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六曾經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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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娜終於立穩了腳步，舉目四顧。

這是一個奇異的世界。

這裡沒有天空，沒月月星辰。沒有飄動的雲霞，向上望去，只是一片深黑的虛無。這裡也沒有大地。向下望去也是一片虛無，只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構成了看不見的大地，託扶住了威娜的身體。

隱隱有一座雄偉巍峨的大殿矗立在極遠方。這一座大殿造型奇特，底部有三棵巨大之極的奇異石柱互相纏繞。呈螺旋形不斷升高，在最頂端才向三個方向伸展開來。石柱的尖銳柱尖上各自伏著一頭巨龍、一隻巨大的惡魔以及一條不知名的背生四翼的巨蛇。

三種強大存在的雕像口中各銜著一條大鋼鏈，鋼鏈另一端固定在飄浮在空中的一座美麗殿堂上。

這一座殿堂的造型更加奇麗而詭異。它們由無數巨大、纖細、若柳葉狀的金屬片組成，若一朵含苞未放的花蕾，孤絕地立於萬丈深淵之中。遠遠望去，這座空中殿堂緻而華麗，然而實際上這些金屬片十分巨大，短的長有十餘米，長的甚至長達百米！

金屬片上飾著金青雙的花紋，時明時暗。偶爾，會有一道強光順著這些花紋過，那剎那間的光芒，會映亮整個奇異的空間！

威娜駐足片刻，這才舉步向那座殿堂行去。

整個空間中充斥著無形而又神秘的威壓，這威壓並不強大，然而卻不可抗拒。正因為有這道威壓的存在，所以威娜本無法升空飛行，只能選擇步行走向遠方的大殿。

威娜略略嘗試了幾次升空，就不得不放棄。因為這道威壓並非來自力量上的差異，而是這一領域本身所蘊含的一個空間特。威壓的存在，源自於雙方神格等級的差距。

這裡即是風月的國度，從虛無中開闢出來的諸神之域！

似是應到了威娜的到來，諸神之域突然起了隱隱的變化。威娜每邁出一步，都會跨越千百倍的距離，轉眼之間，她已經沿著一道無形的階梯，來到了空中殿堂前。

殿堂的一片花瓣緩緩落下，出了後面高達數十米的大殿入口。在這樣一座殿堂面前，仍維持著尋常人類外表的威娜看上去簡直有如一隻小小飛蟲。

威娜終於踏入了風月的大殿。

在數百米大殿的盡頭，矗立著一塊巨大的冰晶，而風月依然是一襲銀長裙、黑髮如鏡，靜靜地凌空立於冰晶之前。

她眼簾低垂，宛如陷入了沉睡。

在這座殿堂中，威娜終於能夠升空。凝立在風月面前。以她們此前的關係來說，風月如今可以說是極為無禮，然而威娜並不動怒，惟有嘆息。

看著眼前動也不動的風月，威娜宛如自言自語地道:“風月，我無意中發現阿喀琉斯把來自天界的記憶留在了羅格的意識中。唉。阿喀琉斯啊…直到現在，我才真正明白了他。”風月雙眼緩緩張開。

在她面前，緩緩浮現出了月光龍城的影像。在那一望無際的荒原上，羅格正在發足向著月光龍城飛奔，而阿喀琉斯則飄於空中。與他並肩而行。

“…空間是一個很奇妙的東西，我無論向哪個方向前行，都會離奧黛雷赫越來越近…。”阿喀琉斯柔媚的聲音在大殿中迴盪著。

羅格一邊飛奔，一邊皺眉思索。然而他沒有發覺，一點若有若無的豔紅從阿喀琉斯的指尖上飛出，悄悄隱入了他的後腦。

接下來的時間，則是一片黑暗，絕對的黑暗。從這段記憶中讀不出任何信息。她們知道，這一段時間正是阿喀琉斯返回天界的時間，有關於天界的一切記憶，都會在天使們離開天界時被抹去。

黑暗終於過去。

阿喀琉斯又出現在羅格面前。

“…。。我中是想來看看你而已…。”阿喀琉斯微笑著道。

然而在不知不覺間，叛逆的種子已被取出，新的記憶又被放進羅格的意識中。與初放時相比，叛逆之種已經成長得足夠壯大。裡面記載了羅格所知的風月與威娜的點點滴滴。阿喀琉斯微微一笑，媚態天生的笑容中充滿了苦澀。

他風飛起，袍袖飛揚。飛向了最終的墓場。

一切的景物都已逝去，空中只留下光頭、赤足、嫵媚無疇的阿喀琉斯的身影。他望著威娜，淡淡一笑，雙眼各有一道紅線慢慢垂落。

然後一切歸於虛無。

不知過了多久。沉寂的大殿中終於響起了風月冰冷、漠無情的聲音“阿喀琉斯最後放的是什麼？”威娜纖手一揚，大殿中逐漸亮起一點神聖光輝，然後那三首萬眼的神底就此從虛空中浮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