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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溼熱的天氣圍繞著整個京城，熱得人們個個都是一身汗。

因為熱，樊情只穿著最單薄的外衣坐在莊內的亭子裡，她的長髮不愛梳起，所以這會兒，徐風吹拂著她的長髮，漸漸令它散亂糾結。

優閒的琴音環繞著整座亭子，綿綿細長的音律溫和且愜意。

她彈著琴隨興所起，絲毫不理會因風吹而遮住前額的發，直到它被人握住。

她停下手，等著身後那個令人不容忽視的男人說話。

她沒注意他的到來，甚至，她本不想知道他是否有來這兒。

他以指梳理她已糾結的烏絲，溫柔的舉動令她無所適從，她怕，怕自己一個不小心，會陷入他給的陷阱裡。

“誰教你彈琴的？”窮苦人家的女兒會彈琴？這倒是很讓人好奇的事情。

“略懂皮罷了。我進萬花樓時，一位喜歡我的花魁教的。”

“穿這麼少，不怕得風寒？”樊天極有耐心的梳整她的發，似乎把這個視為一個挑戰。

“天氣熱。”她不動，任由他待在身後替自己梳著發，直的身軀似有拒絕他親近的意味。

“哦？那麼該和我進房去脫個光才是，我也覺得今天很熱。”縱使不想讓臉上有任何反應，但她還是臉紅到耳子，這會兒，她的身子更熱了，她懷疑他是故意對她這麼說的。

瞥見她紅得發燙的耳子，樊天逸出笑，此景令站在走廊上的姬華愣住了。

她很少見過樊天為了哪個女人而笑，就連她這個伺候他許多年的女人，他都很少對她笑過…

那個女人，是誰？

覺有人在打量自己，樊情抬起頭，準確無誤的對上那雙含怨的眼。

樊天也注意到樊情的舉動，終於把樊情的發整理好後，他將自己難得束起的束帶綁在她發上，這才看向不請自來的姬華。

“有事？”樊天冷淡不甚熱絡的語氣，聽得姬華一陣心酸。

“許久不見莊主來找姬華，今姬華上街，順路來看看莊主是否安好？”姬華雖是和樊天說話，但視線卻是落在長得絕的樊情身上。

儘管不認為自己是美人，但姬華以為，可以一直伺候旁人都盼不到的男人，就應該是因為自己的美貌，卻在今天乍見眼前的女人時而自慚形穢。

她從不知道，有人可以美得如此傾國傾城。

“姬華，你收到我派人送去的金飾嗎？”他不介意女人忘了分寸，但他有義務要提醒她的身分。

一口氣幾乎忘了起，姬華怎麼也沒想到，在他的眼裡，她就和那些女一樣，只要有金銀珠寶就可以打發。難道，她付出的情還不夠多？抑或者，他當真如此無情？

“姬華？”樊天沒得到應有的回應，他拾起原本專注於把玩樊情髮絲的視線問。

“是，姬華很喜歡，謝謝莊主。”姬華微微頷首，注意到他的心思都在那名美人身上，忍不住脫口而出，“莊主，這名女子真漂亮，她是莊主的…親戚？”她的猜測令樊天低笑，含笑的勾起，看得她如痴如醉。

“你覺得我們倆長得像？”親戚？真是為難這個女人了，真可惜，他本來有意幫她許婚的，現在看來…是用不著了。

明知會冒犯心愛的男人，但因為嫉妒，姬華依然回答，“不不，不是，只是看這位姑娘年紀似乎不大，所以才如此猜測。姬華斗膽，想請莊主說出她的身分。”姬華的執意，令原本百般無聊神遊太虛的樊情回過神，瞥見她那一抹視死如歸的神情，樊情突然開口，“我只是莊主的奴婢，姬華小姐用不著這麼驚慌。”她知道姬華因為被一位大富之人買走，而成為一名花船主人，只是她並不曉得，買下姬華並給予花船的人是樊天。

對於樊情的回答，樊天並沒有任何不悅，他僅是訝異她的好心。他以為，她該與他同樣從不關心旁人的死活與情緒才是，看樣子，他也有看走眼的時候。

既是奴婢，為何端坐椅上不起身服侍？是欺她沒長眼睛瞧嗎？

樊情的保證，反倒令姬華更加不悅，但顧及此刻是在樊天的地盤上頭，原本僵硬的面容硬是擠出了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