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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三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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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周禮》大宗伯職雲:“凡大祭祀,王后有故不預,則攝而薦豆籩,徹。”欽明唯執此文,以為王后有祭天地之禮。欽緒等據此,乃是王后薦宗廟之禮,非祭天地之事。何以明之?按此文:“凡祀大神,祭大祇,享大鬼,帥執事而卜宿,視滌濯,蒞玉鬯,省牲鑊,奉玉齏,詔大號,理其大禮,詔相王之大禮。若王不與祭祀,則攝位。”此已上一“凡”直是王兼祭天地宗廟之事,故通言大神、大祇、大鬼之祭也。已下文雲:“凡大祭祀,王后不與,則攝而薦豆籩,徹。”此一“凡”直是王后祭廟之事,故唯言大祭祀也。若雲王后助祭天地,不應重起“凡大祭祀”之文也。為嫌王后有祭天地之疑,故重起後“凡”以別之耳。王后祭廟,自是大祭祀,何故取上“凡”相王之禮,以混下“凡”王后祭宗廟之文?此是本經科段明白。

又按《周禮》:“外宗掌宗廟之祭祀,佐王后薦玉豆。凡後之獻,亦如之。王后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而薦豆籩。”外宗無佐祭天地之禮。但天地尚質,宗廟尚文。玉豆,宗廟之器,初非祭天所設。請問欽明,若王后助祭天地,在《周禮》使何人贊佐?若宗伯攝後薦豆祭天,又合何人贊佐?並請明徵禮文,即知攝薦是宗廟之禮明矣。

按《周禮-司服》雲:“王祀昊天上帝,則服大裘而冕。享先王,則袞冕。”內司服,“掌王后祭服”無王后祭天之服。按《三禮義宗》明王后六服,謂禕衣、搖翟、闕翟、鞠衣、展衣、褖衣。

“禕衣從王祭先王則服之,搖翟祭先公及饗諸侯則服之,鞠衣以採桑則服之,展衣以禮見王及見賓客則服之,褖衣燕居服之。”王后無助祭於天地之服,但自先王已下。又《三禮義宗》明後夫人之服雲:“後不助祭天地五嶽,故無助天地四望之服。”按此,則王后無祭天之服,明矣。《三禮義宗》明王后五輅,謂重翟、厭翟、安車、翟車、輦車也。

“重翟者,後從王祭先王、先公所乘也;厭翟者,後從王饗諸侯所乘也;安車者,後宮中朝夕見於王所乘也;翟車者,後求桑所乘也;輦車者,後遊宴所乘也。”按此,則王后無祭天之車明矣。

又《禮記-郊特牲-義贊》雲:“祭天無稞。鄭玄注云:‘唯人道宗廟有稞。天地大神,至尊不稞。’圓丘之祭,與宗廟不同。朝踐,王酌泛齊以獻,是一獻。後無祭天之事,大宗伯次酌醴齊以獻,是為二獻。”按此,則祭圓丘,大宗伯次王為獻,非攝王后之事。欽明等所執王后有故不預,則宗伯攝薦豆籩,更明攝王后宗廟之薦,非攝天地之祀明矣。

欽明建議引《禮記-祭統》曰:“夫祭也者,必夫婦親之”按此,是王與後祭宗廟之禮,非關祀天地之義。按漢、魏、晉、宋、後魏、齊、梁、周、陳、隋等歷代史籍,興王令主,郊天祀地,代有其禮,史不闕書,並不見往代皇后助祭之事。又高祖神堯皇帝、太宗文武聖皇帝南郊祀天,無皇后助祭處。高宗天皇大帝永徽二年十一月辛西親有事於南郊,又總章元年十二月丁卯親拜南郊,亦並無皇后助祭處。又按《大唐禮》,亦無皇后南郊助祭之禮。

欽緒等幸忝禮官,親承聖問,竭盡聞見,不敢依隨。伏以主上稽古,志遵舊典,所議助祭,實無明文。

時尚書左僕韋巨源又希旨,協同欽明之議。上納其言,竟以後為亞獻,仍補大臣李嶠等女為齊娘,以執籩豆。及禮畢,特詔齊娘有夫婿者,鹹為改官。

景雲初,侍御史倪若水劾奏欽明及郭山惲曰:“欽明等本自腐儒,素無行,崇班列爵,實為叨忝。而涓塵莫效,諂佞為能。遂使曲臺之禮,圜丘之制,百王故事,一朝墜失。所謂亂常改作,希旨病君,人之不才,遂至於此。今聖明馭歷,賢良入用,惟茲小人,猶在朝列。臣請並從黜放,以肅周行。”於是左授欽明饒州刺史。後入為崇文館學士。尋卒。

