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骷髏美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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泗洪郊區的隆興客棧說穿了其實只是間三小店,住房也僅三間,現在正好住了三位客人,整間客棧大門緊閉——它被人包了場,暫停營業!
簡陋狹小的房間內,僅有一張榻和兩張小木椅,一張吃飯的方桌。周璠坐在上,活動著剛剛復原的手腳,滿足的嘆了口氣。
然後,他的這份愜意在聽完蘇昕蘿驚悚描述後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驚得從上跳了起來:“你看錯了吧?大白天的哪來的鬼?”蘇昕蘿搖了搖頭:“她是我妹妹,我不會看錯的!”
“沒可能的,我活了五十年啦,活見鬼一說還是第一次聽到呢,也許…你妹妹本就沒死呢!”
“她死了!”蘇昕蘿無限傷的垂下頭“她是真的已經死了!”周璠嘿嘿的乾笑兩聲,朝著坐在那裡悠閒的修著指甲,像是個沒事人的蕭寂雨叫道:“你怎麼說?你信不信這趟子的鬼事?”蕭寂雨沒做回答,只是抬起頭,盯著蘇昕蘿看了好一會,目光深邃而幽遠寧靜,如同他的話語:“你又去闖禍了,我怎麼跟你說的?這些天風頭緊,還是避一些的好,你怎麼突然又不怕了?”他的話似乎還含有別的深意,周璠見蘇昕蘿原本紅潤的臉一下子沒了血,神慌亂,貝齒緊緊的咬著下,直到咬出血來。
“怎麼回事呢,你們兩個?”周璠終於忍不住了,從上跳了下來,衝到蕭寂雨面前。
蕭寂雨冷冷的用眼睛乜了他一眼:“問我麼?我還要問你呢。璠頭,你有事瞞著我,沒有對我說實話呢!”這一招先發於人果然有效,周璠愣了愣,忽然發笑道:“果然還是瞞不住你,我就知道總有一天你會問我,只是沒想這麼快。”蕭寂雨冷哼一聲:“那還不老實待,你到泗洪來到底是為了什麼?”周璠想了想,不知從何說起,半天才沒頭沒腦的說了句:“宮裡少了件要緊的東西!”蕭寂雨“嗯”了聲,靜靜的等待他的下文。
“這大概是兩年多前的事了。我追查了好久,直到一年多前才在南疆追到了那賊子,他身手不錯,我們了幾次手都被他溜了。然後他繼續逃,我繼續追,一直追到泗洪,線索便斷了。我在泗洪暗訪了半年,覺得雲闐閣嫌疑最大,雲家大公子云奉川不正好失蹤了兩年,突然又回來了嗎?”蕭寂雨點了點頭,接著他的話說道:“可是你才想查雲奉川時,他卻突然死了!”周璠一拍大腿:“就是啊,他媽媽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這個時候就死了,哪有這麼門的事?我原打算等雲闐閣發喪,大大方方的藉著弔喪尋上門去,哪知道他們居然連喪事也不辦,屍首也不知道埋哪去了,想找也找不到!”說到這裡,瞥了眼蘇昕蘿“就跟現在蘇矜蘿的情形差不多!”
“也許雲奉川本就沒死,只是借死遁了!”蕭寂雨慢騰騰的開口。
“我原來也這麼想過,可是雲奉川死的時候正在倚媚閣吃花酒,他是突然中風死的,當時在場的除了倚媚閣的五位姑娘外,還有泗洪縣兩位世家公子,以及縣衙的師爺。他們八個人十六隻眼睛一起看到雲奉川死的,據說死狀極其恐怖,他搐得口吐紫黑的血,沒一會工夫就斷了氣了,連喊大夫的時間都沒趕得及!”蕭寂雨沉片刻,抬頭:“假死?”
“真死!”周璠很肯定的敲定答案。
蕭寂雨沒話說了,灑脫的聳了聳肩。周璠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又咽了回去,蕭寂雨眼皮雖然沒抬,卻好像看見了,說道:“怎麼不說了?索把你隱瞞我的事情統統說出來的好,要不然我甩手回我的青海,黎嫿此刻肯定正在生我氣呢,正好回去哄哄她!”
