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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冥河:西藏最神秘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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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人類形成胚胎開始,生命就是被水所包裹著的。所有的生物,都從生命中樞對水有一種天生的依賴,這也應該是一種遺傳。算了,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我剛才一直在想,先前的‘神明為了埋葬黑暗,在冥河中漂了幾萬萬年’,這些偈語恐怕不是一千年前密宗進入帕巴拉的暗示…”1、初識冥河亞拉法師道:“我們的主繩只有最後一捆了,距離不夠。這樣大的水衝擊力,你們進去後本就出不來,如果通道後面不是地下河系統,你們會因氧氣耗盡而窒息的。”張立道:“要不,強巴少爺和岳陽先回來,我們再商議商議?”

“不用。”卓木強巴道:“那個瘋子如果真是從裡面出來的話,裡面必定有適宜人生存的空間,而且一定有辦法從裡面出來。”岳陽道:“我們可以將巖壁上固定的主繩拆卸一條。我們帶足了一千米主繩,這點距離還難不倒我們。怎樣,法師?”

“要是有別的生物呢?”亞拉法師問。

岳陽道:“就算有別的生物,如果是體型足夠對我們造成威脅的,它進不了這個;如果是體型較小的,以這樣的速,它也不可能逆而上。”亞拉法師道:“嗯…這個…”張立道:“是有些危險。潛水我聽說過,但那都是靜水潛水或緩潛水。潛水,似乎還沒有人敢挑戰。水底的可見度能達到五米就算很不錯了,一旦沒抓牢主繩,你不知道會被水衝向哪裡,你怎麼出得來?”岳陽道:“不用擔心,我在裡面有親身體會,進入第三個轉折之後,水的速就大不如剛入口時候了。而且我們會把主繩牢牢地固定在壁縫裡,我能確保它的安全。強巴少爺,你說如何?”卓木強巴回憶起他們在阿赫地宮中水火地獄裡的經歷,但這時的情況和那時又有所不同,這次裝備很齊全,而且比上次更有經驗。思慮再三,最終他道:“我們至少需要三個人,一個守口,兩個進,彼此間好有個照應。”岳陽馬上道:“張立,把主繩拆下來!我和強巴少爺在這裡等你。”等待張立的間隙,卓木強巴問道:“岳陽,你進去過,告訴我內的詳情。”岳陽道:“速約在八米每秒,前面似乎是天然形成的巖裂縫,後面就有些人工的覺;裡面的碎石很多,覺石形很規整,並不銳利,不像那些被水溶蝕的。”卓木強巴道:“但是我們在接近另一個出口時需要注意,如果是空間突然增大的話,在底與壁的基岩說不定會有刀鋒侵蝕。”岳陽道:“我們是攀著主繩深入的,那些碎石縫隙很好,每十米固定一個,就算有刀鋒樣基岩,我們也可以避開。”卓木強巴點頭道:“小心為好。對了,如果真的有人來自地下河,你說他能從那裡面鑽出來嗎?”岳陽道:“這個…我認為可以。裡的人工堆砌物就好像臺階一樣,雖說河水的速很快,但攀附著那些臺階,未必不能爬出來。只是船無法通過,如果說那瘋子是坐船從香巴拉出來的,那船應該被留在裡面了。”卓木強巴道:“不…關於他能爬出來這一點我還有所懷疑。你前進的那兩百米都是在水中吧?如果說這條五百米長的通道都在水中,你說,你在這樣的中每分鐘能爬多少米?”岳陽道:“啊…這個,我竟然沒想到這一點!”卓木強巴道:“在這種速的衝擊下,以你我的體能,每分鐘能爬二十米就到極限了,而且是個極耗氧的過程。在這種劇烈運動下,如果沒有氧氣,不能呼本就爬不出來。我想,如果有人能從裡面出來,一定還有別的方法。”兩人又討論了一會兒,這時張立將主繩拆卸下來了。拿到主繩,三人一刻也沒停留,直接前往那個神秘的入口處。岳陽進入過一次深處,他第一個進去,與卓木強巴間距約五米,以能看到對方的發光源為間隔點,並通過安置在蛙鞋後跟的兩枚小燈打出航標燈語提示前進或後退。張立在口留守,以備不測,並調整儀器作。

