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卓爾法的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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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作嘔的焦味縈繞在空氣中。
他們被困在了燃燒的叢林裡。少數幾個身手高超的漢子剛狼狽地從火中滾了出來,就被匕首劃斷了咽喉。
兇手佈置妥當,無人生還。
“待會,就能毫無麻煩地處死安了。”影王想,他的便宜妹妹雖然在早期組織的發展中,派了相當重要的用場,但現在再無利用價值,只是個不安的因素。…在屠殺地同時。卓爾法,隆奇行動了起來,這是最後的機會,影王和雷克斯都不在莊園裡,他必須把握好,一步都不能出差錯。
邁克爾大夫的房間並不寬敞,十分凌亂,活像個便宜的鄉下旅館客房,但壁櫥裡陳列的事物卻有些駭人,一隻只玻璃罐裡用防腐劑泡著各種內臟器官,有動物的。也有人的。
他在加入影王組織之前。是個醉心於醫學的普通醫生,家裡堆滿了各種典籍和筆記。在同事的眼中,邁克爾雖然神經叨叨地古怪。也不失是一名敬職的好醫生。
後來他和一位雖然不怎麼漂亮,但個溫柔地護士談起了戀愛,不久後接了婚,
悉他地人奇怪居然有姑娘會愛上一個脾氣古怪的人,但也衷心為他倆祝福。
可有一天,醫生新婚不久的子消失了,但他卻顯得無動於衷。
接到護士親屬報案地警察經過詳細地調查,掌握了重要線索,不動聲地衝進醫生的住宅,在儲藏室。巡警們見到了令人
骨抹然地場景:醫生正穿著白大補,聚
會神地一張鐵桌前忙碌,他的
子,被捆綁在冰冷的桌上,已是具腹腔被剖開的屍體。
憤怒的警察撥出槍,命令他舉手靠牆,邁克爾卻不耐煩地回答“別打擾我,瑪麗剛懷了孕。難得的機會,我正要搞清楚胚胎在初始階段的結構和組織成份。”他費心費力地追求姑娘,欺騙她與自己結婚,就是為了這一天。
媒體給這瘋子取名為“魔鬼大夫”審判曾轟動一時,沒有律師願意為他辯護,法庭判處他絞首死刑。
就在他等待著刑期到來時,那所監獄卻發生了暴亂,幾名預謀良久的重刑犯裡應外合,成功越獄。
邁克爾趁機逃了出去,幸運之神如瞎眼般的關照著他,當時越獄地囚犯不久後都被重新抓獲,唯有邁克爾就此消失無蹤。
他成為了地下世界一名專為黑幫服務的大夫,醫術湛,所以雖然沒有成為龍脈的潛力,影王仍然聘用了他,為自己調配一些有神奇作用的洗腦劑和毒藥。
他正哼著俚語小調,在放滿試管的桌子前忙碌,最近醫生正在研究龍脈者的身體,想找到為何他們能由普通人異變成掌握著非世俗能力的超人。
“馬上就有不少最好的實驗材料送到我手上,影王答應過我,要把組織裡叛徒們的遺體送給我研究,我倒有些迫不及待了。”開門聲讓邁克爾從狂熱地想象中回過神來,他回頭望見卓爾法·隆奇,剛一躍成為組織幹部的軍師陰沉著臉,走了進來。
“軍師閣下,有我能效勞的嗎?”
“我想些毒藥,好塗在子彈上,也許能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你有什麼好介紹?”
“噢,這事你找我就對了。”邁克爾手“我剛研製出一種毒素,只要有一毫克進入人體,就能讓血
凝固成硬塊。”
“嗯,有能讓人肌麻痺,不停
淚的藥麼?”卓爾法說著姑娘的症狀。
“你是說,哭顏,?”邁克爾喊著毒藥陰森的名字“主要成份是黑月桂油和秋水仙素,那玩意毒不夠猛烈,發作也很緩慢。”
“我就要這種。”醫生聳聳肩,拉開櫥櫃的滑門,從裡面摸出一隻小玻璃瓶子,裡面盛滿淺黃稠
體“
不好提煉的,不能給多。”
“我要…”卓爾法似乎想到了什麼“有解藥麼?萬一我手指劃傷,被這毒滲透入了體內…”
“哈,當然。”醫生暗暗唾罵著對方的煩人。又在櫥櫃裡查找了一陣子“喏,還剩一點,哭顏的藥效太慢,很少有刺客會使用,所以我也沒準備多少中和毒素的解藥,不久前,首領還找我要了些…”他猛然停住了手。狐疑地盯著卓爾法“你想幹什麼?如果沒記錯,考利昂小姐就是中的這種毒,首領不會准許…”槍的膛口噴出幽幽綠芒,無聲地響了,第一槍在醫生的喉嚨上撕扯出大口子,第二槍貫穿了他地頭顱,在還沒倒地時,魔鬼大夫就已經是一具屍體。
晚上十點。
當卓爾法提著一隻正方形的木頭食盒,再次來到囚著安玫的監獄時。守衛早已接到過影王的命令。對新任軍師的一切要求都得服從,不用阻擋。