郭山惲,蒲州河東人。少通《三禮》。景龍中,累遷國子司業。時中宗數引近臣及修文學士,與之宴集,嘗令各效伎藝,以為笑樂。工部尚書張錫為《談容娘舞》,將作大匠宗晉卿舞《渾脫》,左衛將軍張洽舞《黃麞》,左金吾衛將軍杜元琰誦《婆羅門咒〗》,給事中李行言唱《駕車西河》,中書舍人盧藏用效道士上章。山惲獨奏曰:“臣無所解,請誦古詩兩篇。”帝從之,於是誦《鹿鳴》、《蟋蟀》之詩。奏未畢,中書令李嶠以其詞有“好樂無荒”之語,頗涉規諷,怒為忤旨,遽止之。

,帝嘉山惲之意,詔曰:“郭山惲業優經史,識貯古今,《八索》、《九丘》,由來遍覽;前言往行,實所該詳。昨者因其豫遊,式宴朝彥,既乘歡洽,鹹使詠歌。遂能志在匡時,潛申規諷,謇謇之誠彌切,諤諤之逾明。宜示褒揚,美茲鯁直。”賜時服一幅。尋與祝欽明同獻皇后助祭郊祀之議。景雲中,左授括州長史。開元初,復入為國子司業。卒於官。

柳衝,蒲州虞鄉人也,隋饒州刺史莊曾孫也。其先仕江左,世居襄陽。陳亡,還鄉里。父楚賢,大業末,為河北縣長。時堯君素固守郡城,以拒義師。楚賢進說曰:“隋之將亡,天下皆知。唐公名應圖籙,動以信義,豪傑響應,天所贊也!君子見機而作,不俟終,轉禍為福,今其時也!”君素不從,楚賢潛行歸國。高祖甚悅,拜侍御史。貞觀中,累轉光祿少卿,使突厥存撫李思摩,突厥贈馬百匹及方物,悉拒而不受。累轉、桂二州都督,皆有能名。卒於杭州刺史。

衝博學,尤明世族,名亞路敬淳。天授初,為司府主簿,受詔往淮南安撫。使還,賜爵河東縣男。景龍中,累遷為左散騎常侍,修國史。

初,貞觀中太宗命學者撰《氏族志》百卷,以甄別士庶;至是向百年,而諸姓至有興替,衝乃上表請改修氏族。中宗命衝與左僕魏元忠及史官張錫、徐堅、劉憲等八人,依據《氏族志》,重加修撰。元忠等施功未半,相繼而卒,乃遷為外職。至先天初,衝始與侍中魏知古、中書侍郎陸象先及徐堅、劉子玄、吳兢等撰成《姓族系錄》二百卷,奏上。

衝後歷太子詹事、太子賓客、宋王傅、昭文館學士,以老疾致仕。開元二年,又敕衝及著作郎薛南金刊定《系錄》,奏上,賜絹百匹。五年卒。

盧粲,幽州范陽人,後魏侍中陽烏五代孫。祖彥卿,撰《後魏紀》二十卷,行於時,官至合肥令。叔父行嘉,亦有學涉,高宗時為雍王記室。粲博覽經史,弱冠舉進士。景龍二年,累遷給事中。時節愍太子初立,韋庶人以非己所生,深加忌嫉,勸中宗下敕令太子卻取衛府封物,每年以供服用。粲駁奏曰:“皇太子處繼明之重,當主鬯之尊,歲時服用,自可百司供擬。又據《周官》,諸應用財器,歲終則會,唯王及太子應用物,並不會。此則儲君之費,鹹與王同。今與列國諸侯齊衡入封,豈所謂憲章在昔,垂法將來者也!必謂青宮初啟,服用所資,自當廣支庫物,不可長存籓封。”詔從之。

後安樂公主婿武崇訓為節愍太子所殺,特追封為魯王,令司農少卿趙履溫監護葬事。履溫諷公主奏請依永泰公主故事,為崇訓造陵。詔從其請。粲駁奏曰:伏尋陵之稱謂,本屬皇王及儲君等。自皇家已來,諸王及公主墓,無稱陵者。唯永泰公主承恩特葬,事越常塗,不合引以為名。《秋左氏傳》雲:“衛孫桓子與齊戰。衛新築大夫仲叔於奚救孫桓子,桓子以免。衛人賞之以邑,於奚辭,請曲懸、繁纓以朝,許之。仲尼聞之,曰:‘惜也,不如多與之邑。唯名與器,不可以假人。若以假人,與之政也,政亡則國從之。’”聖人知微知章,不可不慎。魯王哀榮之典,誠別承恩;然國之名器,豈可妄假!又塋兆之稱,不應假永泰公主為名,請比貞觀已來諸王舊例,足得豐厚。

手敕答曰:“安樂公主與永泰公主無異。同之義,古今不殊。魯王緣自特為陵制,不煩固執。”粲又奏曰:臣聞陵之稱謂,施於尊極,不屬王公已下。且魯王若論親等第,則不親於雍王。雍王之墓,尚不稱陵,魯王自不可因尚公主而加號。且君之舉事,則載於方冊,或稽之往典,或考自前朝。臣歷檢貞觀已來,駙馬墓無得稱陵者。且君人之禮,服絕於傍期,蓋為不獨親其親,不獨子其子。陛下以膝下之恩愛,施及其夫,贈賵之儀,哀榮足備,豈得使上下無辨,君臣一貫者哉!又安樂公主承兩儀之澤,履福祿之基,指南山以錫年,仰北辰而永庇。魯王之葬,車服有章,加等之儀,備有常數,塋兆之稱,不應假永泰公主為名,非所謂垂法將來,作則群辟者也!