進入中,明顯覺到周圍的水對身體的擠壓,卓木強巴覺得自己就像一尾游魚,在水底狹長的迴廊以獨特的方式漫步,五米開外是黑暗,一切都被籠罩上神秘的暗紗。周圍沒有任何植物或動物的跡象,想來在這麼湍急的暗中,動植物都無法生存吧。守在口的張立深知,在這個被衝擊的中潛水,就好比在車水馬龍的通要道保持百公里時速開車,是一點都馬虎不得的,他不敢同中的人說話,唯恐分散他們的注意力。

黑暗中顯得格外安靜,好像遁入空冥。通道呈兩頭尖中間圓的橄欖球形,無論向上或向下看去,燈光都被無情的黑暗所沒。卓木強巴忽然間覺得,自己真的是在遊向冥府,那黑暗被延伸開去,上通天際,下至深淵,自己浮在半空,在無盡的黑暗前像一粒塵埃。身邊的巖壁也時不時給視覺帶來衝擊,偶爾光束掃過,一晃眼就瞧見巖壁裂開一張大口,裡面黑黝黝的深不見底;也有巖壁凸顯出一張怪獸的臉孔,有鼻子有眼,近距離驟然見到,不免大吃一驚。身後的又時刻在推擠著自己,手中的主繩一刻也不能鬆開。卓木強巴緊跟著岳陽,前方通道光測距儀測定有一百米長度,但岳陽僅在三十米左右就開始右拐,並在拐角處放置熒光作航標;僅跟著不到十米又左拐向前,卓木強巴的頭燈照去,右邊和前方竟然有四五個漆黑的口,他搖搖頭,跟著岳陽拐了過去。

很快卓木強巴就發現,他們好像在一塊巨大的海綿內部,到處都是裂縫開口,相連,層層疊套,整條前進路線則是帶著繩索在海綿中上下左右地穿梭。沒前進多少距離,熒光就明顯不夠用了,岳陽開始間隔兩個或更多拐點放置熒光。從左邊第三條裂縫鑽入,接著向下滑水進地面上第二個口,繞過一圓形巖柱,側身從頭頂的巖縫游進去,卓木強巴不問道:“這麼複雜的路線,不靠電腦,你是怎麼記住的?”岳陽道:“即時記憶。細緻觀察眼前的環境並將它記住,對一個偵察兵來說是很重要的,我可以準確記憶兩副被隨機打亂順序的撲克牌。其實這裡很多通道都是相通的,只是我們得選擇比較容易通過的縫隙。就快到前方的人工通道了,水速在那裡似乎還要快,抓緊了,強巴少爺。”轉過彎來,卓木強巴注意到內的碎石——準確地說,應該是類似巨型的條石狀物,像搭煙囪一樣堆砌成一個環形通道,但條石的稜角又都支向通道內部;條石的一面呈不規則的五邊、六邊或八邊形,看上去更像起伏不平的蛇鱗甲,讓卓木強巴想起了愛爾蘭的巨人堤。他心中又是好一陣驚歎,不難想象,在水底數十米深處搭建這麼一條人工通道,要保持千年之久,放在任何時期都是一項巨型工程。而且,這些條形石是如此之巨大,古人是怎麼把它們堆砌起來的?卓木強巴愈發覺得,那個神秘的宗教帶給自己太多的不可思議,越是瞭解,越是心驚。

在通道內前進了約有三百米左右,通道的內徑似乎更加小了,水的速和壓力明顯增大,需要死死握住主繩才能與那股強有力的水抗衡。卓木強巴還能覺到身體和通道內徑的摩擦不斷,特別是背部的氣瓶。他儘量讓身體重心靠下,如果氧氣瓶軟管被那些嶙峋的條石碰斷了,卡在這上下不能的地方,只能被活活憋死。

