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君有恨妾無情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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費都。

厚重的雲團聚積在城市上空，這天黑得很早，才到下午五時許，暗與陰翳便驅逐了明亮，君臨於穹蒼，微茫的折光在雲層邊緣若隱若現，很快就要消失無蹤了。

一名剛暢飲完麥酒的客人，噴著臭氣熏天的酒味，步伐趔趔趄趄地朝家趕去，在穿過綠瑪瑙廣場時，他頭重腳輕地撞到了人，聽到一聲暗暗壓抑著憤怒的低叫。

“抱…抱歉…”醉鬼口齒不清地咕咯，模模糊糊地瞧見，一位包著呢子頭巾的年輕女人，正從地上爬起來。

那姑娘橫了他一眼，著摔痛的胳膊，側身讓過行道，繼續打量著路旁樓房上的標牌號碼。

“嘿，小姐…我、我能幫你麼？”漢子打了個嗝，湊過來。

“東五大街，117號…”對方唸叨著，她顯然不能適應費都老城區糟糕的街道規劃，違章的建築、橫七豎八的衚衕死巷、被垃圾阻的正道、在棄屋圍牆上打穿的捷徑，讓不悉地形的人很容易路，沿著路牌走也不可靠，很可能你剛經過三街舊號，順著能通過的路拐了幾個彎，卻發現自個抵達了四街凹號。

“這雜亂骯髒的地兒。”姑娘煩躁地拉扯著垂下來的頭髮，又厲聲朝醉鬼叱道“滾，離我遠點。”她快步走開。

醉漢哼著含糊其辭的俚曲，繼續趕路，他突然摸著頭，想起了什麼“五街，117號？好悉的號碼？”等他轉身朝回望時，那個女人已經消失在視線裡。

“那家可是在老區有名的凶宅，當年曾發生過滅門案。”醉漢囁霧“自從最後一位租客奈不住言，搬走後，就荒廢了下來。”

…

“如果有預料之外的緊急情況，就來費都老區五大街，口號。那裡絕對安全。”卡西莫多貌似誠懇地說。

“別相信他，那男人很危險。”黛麗安千叮萬囑。

在大小姐心目中，兩人都是值得倚仗的心腹忠臣，但現在，她覺得有些難以適從，不知該相信誰的話好。

褪的大招牌，從門縫透出來的喧鬧顯示著生意興隆，路旁一家酒吧引起了佩姬的注意。她覺得至少該小小地做個調查。

“金鵝？俗的名字。”她聳聳肩，推門走了進去。

一名女招待臨了上來，奇怪地打量著新客人，這兒是酒鬼聚會和男人找樂子的地方，很少會有姑娘單獨前來。

“你要來點什麼？”

“一杯清水，隨便來點吃食。”佩姬環顧室內，都是群著小蠻的騷娘們和醉熏熏的公猴子，她找了個遠離人群的角落。

招待很快託著盤子過來，半截血腸、烤麵包、罐頭裝的燻和涼水。

“嗨，我剛來費都工作。尋了個租房。”大小姐說道。遞過去一張小面額的票子“但路真不好找，也許你能幫點小忙。”

“沒問題。”招待微笑。順手將鈔票進半脯地夾縫裡，她很樂意額外賺些小費。

“東五街，117號。”

“從綠瑪瑙廣場朝左繞，穿過兩道街口，就到五街了”招待回答“嗯，你剛才說多少號？”

“117號”佩姬發覺對方的臉有些不好看，追問道“有什麼不妥麼？”

“我還以為沒人再願意租那間樓。”招待小聲說。

“請說得詳細些。”招待神秘兮兮地說“老區人人都知道。那兒曾發生過兇殺案！附近的居民幾乎都搬空了，絕不適合一個單身姑娘獨居。”

“可我付了訂金。”佩姬倒安心了下來，費都舊城區人員混雜，再加上一棟有過不好傳聞，導致沒人願意靠近的樓房，的確適合當臨時的藏身之所。

“你一定被房產中介騙了！”招待嘆了口氣“祝你好運，希望弗萊爾先生的鬼魂別在深夜爬上你的，掐你的脖子。”佩姬的心臟一瞬間差點停止了跳動。她到呼都急促起來，不是出於蠢婦對鬼怪地信和恐懼，而是對那個名字地猜疑。

“弗萊爾？”她心裡發林，勉強開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