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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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睡眠質量一直不佳緣故，易子郗習慣睡前喝小半杯紅酒，今晚破天荒喝了一杯烈雞尾酒，後勁很大，他似乎有點醉了。

書房待了一會兒，頭疼得厲害，實撐不下去了，易子郗憑著骨子裡對這座屋子悉，腳步微亂地回了房間。

易子郗掀開被子躺了進去，都說酒醉誤人，平時警覺那麼高一個人，躺了好一會兒才微微察覺到周圍異樣氣息，鼻間似乎纏著一股淡淡、清味道，然而，卻不具備任何攻擊，於是也沒放心上，一個翻身，沉沉睡了過去。

睡到半夜，易子郗摸到懷裡軟軟一團什麼東西，滑滑，似乎手極好，忍不住又多摸了幾下，忽然覺得有什麼不對，猛地睜開眼睛…

柔淡燈光下，那張曾經不經允許闖入他夢中、甚至害他幾夜無法安睡臉漸漸清晰，黑長卷翹睫輕而柔地煽動著，吹彈可破雪膚染了一層淡淡粉。

莫非…這又是另一個荒唐夢？隱藏黑影中，易子郗先是怔了怔，喉間突起重重動了動，目光凝滯地看著眼前這張無辜睡顏，呼漸漸地亂了…

若這只是一場夢，醒後只有他心知，那麼，又有何畏懼？

或許是覺到了涼意，易子郗剛伸出手，懷裡人就縮著溫軟身子深地鑽，`著柔軟肌膚緊緊貼著她，那真實觸讓他渾身劇烈一震，這不是一場夢！她…是真！

下一刻，易子郗未經思考就把她推開，如臨大敵地翻身下，迅速進了浴室。

冰冷水沖刷著火熱**，然而，源源不斷燥熱依然完全不受控制地從體內深處洶湧上來，易子郗狠狠咬著牙，幾乎把牙咬斷。

不行，計劃有變，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能這樣輕而易舉地影響他，等片破譯後，或許他要慎重考慮把她送離身旁。

入夜後，荀家客廳依然燈火通明，細覺之下，氣氛不是一般凝重，連平時活蹦亂跳荀花花都端正著規規矩矩地坐著。

孟璟畢恭畢敬地給坐沙發上人遞上一杯熱茶，假裝糊塗地試探，“爺爺，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需要勞您親自來s市？”見他沒反應，孟璟又神情驚恐地舉起兩手指，“我發誓，我每天都兢兢業業上班，沒有調戲小姑娘，下班了準時回家，也沒有出去跟誰廝混…我外面絕對、絕對沒有給您丟臉！”孟老司令冷哼了一聲，手裡柺杖重重茶几上敲了幾下，青綠茶水沿著杯壁了出來，鷹一般銳利目光似乎夾雜了莫名怒氣，“少跟我來這套，你那點破事能瞞得了我，要真算起來，小心我揭了你皮！”

“是是是！”孟璟孫子似地應著，“爺爺教訓得是，我以後一定洗心革面，痛改前非…”一旁沙發上坐著一個婦人，身上還穿著睡衣，不過依然難掩端莊秀氣氣質，“阿璟，你就少貧嘴了。”又看向對面老人，柔聲問道，“爸，這麼晚了，您匆匆到來，又緊急地把我們召集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孟老司令這時候才神稍緩，喝了一口茶水順了氣，才慢慢開口，“聽說那個小丫頭前段時間來s市了？”前幾天他出國和幾個老朋友敘舊，想起自己小女兒也這個陌生國度，反正也許久未見了，於是邀著幾位老友一起來到了她就讀學校，卻被告知查無此人，後來才知道，這個當初他親自挑選世界名校裡，從來就沒有過一個叫“孟遙光”女孩子。

這下不僅朋友面前失了面子，重要是，孟老司令覺得自己權威受到了嚴重挑戰，一生榮耀，習慣了從來高高上發號施令，別人只要言聽計從份兒，又何曾被人這樣忤逆過！

雖然因為心懷芥蒂，對這個小女兒向來疏遠，從小到大幾乎連一分父愛都吝於給予，可是…身為孟家人，她怎麼敢，瞞了他這許久？

孟潔和自己丈夫相視了一眼，荀教授輕嘆了口氣聳聳肩，她眼裡也有著些許無奈，“爸，您看都這麼晚了，您又舟車勞頓，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吧。”

“明天再說？”孟老司令顯然氣得不輕，聲調高了許多地重複了一遍，白花花鬍子上下一翹一翹，“都這個時候了，你們還想著包庇她？

“緩了一口氣又繼續說，“就是你們一味縱容，才會讓她變成這個樣子，這麼大事一聲不響，竟然足足瞞了四年！真當我這個父親是死了不是？”