看守按照規矩檢查了卓爾法攜帶的物品,沒發現能協助囚犯逃跑的工具。只有一條幹淨的毯子,食盒裡放置著果醬黑麵包和一壺熱可可,毫無可疑,於是遵從地打開囚牢地鐵門。
“我知道有聽監的,但待會給我站遠點,我可不希望小小的**被人嗤笑地偷聽。”卓爾法出手槍前,警告似地開了一槍,正中石壁上的燈,監獄前的看守間立刻昏暗無光。
幾名尊爵級的龍脈獄卒從上次竊聽到的對談中,知道卓爾法準備幹什麼勾當。他們雖然反他的蠻橫,但首領打過招呼,於是互相點點頭,覺得不必為這點骯髒的破事和正受重用的大紅人翻臉。
姑娘疲憊地靠在牆壁上,望見他進來,不由神一振。
卓爾法做了個噤聲地姿勢,低聲對安玫說道“解藥在食物裡。”他半抬起安玫地頭,將熱可可慢慢倒進姑娘的嘴裡。然後扳開面包,裡面是空心的,隱蔽著開鎖地組合工具。
輕微的咔嚓聲,鐐銬的鎖被打開了。
但對慢毒藥來說,無論是發揮效力,還是中和體內的毒素,都是件緩慢的過程,時間緊迫,已完全掌控了組織的影王隨時會回來,下達處死姑娘的指示。
足足過了二十分鐘,安玫只能勉強活動肌,喪失的龍脈威能不通過完全休息,無法施展,卓爾法本希望她能徹底恢復,然後自己在騙開獄門,以姑娘全盛期的力量,能帶著他安全地離開山莊。
“不能在拖延時間了,否則看守會起疑心。”卓爾法想“只能用第二種方法了。”他站起來,脫下寬大的連帽斗篷,將毯子掏疊成枕頭大小,系在斗篷裡,披到安玫地身上,他雖然比姑娘高大,但近來總鴕著背,所以姑娘站直身體,將帽子裹住頭,再經過適當的偽裝,隨眼一掃,身高姿態相差無異。
“裝成我的樣子出去。”
“你怎麼辦?”
“如果你能迅速恢復能力,及時趕來,倒能救我一命。”姑娘仔細打量了老男人一陣子,低聲回答“我欠你個情。”逃亡的過程很順利,看守絕沒料到兩人會互換身份,燈又被卓爾法故意熄,昏暗中,他們只瞧見駝背軍師,戴著斗篷帽,慢慢挪動上臺階,消失在走廊的轉角處。
守衛隨意看了眼房內,角落裡暗處的確躺著人影,於是放心地緊鎖上鐵門。
卓爾法應該自豪,他居然利用最簡陋的道具和一點小花招,完成了不可能實現的事。
“我肯定是瘋了。”老男人躺在發臭的草堆裡,驚慌地情開始啃噬他的神經,每個稍有理智的人,都不會將自己置於這種死地,將
命寄託於一個手染血腥,行走於黑暗的女刺客能及時趕回來。
“不,必須得賭一把,困在這個犯罪組織,我永遠是隻沒自由的卒子,而且,我與那個追尋的罪犯之間,力量差距過大,如果我能得到一位在地下世界中,單人武力最為強勢的盟友,一切都會不同。”
“但前提是,我能活下來…”他在黑暗中喃喃。
卓爾法·隆奇昏死過無數次,他被不停毆打,他看到喬·考利昂凝固著一絲恐懼的臉,正對著他的耳朵發狂地吼叫“她去哪裡呢?你這個該被撕成碎片的瘋子!”
“噢,殺了我,你就失去了和她討價還價的本錢。”卓爾法勉強睜開腫脹的眼睛,出標誌般討人厭惡的冷笑,他吐了口血“我活著,對你有好處。”
“瘋子,你以為自己是誰?只是個無處可去的通緝犯。”唾沫噴在他的臉上,他眼角的餘光看見一個男人舉起鐵,然後右腿的膝蓋傳來劇烈的痛苦,他又昏了過去。
他再次清醒時,受到自己躺在鬆軟的溼地上,空氣中有陽光的氣味,他費力地支持起疼痛難耐的身子,卻發覺右腿毫無知覺。
“你那隻腿完了,整塊膝蓋骨都碎了。”有人說。
他環顧四周,發現正身處於山脈間一處幽靜的灌木林,附近有靜靜淌的溪水。一位美麗的姑娘,坐在頭頂橫伸的樹幹上,輪廓優美的小腿在半空中微微搖晃,安玫用匕首削著一支剛斬下來的樹枝,比量了一下長短,然後扔給卓爾法。
“我還活著?”他有些恍惚。
“差一點兒,我趕回去時,你還剩半條命。”
“影王怎麼樣了?”
“逃掉了,雖然組織裡大多數人的能力不值一提,但裴吉雷克斯還有點本事,我帶著你,追不上去。”姑娘的眉間有股升騰的戾氣“沒人能那樣對待我後,還能安穩地活著,他得祈求下半輩子能睡個好覺。”她望著卓爾法,眼眸中有股真切的之情“世事還真是奇妙,我順手救下的人,沒想到又反歸來救了我一命。”卓爾法拉著那條新削成的柺杖,趔趔趄趄地走到溪
前,他看到水面上出現了一個滿面浮腫,口鼻歪斜,渾身血汙,虛弱到極點的蒼老男人,他晃悠悠地伏下身體,想掬水洗把臉,卻發現,自己的頭髮全白了。
“無論如何,我賭贏了。”他對著水中的倒影,輕輕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