了一口清涼的氣息,隨手關上窗子,轉過身來見是文老黑,臉上馬上堆出了一副笑臉。
文老黑也不客氣,大大咧咧地坐在沙發上,隨手端起茶几上的一個裝著茶水的紙杯子,就往嘴裡灌。胡縣長急忙走過來道:“文主席,別喝,等我給你換熱的。”文老黑搖了搖頭,哈哈大笑道:“不用。我就喜歡喝這涼茶。”胡縣長無奈地搖了搖頭,用手點了點文老黑道:“你啊。真拿你沒辦法。”文老黑毫不客氣,直接了當地道:“胡縣長,是不是有什麼煩心事?看看老黑我能不能幫上你的忙?”胡縣長在文老黑旁邊的沙發上坐下來,用力擠出了一絲笑容,道:“你說哪裡話來?我有什麼煩心事?”文老黑怒道:“咋?你把我當外人啊?我們可是老相識了,這麼多年的情,你還不相信我?”胡縣長連忙搖頭道:“哪裡。哪裡。我不相信你還相信誰啊?畢竟我們是老相識。你當廠長地時候。我在省冶金廳。什麼時候你和我分過彼此啊。”文老黑笑了:“這就是了。我知道。你初來這裡。在常委會上不凡那小子居然敢向您發難。這不明顯著想欺生嗎?他也不想想。咱胡縣長是什麼人。什麼來頭。居然敢如此大字號地公開與您叫勁兒?”胡來臉一皺。似乎這句話說到了他地痛處。他搖了搖頭道:“哪有那麼簡單啊?要不是譚那老小子給他撐。當時我就把他給拿下了。你也知道。常委那些人老是老油條。沒有十足地把握。誰敢去輕易得罪譚書記?”文老黑微微點了點頭。似乎自言自語:“嗯。譚書記德高望眾。才氣縱橫。可不是一般能撼動地。上任地陳縣長那麼厲害。要水平有水平。要口才有口才。還不是被他和上任老書記聯手給推了下去?”胡來一聽。剛才那絲擠出來地笑容轉眼不見了。他重重地冷哼了一聲。臉更加陰沉了“想撼動我?也不自己撒泡照照?看自己有幾斤幾兩?”文老黑見胡來已動真氣。知道機會來了。於是。往胡縣長身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道:“不凡有譚書記撐著。楊副書記寵著。常委裡地人也都觸他。要想動他。必須抓住可靠把柄才成。這樣。才能將他一舉拿下。”胡縣長冷冷一笑,鼻孔裡冷哼了一聲,道:“他,我還不放在眼裡。關鍵是譚這個老東西,別讓我抓住把柄,哼!”文老黑手指輕輕地磕著桌子,晃著他那顆黑黑的腦袋道:“要我看,能扳倒不凡就等於剪除了譚大半個羽翼。想一下子將那譚參倒,可非易事。”胡縣長茶几上拿起煙盒,手指輕輕地將它打開,小心地從裡面出一顆來,叨在嘴上用打火機點燃,吧嗒猛了一口,吐了一個菸圈,緩緩地道:“放心吧。我知道怎麼做。只不過,我初來這裡,人生地不,對這裡的情況不大掌握,無從下手。”文老黑嘿嘿一笑,道:“我給您引薦一人,或許可以幫你一把。”
“誰?”
“金算盤。”
“噢,你說的莫非是遠山鐵廠的金算盤?”
“正是。”
“可靠嗎?”
“放心吧,絕對可靠。金算盤是我一手將他提拔起來,調到遠山鐵廠的。雖然表面上是平調,但實際上卻高升了不少。從一個小企業跨到大企業的門檻,地位、金錢都大幅提升。更主要的,金算盤本身原來是陳縣長的人,對陳縣長的調走一直耿耿於懷。如果我們善加利用,定能抓住不凡的把柄,以小搏大。只要不凡倒了,那譚那老傢伙也就不會那麼趾高氣揚了。”文老黑純厚老實的臉上現出了一絲陰陰的笑容。
“好吧。那你哪天約他來,我見一見。”胡縣長臉上出了一絲笑容。…金算盤正在辦公室研究著企業的經營狀況。這些子,鋼鐵形勢一片大好,讓他這位主管經營的副廠長覺十分膩意。自從調到遠山鐵廠,由於企業的級別不同,水漲船高,雖然同是副廠長,但自己卻一下子由原來的副局級變成了正局級。收入也是大幅攀升,眼看這子一天比一天紅火。想到這裡,他開始惦念起來陳縣長和文老黑來,要不是這兩人,恐怕自己還在原來那個小企業貓著呢,哪會有今天的風光。只是可惜了,陳縣長被人排擠走了,而文老黑也讓人給二線了。突然,電話鈴響了,他拿起電話:“你好,哪位?”