岳陽快到通道出口時,突然打出一個危險的信號,隨後燈光全滅,不見了蹤影。卓木強巴大吃一驚,沒有馬上後撤,反而放鬆主繩,加快了前進的速度,同時大聲呼喊道:“岳陽!岳陽!”他知道,他們在內與外部完全沒有聯繫,如今只有他和岳陽兩人可以進行對話。

就在驚疑未定時,又是一束光打來,表示安全。這次的光照強烈。顯然是岳陽的頭燈發出的信號,說明他已經抵達一個更寬敞的空間並轉過身來,卓木強巴這才鬆了一口氣。岳陽息道:“沒事,剛才疏忽了。強巴少爺也要小心,前面有地底瀑布。”卓木強巴手已鬆開,那股巨大的推力從身後傳來。順著水,卓木強巴頃刻間便拉近了和岳陽的差距,跟著身體懸空,被水衝壓,像有人用巨大的蒼蠅拍將自己摁下去一樣,重重地跌落。卓木強巴知道這是個斷層,下方應該還有另一道水——地下河!

“嘩啦”一聲,卓木強巴就像從下水道被衝入了另一條水渠中,重重地跌入地下河裡。從跌落下沉的觸底,他知道這條地下河深度不超過五米,但水面估計較寬,因為水的速明顯緩慢了許多。巨大的衝力又讓卓木強巴在水裡翻轉了兩圈,恢復重心和方向之後,他看到了岳陽發出的光源,朝岳陽方向游去。沒遊多遠,腳底就踏到了實地,卓木強巴溼漉漉地從水裡站起身來,看到了站在岸邊發呆的岳陽。岳陽已摘掉了潛水頭盔,正大口地深呼,讚道:“啊!這裡的空氣好清新啊!”卓木強巴沒有聽清,但看岳陽那陶醉的表情,知道他是在慨。

卓木強巴的頭燈發出強光,照著地下河的四壁。他緩緩摘下了潛水頭盔,深深地一口氣,這裡的空氣好冰涼,但是帶來沁人心脾的覺,好似那冬的第一場雪。隨著視線扭轉,頭燈的光束緩緩移動,在黑暗中形成一道明亮的光帶,最後聚集在牆上成為一點光斑。卓木強巴和岳陽兩人,就以這種近似於管中窺豹的方法,仔細地打量著這個完全陌生的環境,這是他們第一次,親眼目睹了那條在諸多神話故事裡傳著的——冥河!

據電子儀器的測定結果,這是一條寬約五米、高十米、底平頂尖、中空呈壺腹的熔岩溶,看不出水位線,整個溶內壁都呈現一種溼滑平整,整體給人的初步印象,更像一條施工完整的隧道。他們便站在這條隧道的入口,前方和頭頂都深不可測,只有一團漆黑;身後就是這條河的入口,或者也該稱作這條地下河的源頭,那就像是一直徑在六十釐米左右的自來水管,從半空中不住將奔湧的河水灌注在這條隧道之中。在主管道的旁邊,另有小的出水口,形成了非常奇特的鬚瀑布,好像長在斷崖邊的老樹,無數的鬚從崖縫中伸展出來,垂吊在半空。頭燈照過去,白花花一片,細如銀絲,不像是水,更像沙。

千百年來,傾瀉而下的將水管的面前衝出一個大坑,隨後,這些水緩緩地彙集起來,歡騰著,向黑暗深處去。凝視河面,燈光竟然無法照入河中,只見那緞子般的水面微微起伏,橫波千丘,彷彿凝固成墨琉璃。黑的河與黑的巖連成一片,竟似無限深遠。

一切就像一個奇異的夢。這是一個屬於地底的世界,在黑暗中鑄就的奇蹟;這是大自然的手筆,它像個不知疲憊的挖煤工,以億年的時間為期限,將地底世界營造成一個雄奇瑰麗、迂迴曲折的地下宮殿,然後小心地用黑暗覆蓋著它,用生命之水心地呵護,不讓人們發現。當站在這地下河的源頭,仰頭望去,就會想到頭頂是萬鈞的高山;放眼遠眺,那就是無盡的黑暗,多少秘密隱藏在黑暗之中,只留給人們去臆想,去猜測。

