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明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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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音、假音，臺詞韻調和諧，肢體動作，如何表達劇中人物的情緒，培養一位專業演員，得經過漫長的學習。

紅雀這種野班子，倒不需要很專業，能基本上演出點劇中角的神韻就夠了。

“你的發音很好，但缺乏情，乾巴巴的。”

“動作更合拍點，據音樂的節奏來決定肢體語言是烈還是平淡。”芭蕊指導著福蘭，她準備改編以前很免費的一個劇本，很簡單的復仇記，但在前面加上了一段劇情，英俊的騎士被惡的巫師詛咒，變成了醜陋的怪人，來符合福蘭的儀容。

福蘭的記憶力很好，臺詞兩遍後就記了，這節省了很多事，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來練習表演。

當天下午手續就辦好，而妮可一個媚眼就打聽到，集市那幾天，除了剛來的一個馬戲團，沒有別的劇團來競爭。

這意味著是賺錢的好機會，只要福蘭能演好角；只要觀眾能接受一個醜人來當主演。

連夜搭好帳篷，第二天，紅雀全團人進行排演，上午將整部戲排了一遍，下午，則挑關鍵劇情**部分，反覆練習。

結局是騎士倒在血泊中，被愛人抱起，深情地親吻，然後，騎士在吻中甦醒，妮可再沒抱怨福蘭身體好重、這麼醜的臉還要吻下去，她們都知道，這個劇團能不能再生存、發展下去，就看明天的了。

福蘭剛開始還不適應，但他很快理解到，表演，其實和他在審判廳，用狡猾的計謀和表情，來挖下陷阱，讓犯人落入一樣，在法庭，他要騙過律師和嫌疑人；在舞臺，他要騙過觀眾。

他記得，曾經，他經常用誇張的語言和表情，來惑住所有人，讓罪犯放鬆警惕，而不久前，他還裝成貴族公子哥，從仇人手裡騙了一大筆錢，讓仇人身敗名裂。

仔細歸納，這都是演技。

整整一天，他們都處於種神高度集中的狀態，不停商量如何彌補演出時的錯誤和漏。

“劇本結尾，騎士因為愛人純潔的吻，變回原形。但我們怎麼辦？還是怪人，觀眾不會接受。”

“嗯，用煙幕，記得我們還有幾個用於舞臺效果的彩煙幕彈，結尾就製造得朦朧點。”

“沒適合福蘭的服裝。他個子太大。”

“把劇本改下，騎士因為容貌，一直披著大斗篷，現在去做個斗篷還來得急。”到晚上，所有人都疲憊不堪，甚至吃飯時都沒力氣聊天，倒在上，很快就睡著了。

黎明堡的集市，當然無法和費都的狂歡節相比，四周莊園的夥計、居民，紛紛將些土特產帶到市集，而採購的商人，也乘著馬車來到此處。

沒時間打廣告，發傳單，紅雀惟有在第一天免費，第一天往往是最不賺錢的，只有人們談好了買賣，處理好事兒，才有閒心來觀賞戲劇，所以，最後三天才是收入的主要來源。

但第一的口碑很重要，如果反響不好，後幾天本沒人來看。

免費還是有引力，大帳篷裡的人很多，甚至在附近擺攤的小販子，見暫時沒顧客上門，也擠到門口觀看。

“您要去黎明堡集市嗎？

蕪荽尾草、迭香和百里香，代我向那兒的一位姑娘問好，她曾經是我的愛人…”這是很傳的詩歌，在這裡巧妙的改動了下，將詩中的地名變成黎明堡，來討好當地的鎮民。

當看到從幕後出來的，是個醜八怪時，觀眾很驚訝，原先，他們以為這是劇團獵奇用的報幕員，但沒多久，人們譁然起來，居然是主角，而且扮演著騎士角。

福蘭站在臺上，有點緊張，時刻注意著臺下的反應。

妮可的上場讓議論平靜了下，漂亮的姑娘引了觀眾的注意力，但福蘭又出場後，討論又開始了。

“這劇團怎麼搞的？”

“兩人不相配啊，騎士是這德，我也能去演了。”福蘭裡面穿的襯衣溼透了，掌心冒著汗“冷靜，再怎麼樣，也把戲演完。”妮可看出了他的不妥，暗示他。

深深地了一口氣，在亂哄哄的聲音裡，福蘭將雜念壓制住，認真表演，那位騎士，經歷了最恐怖的磨難，仍然堅持著美德，在充滿荊棘的路上前行，如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裡，微弱、但絕不熄滅的光輝。

他完全進入了角，耳朵裡再也沒有觀眾的噓聲，沒有初次擔任主角的彷徨，他醉在了故事裡。

“我已疲於嘆息，被悲傷所侵襲，身陷敵人的謀略之中，仇敵迫我的靈魂，想把我驅逐到黑暗之中，主啊，求你使他們恐懼，讓他們知道自已不過是人。”他喃喃念頌的臺詞，那些仇敵的樣子，浮現著，居高臨下，朝著他諷刺地笑著。

“讓他們知道，自己不過是人。”福蘭仰望著佩姬、黑幫頭子、閃耀的金雀花“…你們，不過是人。”當妮可狠狠掐了他一下，福蘭才驚醒過來，幻覺消失了，而整個帳篷裡，鴉雀無聲，起初是一個人，然後是兩個、三個，所有人都拍著掌，有些女士，還哭了。

他們忘了那個蹩腳和醜陋的主演，只看到，一位苦痛與堅強的騎士。

第一幕謝幕時，妮可不停問“你是毀容的嗎？你毀容前，是不是專門學習過戲劇與表演，太真實了。”

“完美，我想我發掘了個大明星。”團長也驚歎著鼓勵他“但別把劇本成悲劇，要輕快些。”

“我剛才做了個夢。”福蘭輕輕地自言自語，然後，他直起身體，將手伸給妮可“女士，下一幕要開始了。”嚴格來說，福蘭的表演，在真正的行家眼中，很幼稚，假如這裡是更大點的城市，觀眾是群經常觀賞名家戲劇的人，那他肯定演砸了，幸虧這裡是黎明堡，是個沒有劇院的小鎮子。

他讓他們，著了。

結局時，掌聲與歡呼，幾乎震破了帳篷。

“呼，劇團保住了。”芭蕊在後臺，興奮得顫抖。

ps:我已疲於嘆息，被悲傷所侵襲，身陷敵人的謀略之中，仇敵迫我的靈魂，想把我驅逐到黑暗之中，主啊，求你使他們恐懼，讓他們知道自已不過是人。

這句話是我在書評，看到一位讀者的留言，我被這句話住了，但怎麼也找不到出處，望諸位提供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