“好了,好了,請你來一趟都不容易呢,你要不是欠我個人情,我哪裡又請得動你!”周璠笑著坐到另一張椅子上,眼光不自覺的在蘇昕蘿身上打了個轉。
“昕蘿不是外人,你到底要不要說?”蕭寂雨終於開始不耐煩了。
“我說,我說…”周璠忙打圓場“只是這事說起來怕也與蘇矜蘿有所關聯呢。”蘇昕蘿一聽,神陡振,直了脊背,目光冷邃看著周璠,周璠忙瞥開頭去,心裡卻奇怪,怎麼這個年紀輕輕的姑娘竟會有如此冰冷的目光,整個人看上去沒半點熱氣,完全像個冰雕的人兒。
“蘇矜蘿從雲臺掉下來的事,正好是半月前的事,那天夜裡瞧見的人統統都莫名其妙的失了蹤。其實這裡頭是有原因的,我在事後察訪得知,蘇矜蘿從空中掉下來時,有幾個人正好抬頭目睹了降落的整個過程。據他們所描述,當時夜空中只覺得蘇矜蘿整個人都被一團神秘的綠光芒包圍住,與她那身紅的嫁衣相映成輝。她落下來後,那團綠光隨即消失了。”
“那又怎樣?”蕭寂雨忽然來了興致,整張臉看上去顯得很興奮。
“你…應該聽說過武林四天令吧?”周璠小聲的問。
蕭寂雨眼睛都在發光:“你是指四令齊聚,天下共尊的蒼龍、玄武、白虎、朱鳥四天令?”周璠點頭道:“除了它們還會是什麼,宮裡失竊的寶物正是東方蒼天令!蒼天令收藏在皇宮,原本無人知曉,我想就連當今聖上也不知道自己的寶庫中有這麼件了不起的小東西,但它卻在一夜被人盜走,這本身就是件足以轟動武林的大事。”蕭寂雨站了起來,在不滿六丈的小房間內踱步:“這事的確越來越有意思了。”抬起頭望著滿面冰霜,毫無笑容的蘇昕蘿,嘆了口氣,隨口問道:“今天是初幾了?”周璠笑道:“什麼初幾,今天都已經十五了!”說到這裡,他的笑容猛然僵住,出不可思議的駭“沒那麼門吧…”
“七月十五…”蘇昕蘿揚起頭來,高高的脖頸撐起她娟秀的臉孔,她的雙眼濛,如蒙上了一層霧。
蕭寂雨喃喃低語:“七月十五,盂蘭盆節!”七月十五,盂蘭盆節——眾鬼的節!
天漸漸黑了下來,白天光線尚且昏暗的明月樓在夜幕下更顯得陰森鬼氣。偌大的水池上,一簇簇的放著河燈,冥紙在喃喃的唸經祈禱聲中在空中漫散飄飛。
一臉慘白的雲奉劍緊張的站在法壇前,看著那幫道士揮舞著桃木劍,口中急速的念著聽不懂的咒法。
“她…她來了沒有?”她緊張的環顧四周,燒紙燃起的青煙將整幢明月樓罩在了神秘詭異的氛圍中。
道士們半閉著眼睛,加速念動咒語,嗡嗡聲不斷。
驀然,一聲狂的厲吼將唸經聲打斷:“你們搞什麼東西!統統給我滾出去!”臉發青的雲仲孰氣勢洶洶的站在大門口,他的身後是面有憂的雲夫人和一臉蒼白的病公子云奉雉。
雲奉劍抖擻了下,叫道:“爹爹,你相信我,我真的有看到她!”
“你給我閉嘴!”一揚手,雲仲孰毫不留情的給了女兒一巴掌,將她打的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雲奉劍捂著臉,不相信的回過身,瞪大了眼睛,眼圈慢慢變紅:“你打我?你又打我?從小到大,你都沒打過我的!”雲仲孰鐵青著臉,冷哼:“瞧瞧你做的好事!”雲奉劍不服氣的嚷道:“我討厭你!最最討厭你!現在你的心裡就只有二哥!”眼淚不爭氣的奪眶而出。
雲夫人極快的奔過來,摟著女兒的肩膀柔聲安撫,她回過頭看丈夫,眼中已有了濃重的責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