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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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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行重行行,程氏兄妹在離開了天城山後,一路南行。他們久居關外之地,關內的一事一物,一草一木對他們來說都是無比新鮮。程逸楓生靈巧機動,跳脫活躍,隱居二十載本實非他所願,但礙於爹孃之命自好遵從。

現今因緣際會得以涉足江湖,他內心著實是興奮莫名。程映霞貌美如花,清麗脫俗,多年來卻無緣受愛情的甜,但少女情懷是與生俱來的,可能她亦未必察覺到自己正在一點一滴的轉變中。

這一黃昏時份,程氏兄妹來到京城近郊一處名為十里坡的地方,眼看天已晚,他們加緊腳程,趕到前面不遠處的小市鎮投棧度宿。十里鎮是一個不甚繁華的小鎮,商店零星,行人稀少,天還未黑大街小巷都已水靜河飛。全鎮只有唯一的一間客棧十里客棧,程氏兄妹無從選擇,只得入住。

“小二哥,勞煩你替我們安排兩間單人廂房,另外備預一些小菜。”程逸楓從衣衫裡拿出一錠元寶,到店小二手中。

“這位客倌,真的不好意思,單人廂房剛巧滿客。看兩位,一定是新婚夫婦了,既然是小倆口子不如擠一點,租一間雙人房吧。”店小二滿臉堆歡道。

“我們不是…好吧,我們就要一間雙人房了。”程映霞回應。

兄妹二人連兼程,風塵僕僕,委實疲倦。他們匆匆用完飯菜,即回到廂房休息。

程逸楓,程映霞出門以來,這是頭一次共寢一室。雖則兩兄妹間無需太過拘謹,但畢竟男女有別,加上兩人年齡漸長,於情愛之事認識愈深。從前兄妹倆扭作一團嬉戲,相擁而睡等的親熱情況已不復見。

程逸楓久居僻地,自小與妹妹為伍,但從來留意不到她的秀美;入關以來,所見的女子雖已不少,但沒有一個及得上妹妹的清麗可愛。

程逸楓望著其如花似玉的妹妹,看見她的俏臉被連來的風塵影響,增添了一份憔悴,憐惜之心油然而生。只見燭光映照下的程映霞更添嬌豔,幸好程逸楓幼承庭訓,思想潔淨,對妹妹從沒有過非分之想,有的只是欣賞愛護之情,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大哥?為何怔怔的看著我?”映霞柔聲道。

“沒…沒什麼,小妹,我們好好休息吧,明天還得趕路。”當晚程映霞睡在上,程逸楓則席地而睡。到了二更時份,程逸楓被意驚醒,正打算到茅廁解手時,看見房門外似有數個人影在徘徊,意圖不明。他心裡盤算著:“奇怪!夜半三更怎會有那麼多人?”於是他拿起在傍的清風劍,小心翼翼的行到門前。

忽然房門被刺穿了一個小孔,一條細長的竹筒悄然伸進來,且更噴出一些白氣體。程逸楓心念急轉,猛然醒悟:“毒煙?這間客棧是黑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他運起充沛的內力,閃身提劍衝出房間。

只見門外站著一群黑衣人,或提劍或拿刀,共有五名之多。他們一見程逸楓不受毒煙所均微驚愕,繼而一窩蜂的攻向他。為首的一人叫道:“好小子!竟不受我毒煙的魂,看我如何將你收拾!”眾黑衣人恃著自己在人數上絕對佔優,兼且對方只是個黃小子,所以並不上心,其中一人還笑嘻嘻的道:“哎呀,這樣俊俏的哥兒,殺了還真可惜哩!乖乖的不要反抗吧,要不然就倒大黴了。”語調放蕩意,顯然是一個女子。程逸楓仿若不聞,真氣凝聚於劍上,一柄清風劍就如皎潔明月,發出淡淡銀光,淡然道:“誰要倒大黴,待會兒你就知了。”但見一名黑衣人提刀擘向程逸楓膛,程逸楓以絕快身法側身避開,反手一劍擊中那黑衣人間。這一劍既快且狠,不偏不倚的打中對手,黑衣人傷口鮮血狂噴,摔在地上扭動數下,就此不動了。這當然是程逸楓劍術超卓之故,但更重要的是那黑衣人過份輕敵,以致有此下場。