“老金啊,是我,文老黑。”
“文主席啊,今個兒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啊?”金算盤很高興。
“呵呵,老金啊,現在你是大忙人,這麼長時間也不見你看我來。我只好打電話給你了,想有空請你敘敘舊。”文老黑道。
“文主席,您客氣了。還是應該我請你才對啊,要不是您和陳縣長一力保舉,哪能有我金算盤今天啊。這樣吧,看看您哪天有空,我請請您。”
“呵呵,那麼好。我今天晚上就有空,晚上你到我家裡來吧,我請請你?”文老黑直接了當。
金算盤眼睛轉了轉,暗自琢磨著這文老黑冷不丁給我打電話來,肯定是有什麼要事相商,但人家不說,也不好意思深問,畢竟晚上一見就知道了,遂道:“好啊,晚上見。”
…
。。
文老黑的家,住在三樓,標準的三室一廳,加在一起60多平米,這在當時算是最大平米的樓房了。
金算盤低頭看了一下手錶,晚六點,他伸手按響了門鈴。文老黑打開了門,熱情地道:“老金啊,你可來了,我們可等你好久了。來,快進來。”金算盤走進客廳,突然一楞,發現新來的胡縣長竟然穩穩地坐在沙發上喝茶。這個胡縣長他是認識的,雖然接觸不多,但畢竟有時到縣裡開會,從會下面看到過,也打個招呼。不過,今天在這個場合突然碰到胡縣長,大出他的意外。他側眼瞧了一下文老黑,意思在詢問這是怎麼回事兒。
胡縣長卻站了起來,笑著伸出了手:“這位就是大名鼎的金算盤吧?”金算盤略一遲疑,伸手握住他的手,問道:“胡縣長好,今天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胡縣長故意把臉一擰,道:“怎麼,不歡我啊?那我可以走了啊。”文老黑笑著道:“哪裡啊,老金時刻不想結一下咱新來的胡縣長,天天跟我叨唸著,讓我有空和胡縣長聯絡一下。這不,今個兒一聽說您也來,急忙趕了過來。”金算盤尷尬地笑了笑:“是啊,胡縣長,我早就想跟您彙報一下我的工作了。今個兒碰到您,我得好好跟你聊聊。”文老黑道:“胡縣長,老金啊,你們兩個別老站著,快坐啊。老伴,快去炒菜吧,一會兒我和胡縣長和老金一起喝一杯。”老伴兒應了一聲,急忙下廚炒菜去了。三人一起坐下,胡縣長開口道:“金廠長,現在遠山的經營形勢很好吧?”
“嗯,還好。多虧縣領導的大力支持。沒有縣裡的支持,就沒有今天的遠山鐵廠。”金算盤欠了欠身。
胡縣長打著哈哈道:“那都是上屆領導班子的功勞,我可不敢居功。還是你們幹得出,尤其聽說你在經營方面極為擅長,文老黑曾不止一次地在我面前誇你能幹,有頭腦。”金算盤苦笑了一聲,瞅了瞅文老黑,道:“哪裡啊,還是縣裡領導有方,加上廠長年輕有為,遠山才如此紅火。”胡縣長皺了皺眉頭,斜望了一眼文老黑,沒有說話。文老黑明白,金算盤這老傢伙,可不是省油的燈,沒有十足的把握,他是不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新來的縣長的。尤其對於不凡,金算盤也曾和文老黑扯在一起鼓搗過,但結果還是一敗塗地,要不是金算盤這老傢伙藏得深,恐怕不凡現在也容不下他了。自陳縣長走後,自己又退居二線,這老傢伙練得更油滑了,完全一幅油鹽不進的姿態。他打趣地道:“我可先說下,今天咱三個相聚在一起,可是為了喝酒。這裡可能是我的家,不是辦公室,只談喝酒,不談工作。”這時,廚房裡傳出了老伴的聲音:“老黑啊,還不讓胡縣長和老金到餐廳就坐,菜準備好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