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山道鏢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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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我幫,我就偏要幫!”從呂記衣帽店出來的時候,檀月從頭到腳已是煥然一新。湖藍的真絲碎花衣裳,布料顯得格外的輕柔,裙襬在她跨步時如千層波般緩緩動,說不出的美妙,更映襯出她獨有的氣質,與那山野農家小姑娘的打扮相比,此刻倒更像個小家碧玉了。
街上行人甚多,她穿在裡頭,蹦蹦跳跳的十分惹眼,新買的白繡花鞋面上繡了兩隻可愛的小兔子,兔子的耳朵上卻各掛了一串銀的墜鈴。這使得她在走路奔跑的時候,都會叮叮噹噹的發出清脆的鈴聲,頻頻引路人的眼光。而她卻視若未見般,愉悅的挽著凌軒的胳膊,咯咯的笑個不停。
凌軒原來並不打算和她說話,這時終也忍不住了:“你掛了鈴鐺走路,難道你是小狗不成?”檀月不樂意的嘟起嘴:“我是怕你突然找不著我了,所以才掛個鈴鐺好方便你不會跟丟我啊!”凌軒左顧右盼,在茫茫人海中搜尋,卻是一點線索也沒有。事實上在到達瀑布以前,他就已經跟丟了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將檀月認作是紫衣妖女的同伴。為今之計,也只有死馬當作活馬醫,暫且相信她一回,看她能玩出什麼花樣。
檀月顯然並不怎麼著急,她帶著凌軒在小鎮上的客店投宿一宿,翌在街上買了馬匹,兩人才出鎮往南追去。
一路上催馬狂奔,檀月在前頭領路,時急時緩,叫人愈發覺得她行為神秘莫測。走了兩個多時辰的路程,人跡罕至的山道上突然出現一群馬隊。這一行二三十人中,約有一半人騎馬,一半人卻是徒步趕路,隊伍中間壓陣的兩輛平板車上各壘了八隻大木箱子,用麻繩子捆著。拖車的馬背上了面暗紅的大旗,上書四個大字“輝孜錢莊”輝孜錢莊的總部設在京城,旗下分店遍佈大江南北,聽說便是在關外與南疆這等地方,這幾年也分別開設了七八家分號。
凌軒雖然很少涉足江湖,但是對於赫赫有名的輝孜錢莊卻不陌生。因為蕭寂雨常常通過輝孜錢莊給他匯寄銀兩,而此刻他懷裡揣著的三張面額為一百兩的銀票也正是輝孜錢莊開出的全國通行票子。
在聽見身後這兩匹駿馬急促的馬蹄聲後,悅耳的鑾鈴聲忽止,輝孜錢莊護鏢的鏢師們出人意料的齊刷刷出兵刃,一臉怒意的回過頭來面向他們。
“好小子,有種!果然來了!”走在隊伍最前頭的鏢頭勒馬迴轉。
凌軒一語不發的看著他們,檀月卻大叫道:“招子放亮些,誰稀罕你們這幾箱破石頭!識相的,趁早給本姑娘滾開!”兩輛車,共十六隻大木箱,如果這些箱子都裝滿了銀子的話,價值起碼在十幾萬兩以上,這可絕對不是一筆小數。
但是檀月是什麼人?她眼珠子滴溜一眼,便從車軲轆在地面上留下車印看出,這兩輛車上裝的全是石頭,只在頂層的箱面上零散的鋪了些散碎銀兩。
鏢頭的臉大變,檀月的講的這些話,原本只是想撇清他們並非是企圖劫鏢的搶匪,但是聽到鏢頭的耳朵裡,卻全然不是這麼回事了。
“你們…果然是衝著嬰寧姑娘來的!”他虎吼一聲,身形從馬背上拔起,手中兩指厚的鋼刀如狂怒濤般凌空劈來。
凌軒有心看檀月的武功底子,勒馬往左踏了兩步,舞劍的劍鞘略略揚起,恰好點在劈來的刀上,手臂縮回的同時,他亦摸清這個鏢頭手底下確有幾分真功夫,不由更加歡喜。
鋼刀在凌軒不著意的四兩撥千斤下轉向一旁的檀月,在外人看來更像是凌軒膽小不戰而退。眼看刀風如巨狂般捲來,檀月清叱一聲,腳在馬蹬上一用力,整個人彈到半空,那馬兒膝蓋一軟,前腿彎曲,轟地跪倒在地,正好避過雷霆一擊。
待到鏢頭將刀回劈,馬兒咴的聲從地上重新站起,甩著鬃,神抖擻的像本沒發生任何事般。
檀月咯咯一笑,嬌小的身軀掠進隊伍,只聽“哎喲”
“哎喲”聲接連響起,輝孜錢莊的人幾乎在同一時間從馬背上被踢到地上,一個個表情痛苦的蜷著身子呻不止。
這騎馬的十幾個人站的位置並不在一處,彼此又分散得很開,但檀月的腳法快得卻像是在攻擊同一處的人,而且無一人能抵抗半招。
她拍著手站在一輛平板車的大木箱上大笑,神態天真,笑容可掬,就像個頑皮的孩子。
“你們過來!”她指了指那些徒步的人,後者俱面帶驚恐的看著她“本姑娘看你們沒馬騎很可憐,喏,那些馬給你們騎了吧。還不快謝謝我?”鳳目一掃,卻見眾人迴避的目光中,有雙閃亮的眼睛卻一眨不眨的盯著她,毫無懼。檀月柳輕擺,湖藍的碎花裙在風中肆意的張揚,凌空兩指朝那雙眼睛毫不留情的戳去。
鏢頭的刀自左向右橫掃而過,猛如迅雷,檀月不閃不避,張嘴叱道:“討厭!”鏢頭只聽到她嘴動罵人,卻沒留心她舌下暗藏的銀針,待到銀針襲面,已是不及“啊”的驚叫一聲。
銀針寒光在中途收住,卻是被凌軒用劍鞘打了下來,鏢頭死裡逃生,嚇得臉都白了。
檀月兩指在按上那雙眼睛時,指尖一麻,連忙收手,那人的帽子卻被她打落下來,披散下一頭烏黑的長髮。
原來輝孜錢莊的鏢師隊伍中竟混了個女子!
