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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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今姨娘定了終身了,李家將不再是君野所留戀的地方了。
一早君野就已收拾好了全部的行囊,他離開江南的心意已決,而且經過了昨,他相信自己已經全然死心。
但,真是那樣嗎?他一再的問自己。
天地可以欺瞞,旁人可以欺瞞,但君野深知實際上他瞞不過自己。他事實上異常震怒的,一點君子風度也沒有的,甚至毫無襟可言的!
當他親眼見越尚仁與植媚一見如故的情投意合,更撞見他倆旁若無人的纏纏綿綿時,他恨不得衝過去,憤怒的一拳將那個越尚仁打上天山!他管不著他是什麼厚爵之子,他只知道他侵佔了原本屬於他的植媚。
而植媚,哩!她千不該萬不該當著他的面,給他如此沉痛的打擊,而且是毫不留情的擊在他的致命傷上。
他的豪氣干雲、雄心萬丈,居然在一時間碎成粉末,一個英雄豪傑可以受千刀萬剮之痛仍頂天立地,但無法遭心愛女子背棄而不粉身碎骨。
是的,他的受就是如同受背棄般的怒血沸騰,卻還得裝成視若無睹。
一夜,他靜坐了一夜,壓抑慣了的他,竟還是旨行將全部的昂情緒壓抑下來。
既然已經壓抑,那他何氣之有呢?他其實應該開心植媚嫁了一個可以給她一切的男人。
是的,他該開心的,只不過他疑惑著這個植媚和昔與他大談誓盟的那個,是否同屬一人?百轉千回他終得結論,看來山盟海普是假,榮華盡享是真吧!
空有的誓約比起誘人的富貴畢竟是如此微不足道。
現實是會取代一切的。
而他會記取這個教訓。什麼青梅竹馬?什麼盟約不變?如今割袍斷義,從此劃清界限,而她所加諸於他的恥辱他會永銘在心。
“唉!我李家成了客棧似的,讓你們母子倆說來說就來,說走就走!”李鑫倚在他鐘愛的太師椅上,接見前來道別的繪月與君野。
“李鑫,這一年來你收容我們母子的恩惠,將來有機會我們會還你的。”繪月老早知道李鑫會有什麼嘴臉。
“還?哼!”李鑫冷笑。
“你們拿什麼還吶!”不屑一顧的嘴角倒勾像在嘲笑母子倆的不自量力。
“李鑫,做人要厚道些,多為自己積些陰德,千萬不要仗著此時的繁華而信誓旦旦呀!”繪月完全是一片良言美意,卻遭來李鑫一頓謾罵。
“呸!呸!你不要以為自己還是長青布莊的東家娘呀!你有什麼資格跟我長篇大論?盡說些不吉利的,你這個老乞丐婆和你那自命清高的兒子給我滾!賓得愈遠愈好!”李鑫氣得一手叉一手指門,圓呼呼的胖身子像不斷在擴大。
君野冷冷的目光結成兩道銀的霜氣,他護衛著母親,一句話也不說的掉頭就走。
但繪月似乎一點也不畏懼的硬是回過頭來,“媚兒是個好女孩呀!李鑫,希望你認真的為她的終身大事著想,不要拿自己女兒的一生幸福去當籌碼。所謂虎毒不食子,你可千萬不要泯昧良知!”繪月沉著的抱著寬容的心情勸告,但也只招來李鑫更怒不可遏的漫天叫罵。
“娘,多說無益!”君野不假辭的道。
“哼!你這個混小子!我倒是想等著看你會多有出息!”李鑫胡亂發瘋地將矛頭轉向君野了。
君野靜默卻安詳的回視了李鑫一眼,什麼也沒說,深沉高貴的氣質仿若天生的自然,他什麼也不想回答護著母親走出李家,走出這帶給他無限恥辱的地方,走出這裡的一切、一切!
植媚渾渾沉沉的坐在花轎裡,像一具失魂落魄,行屍走的傀儡,從困頓到茫然無措,她竟這麼不值不願、不明不白的被出嫁,但她最深的,幽怨仍是——君野一聲不響的合她而去,帶走了她所有的希望。
事到如今,她唯一的念頭仍是想尋求完全的解脫。既然君野不要她,她也不能可去嫁給那個素昧生平的越尚仁,爹又非得這麼她,那她只好逃走了!逃到娘那兒吧!這是她唯一的選擇!
前方不就是大連河嗎?那麼她的機會來了。無情的蒼天終於在這最後一刻成全了她僅有的祈求。
“停轎!”趕到越家莊的花轎停了下來。
“小姐什麼事呀?”陪嫁的玉子探頭進來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