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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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用力點頭，孩子氣地笑起，也學他的樣子趴在地上用手寫字。

你是漢人嗎？

他搖搖頭，寫下了“滿人”兩字。

你既然不是波羅尼都納的人，又是滿人，莫非是清廷大軍的人？

聰明！那麼你呢？你是額筍拉族長的族人嗎？

她點點頭，一臉同仇敵愾的微笑，甚至朝他挪近了些。見她這般動作，沒來由地，一股被信任的優越與滿足自格沁口漫生出來。

不過，他不得不想，這丫頭著實太單純了些，真不懂額筍拉怎會派這樣的小姑娘出來。幸好他不是壞人，否則，她可要倒大楣了。

波羅尼都納是個大笨蛋，底下躲了兩個探子都不知道！他笑咪咪地寫。

是呀、是呀！她看來比他還要得意洋洋。

上回的那一次奇襲讓我給搞砸了，害我被大哥唸了半天，這一次我偷偷來探，就是為了想要戴罪立功的！小姑娘寫著。

你立功，我無所謂。格沁展現出了男子的豪氣大方。待會兒不管得到了什麼軍機，功勞都歸你！

真的嗎？

見小姑娘笑得更熱絡了點，格沁只覺天地一切美好，什麼立不立功的，對他早就無所謂了。

達成共識，兩人一樣地歡快，都想著反正時間還早，不如先“聊聊”這一聊可聊到忘神，當帳內會議終了，下的兩個“探子”才正聊到了回疆的哈密瓜有多甜、抓飯有多麼好吃。

直到掀帳而去的聲音傳進耳裡，格沁才回過神來，並且發覺大事不妙。

不妙、不妙，非常不妙！

呃，剛剛那些人是不是決定了什麼重要的事情？

有什麼是他不應該卻已經錯過了的嗎？

你剛剛聽到了啥？

他在地上寫，向另一個“探子”求救。

小姑娘沒回寫，只是用一雙寫滿了慚愧的黑鑽眼兒瞧著他。

他嘆氣，伸手將字抹去，明白了她的意思。

沒想到更慘的還在後頭，離去的人並不包括此帳的主人波羅尼都納。他不但沒離開，甚至喚人送了酒來，伴著酒來的是三名豔女。蠟燭被吹熄，格沁躲著的那張大被用上，徹徹底底地被用上。

一男三女同滾上大，先是板嘰嘎鬼叫，再是男女曖昧呻，好一室的光漫盈。

他們在做什麼？

憑藉著夜明珠，他看見了那雙黑鑽眼珠的主人，困惑地這麼問。

丙真是個未解人事的小姑娘，才會拿這種問題來問個陌生男子。

雖是出了名的少，雖是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雖說他一點都不能否認自己已受“魔音”撥得有些血脈奔騰了，但一接觸到那雙好乾淨、好純真的眼神，他全身上下的火苗瞬間被熄滅了。

他迴避她的眼神，快快寫下:不是重要的事，只是一種慶祝商議結束的方式。

好怪！可我們從不這樣的。她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