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權力幫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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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秋水的手,緩緩地平伸出去。蕭開雁等莫名其妙,但見蕭秋水煞有其事,便屏息以待。
兆秋息像盯著一條毒蛇一般,盯住蕭秋水的手掌。
“心刀”在刀學中,確比“手刀”還要高,兆秋息是聽說過,但從未碰到過,他也知道梁斗的刀法相當高強,心裡絲毫不敢大意。
然後蕭秋水那看似平凡無奇的手忽然加快,戳人。
兆秋息心想才不上當,若輕易接下,定必中了對方伏下極厲害的殺著,所以運盡“手刀”之刀,一刀所出,以硬拼硬,要把蕭秋水齊腕斬斷,同時也封死了蕭秋水所有的變化。
誰知蕭秋水沒有變化。
他那一招,師出無名,本不能變化。
蕭秋水運用的是不變化的變化。
他的手和兆秋息的手無可更改地觸在一起。兆秋息要一手斬斷他的“心刀”故此用了全力。
全力的刀鋒,如刀切去。
蕭秋水的手如磁場。
沒有刀氣,但佈滿內力。
兆秋息一刀切下去,碰到的不是刀,而是渾密的內力。
那內力沒有與刀鋒發生碰擊,反而收了對方的刀氣,剎那間,宏厚無匹的內力,摧毀了“手刀”的銳勁。
兆秋息臉變了。
他的手已收不回來了。他嘎聲喝:“這不是‘心刀’——!”蕭秋水說:“真正的刀,又何必一定是刀?!”蕭秋水憑犀利的內力,化解了兆秋息的“手刀”他不是以刀勝,而是以力勝。沒有力,又如何發刀,真正的刀,也許只是力之巧妙銳利的運用而已;而真正的力,則是氣的運聚發放——蕭秋水有氣。正氣。
他住了兆秋息的“手刀”他的武功,遠遜於“刀王”;但他的內功、卻遠勝於兆秋息。
兆秋息的內息被蕭秋水的巨力所散,再無法凝聚,所有刀學,刀法,刀藝,刀技上的方法,都用不出來。
他掙扎了一會,終於完全不動,臉慘白一片,雙目如刀刃,冷冷地盯住蕭秋水,一字一句地道:“蕭秋水果然名不虛傳。”蕭秋水淡然一笑,道:“想請教你幾個問題。”兆秋息雙目冷冷地瞅著他:“什麼問題?”蕭夥水道:“我是跟一行人一齊上山的,但昨天他們都失蹤了,跟貴幫有沒有關係?”兆秋息瞪著他。反問:“是些什麼人?”蕭秋水道:“大俠梁鬥,海南鄧玉平、東刀西劍等,昨晚全在伏虎寺失蹤。”兆秋息冷笑:“是我們的人乾的。”蕭夥水內力頓盛,一摧之下,兆秋息大汗涔涔而下,厲聲問:“你把他們怎麼了?”兆秋息咬緊牙,卻是連哼都不多哼一聲:“我不知道。”蕭葉水知他也是一條好漢,遂減了力道,問道:“他們都是我生死之
、情急之下,剛才誤傷兄臺…請兄臺指示明路。”兆秋息冷哼一聲,道:“他門不是我捉的,我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蕭秋水念及火王,鬼王等捨身救柳五的義勇,屈寒山拼死為主盡忠之舉,雖有蛇王這等見利忘義之輩,但對權力幫而言“八大天王”大多是號角
,也是人物,蕭秋水生
本就並非對善,惡截然分明,只知道是對的,千山萬水,赴湯蹈火也勢在必行,心裡對李沉舟手下“八大天王”的為人,其實也有幾分敬意。
兆秋息道:“我知道抓他們的人是誰,可是我不會告訴你的。”斷門劍叟在一旁瞧得不慣,一個肘頂了出去“砰”地撞在兆秋息心口上,兆秋息一雙手還是給蕭秋水制住,無法閃躲,中肘後便血和穢物齊吐,吐得臉肌搐…
蕭秋水阻止道:“不可…”騰雷劍叟冷哂道:“有何不可,這種人,不打不識相!”說著飛起一腳,踹在兆秋息的肚裡,兆秋息皺著眉,淌著黃豆般大的汗珠,吐得連黃膽水都咯了出來。
蕭秋水喝道:“他也是一條好漢,用刑是萬萬不行的…”閃電劍叟猛欺上,以劍鍔“平”地撞在兆秋息的小腹上,哈哈笑道:“你小子心軟,迫供不成,讓老夫來吧!”兆秋息全身痛得發抖嘔的已是膿血,但始終未發一聲。
鴛鴦劍叟躍近又想拷打,蕭秋水陡然鬆手。
兆秋息突然回身。他手上本來沒有刀。
但就在他一閃身的剎那,刀光一閃。
蕭秋水雖然反對“四劍”如此對待“刀王”但也不忍心見鴛鴦劍叟如此胡里胡塗喪命在兆秋息刀下,他及時一掌“砰”地擊在鴛鴦劍叟肩膀上,鴛鴦劍叟跌出七步,恰好避過一刀。
刀“唆”地自袖子裡收回去。
蕭開雁也不動容道:“袖中刀!”鴛鴦劍叟怒叱:“蕭秋水你…!”閃電劍叟道:“蕭秋水你助權力幫的人!”騰雷劍叟因曾受蕭秋水捨命相救之恩,即道:“蕭秋水救了老五!”一時各執異見。兆秋息抹揩了額上的汗,捂腹緩緩立起,袖中“唆”地刀光一閃即沒,他慘笑著說:“這就是‘袖刀’。”蕭秋水點點頭,道:“我看見了。”兆秋息道:“那是我要讓你看得見。如果我用它來殺你,它就快到你連看都看不見了。”他苦笑又道“剛才我還在負痛,現在好多了。”蕭秋水淡定他說:“是。你現在好多了。”兆秋息吃力地道:“刀快到你看不見,便無從捉摸它,捉摸不著,你的內力也無用了,是不是?”蕭秋水篤定地答:“是。”兆秋息笑了:“你放了我,我曾上過你的當,再也不會上你的當了,所以我再要殺你,就一定能殺得了你,你相不相信?”蕭秋水斬釘截鐵地答:“信!”兆秋息笑:“那我要殺你了。”蕭秋水搖頭。
兆秋息奇道:“你不信?”蕭秋水笑了:“你不會殺我的。”兆秋息問:“為什麼?”蕭秋水輕輕地道:“因為刀王不是這種人。”兆秋息靜止了半晌,突然仰天大笑,笑得眼淚也出來了,又驟地止往笑聲,道:“你以為刀王是怎樣一種人?”蕭秋水即答:“壞人。”兆秋息變道:“那我為何不殺你!”蕭秋水冷笑道:“但你是條漢子!”他笑笑又道。
“何況,刀王兆秋息不是為聽阿諂奉承的話而問人的。”兆秋息沉默半晌,大聲反問:“壞人中也有好漢?!”蕭秋水的聲音如一記記沉厚的釘錘:“不但有好漢,也有英雄!”他朗聲道:“劉邦狡詐好險,善用智謀,卻是芳百世的大英雄;楚霸王殺人不眨眼,血
成河,卻是名垂千古的真好漢!韓信原為市井之徒,無賴之輩,但在角逐天下的爭霸中,卻是豪傑;曹
篡奪天下,挾天子以令諸侯,威震神州,卻是不世之人物!”蕭秋水一口氣說到這裡,旋又低聲道:“問題是誰好。誰壞?好怎麼分法?壞怎麼評法…”蕭秋水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