眾黑衣人無不驚怒集,其中一名黑衣大漢猛然道:“臭小子!竟敢殺害我三弟,我要將你碎屍萬段!死在我這柄快刀下的亡魂不繼其數,今天就多你一隻吧!”黑衣大漢舞刀如輪,虎虎生威,儼如一匹飢餓的野獸,一個箭步直取程逸楓,極其兇險。程逸楓清叱一聲,森嚴道:“快刀?你要和我比速度?你可不要後悔!”他迅速擺好架式,催動內力,但見一條條銀光平衡的疾衝向黑衣大漢全身,猶如驚電急,勢猛且狠。黑衣大漢冷不提防,刀鋒還未觸及程逸楓分毫,自己已被劍光所包圍。他急忙以刀護身,不住後退。但始終是劍鋒較狠較快,說時遲那時快,黑衣大漢的肩頭,大腿已經中了兩劍。

清風逍遙劍的髓盡在一個快字。它不著重華麗的招式,只求靈巧準確,一擊即中。其劍招大多於急攻,務求在對手的嚴密防守中找出空隙。

就例如剛才一招清風隨來,其劍勢並不花巧,但靈動無匹,當真如清風般快速,往往能打開對手一個缺口。不過這劍法有一個大弱點,就是若對手的內力比自己強得多的話,強持一久,逍遙劍不能速戰速決,劍招很容易便會被看穿。

“怎麼樣?看來你的所謂快刀亦不外如是,比起我的清風隨來實在…實在…嘻嘻。”程逸楓笑道。

“唰”的一聲,程逸楓覺到一件事物正快速襲向背後。他連忙使劍一擋,一招氣守乾坤密密的保護著全身,原來是那名黑衣女人打出三枝毒針。只聽到一聲慘叫,另外的一名黑衣人被反彈開來的毒針命中,登時氣絕。

“好險!”程逸楓驚魂甫定,即見一眾黑衣人四散逃走。他被暗器所阻,身法一慢,只能追趕那名中劍受傷的大漢。走到客棧地下,終於追上了那人。程逸楓猛然道:“看你那裡走!”但見黑衣大漢狂笑一聲,道:“我當然逃不掉了,只怕你那位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也逃不掉!”程逸楓大叫:“糟…糟了!是調虎離山之計!”一語未落,即見到那名黑衣女子壓著一名少女從高躍下,少女手腳被縛,神智不清,正是妹妹程映霞。

原來當程逸楓衝出房間時,妹妹程映霞也被吵醒了。只是那時毒煙已充斥著房間四周,她又沒時間運功抵禦,不一會便被魂了。程逸楓追截黑衣大漢,那黑衣女子便乘機虜獲程映霞。

程逸楓妹妹被虜,登時處於劣勢。黑衣女子道:“放下武器!”他只好照辦。忽然,黑衣漢子向他灑上一陣白粉末,程逸楓只覺天旋地轉,不支倒地…

程逸楓悠悠轉醒,驚覺自己竟身陷一處類似監牢之地。地上蓋著一層厚厚的稻草,四周更是用堅石圍成的牆壁,密不透風,只有一秣天窗進一道暗淡的月光。他連忙組織混亂的思緒,心道:“我一定是被魂了,然後才被關在這鬼地方的。只是不知這裡是何處?抓我來的又是何許人馬?總得先想個辦法逃出去。”程逸楓開始四周探索,只見監牢內除了自己以外再無他人,而隨身的行囊及清風劍亦不知所蹤。當他正思索脫身之法時,監牢的鐵門被打開,一名中年男子和一名少女站在門外,那中年男子道:“小子,我大哥要見你,跟我來吧!”程逸楓聽那中年男子的口音,認出他便是被自己所傷的那名黑衣人,心頭登時一凜,沉思:“他已昏了我,為什麼不殺我?小妹子又在那兒?他們究竟有什麼目的?”形勢比人強,程逸楓只好乖乖的跟著走,那名少女笑眯眯的跟在後頭。經過幾道陰暗曲折的迴廊,他們來到一處燈火通明的大廳。大廳四周佈滿紅燭,照得如白晝般光亮;牆上掛著各式各樣奇形怪狀的兵器,其中不乏各種暗器。在大廳的正中央放著一塊大牌扁,上書萬毒教三字。