“爸！爺爺，外公…”幾道聲音不約而同地織一起，孟潔先接下去說，“爸，您先消消氣，小光是不懂事，也有她不是，但您…說這些氣話是成心想折煞了我們這些後輩不是？”孟老司令勉強穩住身子，情緒過於動緣故，口依然劇烈地起伏著。

這個時候，孟璟突然站了起來，一臉認真地開口，“說實話，爺爺，我不知道您有什麼理由發這麼大脾氣，您說小姑姑不把您當父親，那您，又把她當作過自己女兒嗎？”覺察到孟老司令神大變，孟潔不斷地使著眼，孟璟像是什麼都沒看到似，笑了笑，“您一定不知道，小姑姑心裡，很多年前，您就被驅逐了。”孟璟依然清晰地記得那一個晚上，他小姑姑一個人捧著蛋糕，漫長等待後，點了五彩繽紛蠟燭，然後又吹滅，稚氣臉上一片黯然，眸光模糊地問他，“阿璟，你說，我是不是爸爸親生女兒？”到底是怎樣一次次失望，讓這樣一個小小孩子，問出這樣絕望話？絕望時候，她遇見不是絕美風景，而是殘忍…徹底心灰意冷。

柺杖毫不留情地身上重重落下，孟璟忍著痛額頭上冒出了微汗，無畏地望著眼前這個人，“即使您今天把我打死我也要說，您本不是一個合格父親…”咬了咬牙，臉發白，幾乎口不擇言，“您一直不肯面對現實，總是自私地把那個永遠不可能彌補錯誤推到她身上，有您這種父親，是她這輩子大不幸…”原本昏昏睡荀花花被嚇得醒了過來，躲自己母親身後，孟潔心裡又是急又是怕，老爺子顯然被氣壞了，下手也沒個輕重，也不怕把孟家獨苗苗打死！

好不容易那如雨般密集重擊終於停了下來，從小到大養尊處優，孟璟哪裡受過這樣苦，一時疼痛難忍，他無力地垂落地板上，大口大口地著氣…

孟老司令扔了柺杖，整個人直直地癱坐沙發上，許久後，帶著濃重嘶啞聲音響起，“這句話，是她親口說？”有他這種父親，是她這輩子大…不幸？

孟璟這才如夢初醒般，心裡知道自己犯了大錯，剛想開口，卻見老爺子擺了擺手，重重嘆了一聲，彷彿只是一瞬間，聲音蒼老了千百倍，自言自語般，“罷了、罷了…”無心酸。

***陌生大上醒來，孟遙光呆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卷著被子孩子氣地上轉了幾圈，才戀戀不捨地下梳洗。

一個聲音神清氣地跟她打招呼，“早安。”孟遙光正刷著牙，含了一口水，嘟囔著應了一聲，“早。”那個聲音有條不紊地跟她彙報，“經系統檢測，您昨晚腦電波一直處於正常水平，凌晨三點半時候心電圖出現細微波動，不過並不影響睡眠質量…”

“據您飲食習慣，已經為您準備好了營養均衡早餐，依照您體內生物鐘，十分鐘以後是適合進食時間，洗漱好後請移步飯廳。”

“哦！”孟遙光用柔軟巾擦乾臉上水，“我知道了，謝謝啊。”孟遙光沒想到這個時候那個男人也，禮貌地打了個招呼，便他對面坐下，拿過屬於自己那份早餐，慢慢吃了起來。

心裡終究還是對那個虛擬管家到好奇，像熱水開關、溫度調節之類可以由系統控制倒不驚奇，但是，連做早餐…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易子郗眸深深地看著對面人，臉上表情依然冷峻，見她輕輕皺了皺眉，瞬間低下頭，神莫名難看。

難道是…嫌棄他做早餐，不好吃？

孟遙光看著那個男人莫名其妙地黑了臉，拿著外套迅速離開，心裡有點疑惑，“他怎麼了？”半晌沒有聽到回答，孟遙光輕輕咬了咬，“不會是我又惹他生氣了吧？”這個屋子只有他們兩個人，他一大早就心情不好，總不可能是跟一個虛擬系統生氣吧？孟遙光低下頭，寄人籬下，她還是有點自知之明，那個男人，似乎從一開始就…不待見她。

可愛管家先生絲毫沒有要為自己主人保守**自覺，很老實地答，“綜合昨晚各項指標，易先生素、心跳指數和腦電**動度都大大超過了正常值，哦，簡單來說，分析結果就是，慾求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