“我們走走吧?”岳陽提議道。

卓木強巴大聲道:“你說什麼?”耳邊全是轟鳴的水管排水聲。

岳陽在他耳邊大聲道:“我說!我們向前走走!”卓木強巴點點頭,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入口,離地少說還有三米高,這番要回去可有些困難。

兩人將身上的主繩解開,固定在溶壁上,用熒光做了標記,開始向這條地下河深處探尋開來。走了五百步左右,入口的水聲漸漸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冰涼的浸水順著頂壁滴落河中,發出清脆的“滴答”之聲,只是黑暗依舊,前面的路也好似無窮無盡。

很明顯,這是一條喇叭狀隧道,越往深處走,他們看到的隧道內部就越大。現在儀器測量,河面已有近十米寬,而隧道高度更是達到了二十四米。

強光在黑暗中顯得微不足道,只能照亮腳下的路,偶爾轉一下頭,那光柱沒入冥河之中,就好像沉了進去,看不到折,也不見反。岳陽覺到一股比水中更冷的寒意,鼻頭,道:“實在是無法想象啊,強巴少爺。”卓木強巴道:“嗯。”岳陽道:“入口竟然藏在水下十餘米,呼呼,如果我們不知道地獄之門的大概位置,到哪裡去找這條通道?”卓木強巴道:“嗯。”岳陽道:“強巴少爺,你說,這條通道真的能通向香巴拉嗎?我看,我們進來的那地方,有幾道瀑布,水位落差很大,應該屬於深切峽谷吧!兩岸都是山,而且好像也不低,估計頭頂也有好幾百米的岩層了吧!強巴少爺,你怎麼不說話?你又想到什麼了嗎?”卓木強巴道:“嗯。你說,這冥河,究竟是什麼?”岳陽道:“不知道,是對地獄裡的河的一種稱謂吧,我覺好像是西方的東西。”卓木強巴搖頭道:“不完全正確。冥河的話,最為人知的是古希臘神話中,有五條地獄之河,統稱為冥河;後被基督教引用過來,那是一條黑暗的河,當人死亡後在進入地獄之前,需要完全放下再生的希望和生前的記憶才能渡過。有個守渡人駕著小船在河上漂,必須付他船資才能讓你過河,否則他將把你推入河中,河裡全是痛苦掙扎的死魂靈。其實早在數千年前,在印度婆羅門教裡,冥河就是和死亡息息不分的,死後的惡人通過冥河才能抵達地獄,那時的人們將死屍拋入河裡,他們認為,這些屍體會順著河水一直漂到地獄。直至今天,印度某些地區還在使用這種特殊的河葬。後來,這一宗教思想形成了佛教中的中陰期——在人死之後,遁入輪迴之前,會經歷一個形滅神存的中陰期,在這個時候…不見月星辰,但聞江河澎湃。中國本土的地獄信仰更不用說,自古黃泉就是冥界的唯一入口。猶太教的地獄之門背後便是阿凱隆特河…”岳陽瞠目道:“強…強巴少爺,什麼時候對冥河也這麼有研究了?”卓木強巴道:“前段時間,研究香巴拉的資料時,順帶查了一下冥河。不僅是這些眾所周知的宗教,在我查閱的資料中,蘇美爾教、德魯伊教、埃及太陽教、波斯襖教等等,幾乎所有古宗教都提到了同樣的地獄與河間的關係。雖說部分宗教間有傳承和變異,但不能說這不是驚人的巧合。冥河…冥河,生命從水中誕生,最終迴歸到水裡,不知道這是不是古人對生命輪迴的真實意識呢?”岳陽道:“自古水就是文明誕生的地方,古人不是從很早以前就將河比做母親的汁嗎?有水才能活下去,或許這就是古人對水最初的認識,不過要說生命從水裡誕生,我想古人還沒達到那樣的認識吧。”卓木強巴道:“你的理解還是太淺了。自人類形成胚胎開始。生命就是被水所包裹著的。所有的生物,都從生命中樞對水有一種天生的依賴,這也應該是一種遺傳。算了,我想說的不是這些。我想說的是,我剛才一直在想,先前的‘神明為了埋葬黑暗,在冥河中漂了幾萬萬年’,這些偈語恐怕不是一千年前密宗進入帕巴拉的暗示。而是——”2、再探冥河1“不是密宗?那是什麼?”岳陽道。

