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逃亡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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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同一時刻,在斑駁的樹影中,杰特現出了他偉岸的身影。
他,和他身後的部下,同樣是獵頭者打扮。但是,這個中不同,只有身為被救者的尼亞哥夫才可以真切地體會到。
昨,在戰場上拼死拼活,至死方休的敵人,今天,竟然成了自己一家賴以活命的守護神。戰友的血,尚未乾透。耳邊,迴響著他們臨死前淒厲的哀嚎。彼此的兵刃上,還纏繞著弟兄們無法安息的冤魂。
我,真的能夠當拉洛的部下嗎?百般滋味、千般苦澀,霎時,聚成了一個惘的漩渦,讓尼亞哥夫的心,徹底地失在裡頭。
但是,一縷希望的晨光,進入了尼亞哥夫的心房,掃清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傷。連那個充滿濛的漩渦,也漸漸變得清澈起來。
這晨光,就是杰特的笑容。
笑容,是那麼的淺,那麼的純,彷彿這只是掛在嘴角上的一個皺摺,並無絲毫的特殊意義。但,這個笑容,卻散發著奇異的魔力,把尼亞哥夫那顆顛沛離、孜孜不安的心,迅速安撫下來。
這笑容,並不是貴族們那種掛在臉上,用肌硬堆出來的笑容,更不是政客們那種甜如糖的虛偽笑容。這笑容,很真誠,像一道敞開的大門,毫無保留地向尼亞哥夫展示自己那可以包容一切的寬廣懷。
他,快步上前,向這位曾經的死敵,伸出了自己寬厚的手。
充滿誠意的陽光,就這樣驅散了尼亞哥夫心中最後一絲疑慮。
歷史地,兩位軍事巨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用“君子之淡如水”來形容這兩人,是最貼切的。
兩人神光中的思想,猶如小溪中那涓涓細,淡雅而清澈。不需要多餘的言語,兩位男子漢,就在外人無法明瞭的沉默中,認可了彼此戰友的資格。
“我…”尼亞哥夫忽然想說些什麼,但是,他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麼。他只知道,自己怎麼也得說些東西。
可是,就在此時,遠處傳來了轟隆的聲音,多,而且雜,彷彿上千只野馬在撒蹄飛奔。
希曼鐵騎?不!實際上,情況比想象中更糟。數千名賞金獵人、貴族私兵、獵頭者、罪犯、刺客、乃至平民,手裡拿著各式各樣的武器,出現在地平線上。
“糟了!上次有個獵頭者負傷逃跑了,現在,果然…”太鷹一臉憤恨。
但現在,幾乎所有人的臉上,都出了驚慌的神。
只有杰特對此渾然未覺。他淡淡地說道:“這裡給我吧!”
“這…”沒有理會尼亞哥夫心中的歉疚,杰特徑自說下去:“希曼要,還有通往冰雪王國和土之王國的關卡都被封鎖了。要到利卡納,只有繞道由獸人統治的極北之地。那裡天氣冷,即使這時候,地上也是結冰的…戴上這個…會暖和點。”說著,杰特從口袋裡掏出一頂白的棉帽來。
這,只不過是在街上隨處可以用一個銅幣買到的便宜貨。但在尼亞哥夫眼中,他送出的不是禮物,而是一顆平易近人、關懷備至的心。
“雪中送炭。”、“暖言一句,三冬暖。”這些詩句所表達的涵義,也莫過於此…
原本銳利的眼睛,此刻,已經被動的水霧所籠罩。
尼亞哥夫微微顫抖著,伸手接過了這頂再平凡不過的帽子,慢慢地把它戴到自己銀白的腦袋上。
這,就是後世歷史學家們口中常說的“忠誠的帽子”了。有人說,杰特是世界上最厲害的騙子,用一頂便宜貨,就買到了尼亞哥夫這位絕世名將的忠誠。但也有人說,杰特是用自己的心,換取了尼亞哥夫的忠誠。
不過有一點是肯定的,在往後的歲月裡,無論什麼國家想來勸尼亞哥夫叛投,他都完全不予理會,只是在手中,靜靜地把著一頂發黃變的棉帽…
此刻,他長長地嘆了口氣,心裡,好像失落了什麼,但又好像得到了什麼。整個人,好像被灌入了一種奇異的動力劑,好像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道標。
“杰特…你,保重!”就像一個慈祥的長輩般,尼亞哥夫對杰特說出了自己最真摯的囑咐。
杰特鄭重地點點頭,然後,再向太鷹點點頭,最後說道:“太鷹,多帶幾個人去,照顧他們一家。我很快會趕上來…放心!我死不了!”看著尼亞哥夫一行人那遠去的背影,眾人慨萬分。
在杰特身後,一個名叫費迪的小夥子動地說道:“大人!請下令!我們已經準備好血戰到底了。”
“血戰到底?誰說的?”在杰特那雙明亮的眼睛中,閃現出狐狸般的狡黠。而他嘴角上的皺摺,變得更長了…
“啊——”悉杰特的部下們,同時驚呼。因為,那傳說中的,讓親者樂,仇者怒的“小惡魔的微笑”再次呈現在大家的眼前。
那些傢伙,有難了!所有人同時在心裡向那群可憐蟲,致以最真摯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