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嶽老三歸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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嶽仲堯是喬明瑾回來的次中午到家的。
回來時,手裡還拎著好大一串五花。瞧著能有個十幾斤。
吳氏在門外見了,忙上去搶了過來,心疼得直叨叨:這得要多少錢啊?個敗家玩意!這不年不節的,吃什麼?吃了這麼多年鹹菜也沒見怎地!
拎著那快步進廚房,那眼睛還狠狠地往喬明瑾那邊剜了好幾眼。小琬兒嚇得直撲在喬明瑾的大腿上,睛睛閉著也不敢抬頭。
女兒一回到岳家又是一副怯懦的模樣,喬明瑾無奈的深深嘆息。
嶽仲堯手中的被他娘快速地搶了,愣了愣。不理會他孃的絮叨,轉頭看見喬明瑾母女,很是高興,大步上前問道:“瑾娘,你好些沒有?”喬明瑾看著眼前這個男人,個子高挑,身壯,劍眉星目,面容瞧上去也很有男人的覺。若是再換上一身錦衣長袍,怕也會被認為是那大門大戶裡出來的公子少爺。
喬明瑾嘆了一口氣。而後淡淡地開口道:“都好了。”說完又低下頭去摸女兒的頭髮,琬兒從她孃的腿上抬起頭看了喬明瑾一眼,喬明瑾就朝她笑了笑。
嶽仲堯眼裡一陣暗淡。瑾娘這麼溫暖的笑容竟不是對著他的。
斂了斂神,伸手去把琬兒撈了起來,高高地舉著,臉上堆著笑,說道:“琬兒想不想爹啊?爹回來了哦,還給琬兒帶了呢,晚上給我們琬兒熬粥喝好不好?”琬兒乍一被嶽仲堯撈起來,嚇得尖叫了聲,頭往喬明瑾那邊使勁看去,見她娘沒有動作只朝她微笑,這才扭頭看向她爹。
兩隻黑葡萄一樣的眼睛緊緊地盯著嶽仲堯,長長的睫眨啊眨,兩隻小手緊緊地攀著嶽仲堯的手臂。只看得嶽仲堯心裡軟成一攤水。
女兒這小身子也沒比那塊重多少,嶽仲堯心裡湧上一股難言的酸澀。
小琬兒聽到他爹說到粥剛想咧嘴點頭,那頭吳氏就端了個盆子裝著那塊從廚房出來了,手裡還捧著一小碗鹽。
聽了嶽仲堯的話就瞪著眼睛喝道:“吃什麼粥?地瓜粥不能吃啊?當這是哪裡?還想吃龍呢?這得醃起來,家裡有客或是逢節時再吃!”小琬兒一聽到吳氏的聲音立刻就趴在嶽仲堯的肩上不動了。嶽仲堯看著明顯受到驚嚇的女兒,皺著好看的眉對他娘說道:“娘,吃一回怎麼了?再說孩子還小,哪能回回都跟大人一樣吃那些糧?再說瑾娘這也才剛好,還得補一補。”那頭孫氏和於氏本來看到嶽老三拎著那麼大一塊回來,就早已按捺不住內心的歡喜,她們可是好久都沒吃到了。
上回看到喬明瑾吃粥可把她們給饞的。就是借了孩子的口,吳氏也沒把剩下的那塊割下來煮。
想著這回終於能吃到了,吳氏卻又要把它給醃起來。心中暗恨,真不知是腦袋殘了還是什麼,是自己人吃到嘴裡重要還是那些莫明其妙的客人來得重要?
那二人又聽嶽老三說這是給喬明瑾補身子和給琬兒吃的,想來也是,人家那才是親親孃子和親女兒呢,哪裡想到她們這些人?那嘴就不由自主地撇得老高,哼,窮家出來的,裝什麼貴?