卓木強巴接著道:“而是更久遠的時候,更古老的藏民前往香巴拉的描寫,那應該是在歷史沒有被記載之前發生過的事情。”岳陽道:“啊?怎麼會產生這樣的想法?強巴少爺,你都把我糊塗了。”卓木強巴道:“不是很清楚,只是有這樣的覺。首先。有關冥河的提法,都遠遠超出一千年這個範疇;而蘇美爾教、埃及太陽教、印度婆羅門、古苯教,這些古老的宗教更是在六七千年前就非常繁盛了;再次,我在倒懸空寺看到的壁畫,很多和我在可可西里看到的炭畫非常相似,如果是屬於巖居人的作品。那更是上萬年前人類還處於舊石器時代的產物。要知道,一萬多年前,藏民的祖先就已經在這片土地上紮,雖然他們沒有用雙手留下文字,卻用眼睛打量著那個世界;雖然他們沒有語言的傳遞,卻用耳朵傾聽著那個世界。同很多動物一樣,他們將他們看到的、聽到的、受到的,刻骨銘心地記憶下來,鐫刻在基因中,並遺傳給下一代。所以,這段傳奇應該是鑄進了每個藏族人的骨子裡,這些經歷淌在每個藏族人的血裡。當我重新踏上這條歷險之旅,我覺就像在尋找我的前世今生。宿命輪迴,轉世重生,有很多東西都給我這樣的覺,它們喚醒我,好像從出生起就在我的記憶之中。”岳陽瞪大眼睛看著卓木強巴,道:“可是,可是,你不是不信這些的嗎?強巴少爺!”卓木強巴淡淡一笑,停住了前進的腳步,道:“我們回去吧,這條路沒有盡頭。”岳陽也道:“好吧,我還以為能走到轉彎的地方,沒想到這條道竟然這麼長。如果再不回去,法師和張立他們該擔心了。”他回憶了一下,繼續道:“真奇怪,地圖裡標註的路段和路段之間最長時間間隔似乎都不超過二十分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難道說古代的那些密教徒坐的摩托艇?”一路上地下河道沒有多少變化,最寬的地方河面約有二十一米,高度在三十五米至四十七米之間,當然,其中有的地方是裂縫的高度,速減緩約為一點五米每秒。兩人用各種儀器測量了水溫、氣溫、空氣含量和成分、岩層外貌等數據,然後回到出發的地方,岳陽驚道:“奇怪,水位在上漲。”卓木強巴道:“怎麼會?”如果說這裡的水因為進水口水量太大而上漲,那直徑六十釐米的巨型水管又一直不眠不休地向下傾注,按理這條看不到別的出口的通道,早就該灌滿了水。

岳陽道:“或許是我看錯了。”他又低頭看了一眼水面,皺著眉搖了搖頭。

卓木強巴和岳陽重新系好主繩,戴上頭盔,開始向上攀爬。這是他們必須使出全力才能完成的一次攀爬,就如同在西風帶抵抗風暴一般。這次是和狂暴的水龍做體力上的搏鬥。

所幸通道的水位落差不大,經歷過西風帶考驗的卓木強巴他們已經掌握了一些和不可抗拒的力量做搏鬥的方法。最難的是從入口鑽入狹小的通道內,完成了第一步,以後的攀爬就容易多了。

經過一個時的奮力搏鬥,他們總算從那五百米狹窄通道內爬了出去,如果不是化氣瓶不斷提供氧氣,兩人早憋死在通道內了。卓木強巴道:“你現在還認為,那個瘋子,能靠自己的力量爬出去嗎?”岳陽答道:“我現在懷疑,那個瘋子,恐怕本就不是從這裡出去的。”剛一鑽出,卓木強巴就看到了兩個一身潛水裝備的蛙人,每個蛙人都揹負了四個氣瓶,而扔掉了其餘一些裝備。卓木強巴馬上明白過來,一定是亞拉法師和張立見他們遲遲沒有上浮,而氣瓶內的空氣即將耗盡,於是準備來救助自己,隨即打了一個一切平安的手勢。

