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星墮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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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冥,千冥…
外面是下著雨的夜空——宛如南疆常年來多見的氣候。風吹起,斜斜的雨腳掃過來,零落的雨滴敲醒了多年來塵封的記憶。恍若隔世。
伽若低著頭,看著青錢般大雨點一點點的打在衣襟上,看著溼潤慢慢洇開來。
如今…又怎生了斷。
他臨風伸手,在雨中劃了一個圈,指尖帶到處,那些雨絲便被一種看不見的力量停滯在空中,沿著他指尖劃過的地方轉,慢慢在空中彙集成一面透明的薄薄水鏡。白衣的祭司看向水鏡中的另一個空間,凝視了片刻,便冒雨離去。
躍上木樓的時候,他衣袂上帶起的風驚動了簷角上銅質的破舊風鈴。他立刻伸手,握住了鈴鐺,銅冰冷凝重的質在他手心,微微震動。
他的動作非常輕,聽雪樓的人馬沒有知覺,然而,剎那間,那扇木窗吱呀一聲開了,緋紅的劍光如同閃電般的掠出,指住他,冷冷叱問:“誰在外邊?——”他苦笑:她的反應還是一樣的快。緋衣女子清冷的容顏,在看見窗外的人後,頓時凝固了。
伽若站在簷角,手中握著那隻銅鈴,那風鈴彷彿是一顆銅製的心,尚自在他手心微微跳動,一直震到他的內心深處去。
窗開,雨入。大雨灑得立在窗邊的人也滿身溼透,然而,無論立在窗邊的還是站在簷角的,兩個人在片刻間誰都沒有開口說話——或許有什麼聲音,但也已經被大雨的嘈雜聲湮沒。
只是靜靜地凝望。
然而他們的視線,彷彿穿過了十多年的歲月,等落到對方身上時,已經凋落成泥。
忽然,窗邊的緋衣女子嘴角動了動,說了一句什麼。
暴雨湮沒了她的聲音,白衣祭司對著她低下頭去,想聽清她說得話。她又飛快的重複了一遍,然而依然被模糊在大雨中。伽若抬起被雨水淋溼的眼睛,詢問的看她。
阿靖的臉蒼白,忽然間用盡力氣大聲重複了第三遍——“他對我說你死了!他對我說,你死了!——他騙我!他騙我!”說話的時候,她眼睛裡閃過了深沉而絕望的神
。手指痙攣般的握著劍柄,連指節都有些發白,雨從窗外撲進來,淋得她全身溼透。
聽到那一句話,伽若的手也顫抖了一下,然而,他並沒有問那個人是誰,只是看著緋衣女子,彷彿想伸手拉她,但是終於頓住了手,忽然問了一聲:“他死了,是麼?”阿靖的手僵硬了一下,眼瞬間也黯了,頓了片刻,彷彿嘆息般的回答:“是的,他死了。”她的眼睛不再看他,而是投入漫天雨簾中,輕輕道:“——我殺了他。…他想背叛聽雪樓,所以我殺了他。”
“嚓”的一聲輕響,伽若鬆開了手,那枚銅製的風鈴在他手中化為粉末,銅製的心就彷彿碎了一般,從他指間片片墜落。他眼睛裡閃過冷電般的光芒,忽然笑了起來:“是麼?原來羽師弟,就是聽雪樓裡那個曾經意圖叛亂的二樓主?”
“青羽入了江湖後,改名叫做高夢非。”仍然望著無盡的雨簾,阿靖淡淡回答。那樣悉而遙遠的名字,從她口中吐出來,卻已經冷得沒有絲毫溫度。
“高夢非…高夢非…”喃喃重複了一遍這個陌生的名字,伽若眼睛裡閃過琢磨不透的光,看著緋衣女子,還是一樣的裝束和佩劍,然而眉目更加清麗了,眉間集聚的冷僻殺氣也更重,他甚至能在血薇冷冷的光芒裡看見劍上纏繞的怨靈——還是那個八歲的孩子麼?
還是那個叫著“青嵐哥哥”伸出手怯生生的抱住他脖子的孩子麼?
“師傅推算的果然沒有錯啊…”白衣祭司笑了起來,然而,昔年溫和沉靜地眉目,如今卻是冷漠犀利的,堪堪配的起他如今俯仰天地,觀測古今的地位——“當年師傅堅持不肯傳你任何武功,就是因為他演算了我們的命運:他的兩個弟子——我和青羽,都將會因你而死——”他的聲音冷澀而鋒利,看著窗邊的緋衣女子臉漸漸變得慘白。
那一句預言…十年前由白帝做出的預言,一直是她的噩夢。
聽雪樓內亂中,在電光火石的剎那,血薇刺入高夢非的後心,血飛濺在她的臉上。在他緩緩回頭看她的時候,她的眼睛模糊了——依稀間,眼前這個野心、意圖攫取聽雪樓大權君臨武林的二樓主,彷彿又成了昔年靈溪邊上初見的那個佩劍少年。
飛揚的劍眉,眼睛裡閃爍著少年的驕傲和鋒芒。一身習武人的玄勁裝,背後的雙劍上杏黃
的穗子在風中飄揚而起…
帶著開朗而清的笑容,看八歲的她:“靖妹妹麼?家師等你們父女已經很久了…”
“冥兒。”高夢非的身子陡然僵硬,有些不可思議的回頭,慢慢轉過頭,看著從背後一劍刺入他心臟的女子,緩緩地,叫出了這個他們曾約定永遠都不會再提起的名字“好一招‘易水人去’!”
“二師兄。”她恍惚的對著他笑了笑,不顧這樣的話語是否會讓一邊的蕭憶情疑心。緋衣女子只是低低應了一聲,然後,驀然出了貫穿高夢非身體的血薇劍。
血洶湧而出,聽雪樓的二樓主用手捂著心口,轉身,定定看著緋衣女子,忽然低聲說了一句:“師傅說得果然沒有錯…”聽到這句話,她驀然怔住——他知道?他居然一開始就知道那個預言!
可是,如果這樣…為什麼…為什麼那個時候他…
看出了她眼睛裡的震驚和疑惑,垂死的人微笑了起來——那笑容,居然和十多年前並沒有多少區別,完全沒有平的霸氣和深沉莫測,一樣的
朗如少年,帶著微微的自謔和無奈:“早知道這樣…是不是、是不是在苗人攻進來的時候,乾脆就不要救你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