吳氏一聽嶽老三這麼一說更是炸,跳起來道:“我和你爹都多久沒聞到腥了,也沒見你說切一塊給我們兩個老的嘗上一口!她們年紀輕輕的哪裡就要吃了?我兩個孫子都沒吃到呢!再說這一塊得要多少錢?這還沒到發晌的時候,你那錢又是哪裡得的?是不是又找誰借了?還是街人誰孝敬的?”且說這嶽老三自當上捕快後,就經常有街上的一些小鋪子小攤子什麼的,會給他們這些捕快一些自家鋪子攤子賣的一些東西做為孝敬。
一來謝他們幫著維持秩序二來也是巴結之意,有時候還能收到這些人的一些小錢,若是幫了他們的忙還有別的一些好處什麼的。
吳氏就時不時地都要問上一遍,生怕嶽老三把這些東西私藏了或是拿給喬明瑾,更是擔心喬明瑾把這些好東西拿去孝敬她孃家了。
嶽仲堯看著喬明瑾過來把女兒接過去抱了,轉身母女倆就進了房。
便皺著眉頭對吳氏道:“娘,我自個掙的錢,我給我女兒吃些好的怎麼了?這是攤老闆送的,要不我也買不到這麼多。既是旁人送的又不花自己的錢,娘你還有什麼可心疼的?再說琬兒還有東幾個都還小,苦了大人也不能苦了孩子,總不能總讓孩子吃那些鹹菜糧吧?”孫氏和於氏在一旁連連點頭,不時說上一句,孩子可憐什麼的,看見別家孩子吃那口水都要滴到地上了什麼的。
嶽小滿也來跟著勸。吳氏這才嘟嘟囔囔地切了巴掌大一塊放到一邊去,說是晚上混著菜炒一炒。
孫氏看著這巴掌大一塊,嘴巴吊得老高。家裡總共十三個人,這還不夠一人一塊的呢。便嚷嚷著要吳氏多切一點,被吳氏連罵了好幾句,這才灰溜溜不敢說話了。
嶽仲堯進了屋,看見自家娘子和女兒在上正玩得高興,嘴角也跟著揚了揚。走過去一股在沿上坐了,捏了捏琬兒沒幾兩的臉蛋,道:“琬兒和娘玩什麼呢,也教一教爹啊?”小琬兒扭頭看了自己的娘一眼,又看了自己的爹,把手裡抓的石子伸給他爹看,小手攤開聲氣道:“撿石子。”
“哦,撿石子啊,怎麼撿的?”嶽仲堯看著女兒小小的手裡幾顆磨得光滑的拇指大的小石頭問道。
小琬兒一聽臉上就揚起大大的笑容,把手伸回來把石子把上一撒,抓了一顆就往上拋,將掉下來時再抓起上一顆再跟著接住剛才往上拋的那一顆。只是小手還笨拙的很,不夠靈活,往上扔的石子總也落不到手裡。
卻不見一點生氣,抓起來又扔,來回重複。
嶽仲堯看懂了,自家娘子這是要緞煉孩子手指的靈活度呢。
這遊戲不錯。眼睛、頭腦、手都要跟得上,一個人能玩,幾個孩子怕也是能玩的,很適合琬兒。
嶽仲堯一臉欣賞地往喬明瑾那邊看去,卻發現喬明瑾本就沒看他,只笑眯眯地看著女兒,不時還會鼓勵一兩句。女兒得了鼓勵,更是興致昂揚,玩得更是高興。
嶽仲堯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刻。
靜靜地陪著自己的娘子和孩子,沒有不知生死的戰場,耳邊沒有哀嚎,也沒有縣衙裡那麼多煩心的事…
晚飯時,嶽仲堯為了喬明瑾自己能吃個好飯,把女兒抱到大桌上坐了,親自喂女兒。
琬兒被吳氏瞪了一眼,嚇得要溜下去找她娘。
嶽仲堯反瞪了她娘一眼,把女兒箍在身前坐在大腿上,親自舀了飯喂她,挑了好幾塊燉得爛爛的夾到自己的碗裡喂女兒。被琬兒偏著頭送了好幾個笑臉,一時歡欣無比,喂得更是歡。
一點都不理會旁邊氣堵的吳氏。
喬明瑾則一邊吃飯一邊看他父女二人。看嶽仲堯喂得很好,女兒也很乖讓她爹喂著吃飯,也就撒開手了。
只是分到她們這一桌上的菜本來就不多,還被孫氏和於氏早早下手夾進了她們的碗裡,喂到她們家孩子和她們的嘴裡了。喬明瑾一絲神都無,只端著自己的碗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