“怎麼進去那麼久?”岳陽剛浮出,張立就迫不及待地問道。

“先上去再說,裡面情況很複雜。”卓木強巴道。

那森守著那堆器械,直到四人重返平臺。亞拉法師將潛水電腦打開,卓木強巴和岳陽在水下拍攝的影像資料清晰地出現在視頻裡。看到水底迂迴曲折的通道,亞拉法師目光凝重,張立驚呼連連。

看完水底資料,亞拉法師將目光投向平臺的對側。在那裡,大山巍峨立,壁立千仞,崖似斧劈,一條沿江小路如懸空棧道般凹陷進去,大約高出他們所處的平臺百餘米。在這群山環抱的山坳中仰望,就好像站在巨人的腳下,頂多能看到巨人的膝蓋。法師知道,在這崖壁之上還有山峰,若是攀上山峰頂端,更是奇峰迭起,一山還望一山高,越遠越高,最後與世界第三極喜馬拉雅山脈連成一片。亞拉法師按動鍵盤,調出幾組對比數據,看了之後搖頭道:“不可思議!我們對面的崖壁,通過三等水準測量,海拔高度在4132米,如果加上更遠處的山峰,海拔高度將超過6000米;而我們平臺下方的河,海拔高度在3741米,通道入口與外界足足隔了有500米的岩層。而從你們拍攝的資料顯示,進深也超過了500米。這條地下河藏得這麼深,這下麻煩大了。”卓木強巴道:“是啊,問題很複雜,在裡面岳陽也向我提了這件事。”張立奇怪道:“什麼麻煩?”卓木強巴道:“口太小,無法將一些大型的裝備和儀器運進地下河;而岩層厚度太厚,使得不管開鑿還是爆破,都很難將口進一步擴大。”岳陽道:“還有,我們對地下河的探尋只停留在表面階段,還不知道黑暗中藏著多少兇險。我看,我們得用充氣筏再探一次。”卓木強巴道:“今天已經很晚了,只能明天再來。”亞拉法師道:“嗯,光源也快用盡了。熒光裡的化學試劑需要另做調整,恐怕得加大發光度才行。”岳陽道:“走吧,明天再來。”張立道:“明天我要進去哦。”回到村裡,那森向三位長老彙報了今天的行程,最後道:“聖使大人是不是不相信我?”格列長老道:“怎麼?”那森道:“聖使大人他們說著我聽不懂的語言,作著我無法理解的機械,從頭至尾,也沒有和我說上十句話。”達傑長老怒容道:“那森,你怎麼能這樣說聖使大人呢?聖使大人做的事需要告訴你嗎?”丹巴長老和藹微笑道:“那森,聖使大人這樣做,不僅沒有懷疑你的意思,相反,他是在保護你。”那森疑惑道:“保護我?”丹巴長老道:“沒錯,因為多吉。聖使大人不願意看到你成為第二個多吉,因為他而丟掉命,所以才疏遠你,希望你不要過多地參與他們的計劃。別忘記你的使命,聖使大人的助手是需要聖使大人自己來選擇的。這次我們工布村,只有多吉成為聖使大人的選擇,他的確是我們村裡最優秀的獵人啊!多吉這孩子…”格列長老意味深長道:“這位聖使大人,和以往的任何一位都不一樣。我們還從未見過哪位聖使大人,帶著這樣大的決心和信念,果真是萬能的佛在冥冥中給予指引。那地獄的入口,可不是人人都能闖過去的。”第二,卓木強巴等人再度早早地來到地獄之門前的山坳平臺。據昨天的探測情況,他們調整了裝備,每人揹負四個氧氣瓶,另配水下用強力探照燈、帶足頭燈的備用電池、熒光光信號發器等探路設備,開始第二次向那漆黑無邊的冥河進發。這次,由卓木強巴、岳陽、張立三人進,亞拉法師負責在外處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