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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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說夕夜容易損毀麼?”轉彎上二樓,遇見從三樓一起走下來的季霄和同班的裴嘉瑩。也許是過於了,總覺得兩個人都對自己多打量了幾眼。側身讓過時,顏澤清晰地聽見季霄說了句“這週四的決賽,還打算
個面就走麼?”頓時渾身僵硬。
再也沒顧得上賀新涼在耳畔持續的絮絮叨叨,顏澤想起上週四的辯論賽,心情低落起來。
“禮拜四我們和七班對抗四分之一決賽,你會來看麼?”最初聽見前半句的茫然,因為後半句猶豫不決的出現,而突然變得清晰。正思索著“雖然身為班長但沒必要對每一場辯論賽關心到底吧”的顏澤手中的筆突然直戳向堅硬的課桌,一路朝邊緣滾動,最後跌落在地上。意圖明朗起來。等女生彎去撿筆的時候才發現已經不能用,筆尖中心的圓珠掉了。
可是在演講廳裡等了足有半小時,依舊空空蕩蕩一個人都沒有。
不是這裡嗎?
——你會來看麼?
好不容易這樣問出來,卻又沒有說清地點。
顏澤忍不住冒出“季霄究竟在想什麼”的賭氣念頭。在學校各處找過一大圈後才疲力盡地找到辯論賽準確地點,已經快結束了。
除了老師的粉筆在黑板上“篤篤”作響,教室裡像深海一樣寂靜。雖然夏天已經過去,但空氣依然炎熱成半質的狀態。男生的側影在顏澤的余光中失去了顏
,簡化成一堆單薄的線條,這裡摺進去,那裡伸出來,是簡略而蒼白的素描。運動的地方惟有緩慢眨著的眼睫,看不出情緒的走向。
“吶。對不起,上次我聽錯了,以為是演講廳。”沒有轉過頭望著他的眼睛說話,聲音也輕得幾乎不能確定他聽不聽得見。卻得到了如同和絃般立刻響起的回答。
“是演播廳。”沒有什麼意義的,亡羊補牢式的答案。自己也早已找到了。
只差一個字。演播廳。演講廳。好像曾經已接近得就快要觸碰到,卻在某一處開始折轉方向變成了現實的模樣。
就像510和511寢室。
只差一點點。
以為就要重疊起來。
可能會發生的什麼卻在時空錯位的塌方中被無情地埋葬。殘骸填充進心裡每一個叫做“懊惱”的縫隙。
當時的顏澤被夕夜的信件和季霄的冷淡攪亂了思緒,完全沒有注意到,有什麼沒有重量的東西飄過了,自己連手都沒伸出去抓。情緒偏離了正確的方向,所以也就錯過了比“演播廳還是演講廳”更關鍵的問題的線索。
[四]如果季霄的眼神是因為有點生氣,那麼裴嘉瑩呢?
顏澤很快就意識到了在樓梯上遇見時裴嘉瑩別有深意的眼神和笑容意味著什麼。時間艱難地推進到晚自習課間,一股潛已經蓄勢待發使航道穩定的船隻觸礁。差點忘了,傷人暗器中最毒的那一種就是
言蜚語。
“顏澤和賀新涼啊?怎麼看都不般配誒。”
“但是以顏澤的格是不會和男生亂扯關係的嘛。”
“說顧夕夜和賀新涼還差不多。顏澤…?”
“現在這種情況就是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的啦。”
“他們自己承認了嗎?”
“都一起出雙入對也至少是默認吧。”
“對噢,平常都沒見過顏澤撇開顧夕夜。”
“…”七嘴八舌。
僅僅是穿過走廊飄進耳朵裡的隻言片語,就已經足以讓人心煩意亂。季霄不在,顏澤氣急敗壞地把習題冊扔在課桌上。裴嘉瑩的座位也空著,真有點佩服這位敬業的活動家。顏澤雖也是小女生,但對於裴嘉瑩這樣會給人制造麻煩的小女生行徑絕對劃清界限。
“誒。你聽聽她們都在亂說什麼!”忍不住的顏澤轉向右邊的賀新涼。
男生笑了一下,“既然是亂說你幹嗎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