帝竟依粲所奏。公主大怒。粲以忤旨出為陳州刺史。累轉秘書少監。開元初卒。

尹知章,絳州翼城人。少勤學,嘗夢神人以大鑿開其心,以藥內之,自是益開朗,盡通諸經義。未幾,而諸師友北面受業焉。長安中,駙馬都尉武攸暨重其經學,奏授其府定王文學。神龍初,轉太常博士。中宗初即位,建立宗廟,議者以涼武昭王為始祖,以備七代之數。知章以為武昭遠世,非王業所因,特奏議以為不可。當時竟從知章之議。俄拜陸渾令,以公玷棄官。時散騎常侍解琬亦罷職歸田園,與知章共居汝、洛間,以修學為事。

睿宗初即位,中書令張說薦知章有古人之風,足以鎮雅俗,拜禮部員外郎。俄轉國子博士。後秘書監馬懷素奏引知章就秘書省與學者刊定經史。知章雖居吏職,歸家則講授不輟,尤明《易》及莊、老玄言之學,遠近鹹來受業。其有貧匱者,知章盡其家財以衣食之。

和厚,喜慍不形於,未嘗言及家人產業。其子嘗請並市樵米,以備歲時之費,知章曰:“如汝所言,則下人何以取資?吾幸食祿,不宜奪其利也!”竟不從。

開元六年卒,時年五十有餘。所注《孝經》、《老子》、《莊子》、《韓子》、《管子》、《鬼谷子》,頗行於時。門人孫季良等立碑於東都國子監之門外,以頌其德。

孫季良者,河南偃師人也,一名翌。開元中,為左拾遺、集賢院直學士。撰《正聲詩集》三卷,行於代。

徐岱,字處仁,蘇州嘉興人也。家世以農為業。岱好學,六籍諸子,悉所探究,問無不通,難莫能詘。大曆中,轉運使劉晏表薦之,授校書郎。浙西觀察使李棲筠厚遇之,敕故所居為復禮鄉。尋為朝廷推援,改河南府偃師縣尉。建中年,禮儀使蔣鎮特薦為太常博士,掌禮儀。從幸奉天、興元,改膳部員外郎兼博士。貞元初,遷水部郎中,充皇太子及舒王已下侍讀。尋改司封郎中,擢拜給事中,加兼史館修撰,並依舊侍讀。承兩宮恩顧,時無與比。而謹慎過甚,未嘗洩中語,亦不談人之短。婚嫁甥侄之孤遺者,時人以此稱之。然吝嗇頗甚,倉庫管鑰,皆自執掌,獲譏於時。卒,時年五十。上嘆惜之,賻以絹。皇太子又遺絹一百疋,贈禮部尚書。

蘇弁,字元容,京兆武功人。曾叔祖良嗣,天后朝宰相,國史有傳。弁少有文學,舉進士,授秘書省正字,轉奉天主簿。

硃泚之亂,德宗倉卒出幸,縣令杜正元上府計事;聞大駕至,官吏惶恐,皆奔竄山谷。弁諭之曰:“君上避狄,臣下當伏難死節。昔肅宗幸靈武,至新平、安定,二太守皆潛遁,帝命斬之以徇,諸君知其事乎!”眾心乃安。及車駕至,扈儲備無闕。德宗嘉之,就加試大理司直。賊平,拜監察御史,歷三院,累轉倉部郎中。仍判度支案。

裴延齡卒,德宗聞其才,特開延英,面賜金紫。授度支郎中,副知度支事,仍命立於正郎之首。副知之號,自弁始也。承延齡之後,以寬簡代煩,人甚稱之。遷戶部侍郎,依前判度支,改太子詹事。弁初入朝,班位失序,殿中侍御史鄒儒立對仗彈之。弁於金吾待罪數刻,特釋放。舊制,太子詹事班次太常、宗正卿已下。貞元三年,御史中丞竇參敘定班,移詹事在河南、太原尹之下。弁乃引舊班制立。臺官詰之,仍紿雲:“自己白宰相,請依舊。”故為儒立彈之。旋坐給長武城軍糧朽敗,貶河州司戶參軍。當德宗時,朝臣受譴,少蒙再錄,至晚年尤甚。唯弁與韓皋得起為刺史,授滁州,轉杭州。

弁與兄冕、袞,皆以友弟、儒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