那張如白玉雕琢般的粉面上,五官緻的可說一點缺點也無,就連此刻既羞且嗔的神態,也叫人看得如痴如醉。檀月一怔之下,那美女甩手就是一巴掌,輕輕脆脆的打在她的臉上。
“你…”檀月差的就是看得出神那會工夫,卻沒想竟因此而捱了這麼大的恥辱,她平時總掛著笑意的臉上漸漸浮現出濃烈的殺意。這樣陰鷙兇狠的檀月,連凌軒看得也不免心驚。
“嬰…嬰寧姑娘小心!”身旁有個鏢師奮不顧身的飛身撲來,將那美女推開,自己的口卻不知被何利器所傷,汩汩的出鮮血,倒地身亡。
嬰寧摔倒在地上,駭怕的摟緊自己的肩膀,檀月惡狠狠的一腳踢開那名鏢師的屍體,喝道:“不想死的統統給我滾開!”除了受傷躺在地上爬不起來的,其餘人紛紛圍攏起來,原先的膽怯不知為何一掃而光。
“你若敢動嬰寧姑娘一汗,你就是與全天下的人為敵!”鏢頭咬著呀發出看起來沒多大作用的警告。
“是全天下的好男人吧?”檀月鄙夷的冷笑,忽然一揚手,狠狠的摑了嬰寧一巴掌,那張絕美的半邊臉上登時現出五道清晰的指印,嬰寧悽楚的睜大了眼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這樣楚楚動人的表情,連凌軒看在眼裡都不為之憐惜。
“我早該想起來的,嬰寧,原來你就是那個天下第一的壞女人嬰寧!嘿,他們要為了你,來和我拼命呢!”
“不…”看到檀月握緊了拳頭,將胳膊緩緩抬了起來,嬰寧的心猛然一緊。
檀月五指倏然張開,指尖寒芒跳動,輝孜錢莊的鏢師們同時發出一聲慘叫,倒地身亡。誰也想不到,他們的致命傷竟然是眉心間那一點塵埃般的血點。
“彈…彈靈指!”剩下那個鏢頭嚇得連刀也舉不起來了,面如死灰,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滑落。
彈靈指是什麼東西,凌軒本就沒聽說過,事實上他從未涉足江湖,有時候蕭寂雨與他談論起當今武林局勢,江湖人物軼事等等,他也向來都是缺乏興趣,聽過即忘。
檀月的瞳孔裡顯現出一圈血光芒,她一步一步的朝前踏出,嬰寧被她陰怖的神情嚇出一聲尖叫,慌亂的爬起來,朝凌軒奔來。
“救…救命!”一顆淚順著潔白的臉頰滑下,凌軒心中一動,將她飛撲過來的身子抱了個滿懷,只覺得顫抖的嬌軀溫潤如玉,散發出陣陣幽香。
“公子…救救我!”她拉著他的衣襟,白玉般的纖手在不住的顫抖。
那個“好”字,差一點就要從他的嘴裡脫口而出,面對這樣一個楚楚動人的美女,沒有非比尋常的定力,一定不忍拒絕她的哀求。
檀月眼中的血氣愈盛,聲音也隨之尖銳起來:“凌軒,不想死的話就別硬充英雄!走開!”她就像突然入了魔道,化作了猙獰的妖,身上的真絲衣裙無風自動。
嬰寧嚇得連聲驚叫,身子縮在凌軒的懷裡不住的顫抖。
“砰!砰!”兩朵煙花急速升空,發出咻的破空聲,卻是那鏢頭甩出兩枚焰火彈,想必這附近尚有輝孜錢莊的人接應。
檀月猛地回頭,兇狠的瞪著他:“你找死!”一腳朝他踢去,鞋上的那串銀鈴叮噹發出錯落有致的響聲。
凌軒一掌拍向她踢出的腿,截住她的攻勢,一手已快速的拉過鏢頭的衣領,拽著他急忙後退,嬰寧則被他袖風帶動,送出七八丈遠,穩穩的站住。
檀月殺紅了眼,飛身撲來,強大的勁氣帶動周圍的景緻,在一瞬間如同凹陷了般,炙熱的波如龍捲風般刮過,樹木狂動,細小一些的竟攔折斷,吹出去老遠。凌軒只覺得面上火辣辣的疼,躲在他身後的鏢頭哇的一聲噴出口鮮血,倒飛出老遠,啪達摔在地上不知死活。
凌軒催動體內真氣,全力與之抗衡,一時間冷熱兩股真氣撞到一起,他身子晃了晃,退後三步,檀月卻倒飛出三丈,與那鏢頭一樣,噴出口鮮血,昏死過去。
凌軒只覺得體內真氣被反震得一陣翻騰,五臟六腑難受的像是要吐出來。他強壓下一口氣,轉頭卻見嬰寧在一旁緋紅著臉走了過來,人的大眼睛盯著他一眨不眨。
“你是奴家見過的最的男人!”她伸出手臂摟住他的,將頭靠在他的肩上,輕輕的吐出一句意想不到的話語。
“我…我好喜歡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