一名白髮中年從後堂內走出來,他纏大刀,不怒而威,兼眼帶幾分氣。中年男子和少女一見此人,立刻上前躬身道:“教主,那少年已帶到。”那教主逕自走到程逸楓面前,朗聲道:“好小子,果然英雄出少年,聽二弟說你有一身好劍藝,還殺了我三弟,是吧!”語調嚇人。

程逸楓不為所動,面無懼,凜然道:“沒錯!你那個所謂三弟是我殺的。但你們經營黑店,夜半時份偷襲我們,我們只是自保罷了!反而,你們究竟是什麼人?這裡又是那裡?”那教主大笑一聲,正道:“好!這麼有氣魄的青年人倒也少見。我叫冷峻,是這‘萬毒教’的教主,這裡是萬毒教的總部,正正位於‘十里客棧’之下。他們都是我的部下。”冷峻指向那中年男子及那名少女,續道:“十里客棧只是作掩飾身份之用,平我們專向一些投棧的富豪商賈,達官貴人埋手,要他們一點的金銀錢財來花花。”這萬毒教美其名是一個門派,說穿了其實不過是一班武功高強的賊匪。教主冷峻本是一名山西神拳門的棄徒,他與程玄清同輩但年輕得多。但因貪戀美,品行不端而被逐出師門。

他被逐後,因緣際會間得到高人傳授武術及用毒之法,加上他潛心苦練鑽研,十年間武功修為竟也進不少。江山易改,本難移,他憑著其得來不易的武學修為,竟跑到京城郊外一帶開宗立派,聚攏一群土豪氓創立萬毒教,並自奉為教主。

萬毒教雖然只是一個地方門派,但教徒行事大多無惡不作,心狠手辣,當地居民都聞之變。

程逸楓道:“我既無萬貫家財,又不是什麼達官貴人,你抓我來幹嗎?”冷峻道:“小兄弟,我看你年紀輕輕,劍術竟有如此修為,著實難得,我不忍心殺你。你姓甚名誰?師承何派?”程逸楓道:“我叫程逸楓,無門無派。”冷峻笑道:“好極!好極!那你以後就忠心替我辦事,我絕不會虧待你的。”程逸楓沉思:“要我為此等惡人賣命?我寧死一拼也不從!只是我現在手無寸鐵,小妹子亦不知被關在何處,若現在發難實在是自尋死路,應謀定而後動!”他計策既定,遂堆歡道:“若教主不嫌棄,我願效一臂之力。”程逸楓續道:“可否還我的隨身兵器?那可是我慣用的劍呀。”冷峻一笑,繼而轉向那中年男子道:“二弟,你把那柄寶劍還給他吧。”中年男子白了程逸楓一眼,極不願意的將清風劍了給他。程逸楓道:“教主,不知我的小妹子身在何處?”冷峻奇道:“哦?原來那小娃兒是你的妹妹?”他向那名少女道:“凝香,快把程逸楓的妹子放出來吧。”那名少女身穿一習黃衣,頭束兩個環髻,容清麗,難以想象她是萬毒教主冷峻的手下。這名叫凝香的少女回到剛才的迴廊,不一會,她便帶著程映霞一同回到大廳之上。

“哥!”

“映霞!”兄妹倆劫後重逢,自有一番動親熱。程逸楓摟著程映霞,忽然在她耳邊細語一番,她微驚愕,但迅速回復平靜。

在下一刻鐘驚變發生了!程逸楓猛提清風劍,飛身直衝向冷峻。

“唰”的一聲,一道清風劍的劍氣擊向冷峻。冷峻大為錯愕,急忙躍起避開,在他身後的一張椅子即被劍氣打個粉碎,足見程逸槐那一擊之威力。

“程逸楓!你瘋了嗎!居然膽敢襲擊我?”冷峻狂嘯。

“哼!像你這種武林敗類,人人得而誅之!本少俠怎會與你狼狽為?”說著,程逸楓更不留手,鼓動全身真氣到劍上,跳高俯衝擊向冷峻。只聽得他喊道:“看招!意遊天地!”那邊廂的程映霞看見哥哥發難,即拔出間的素女劍直取凝香以及那中年男子。二人冷不提防,都被程映霞佔了先機,只好不住後退。程映霞盡得其母親的真傳,在劍藝上只是僅次於哥哥而已;加上素心劍本身的奇怪特,程映霞既是處子,現在又一心一意替其哥哥助戰,心清意定,使起劍法上來格外靈巧有勁,瀟灑飄逸。

凝香運氣後跳,穩住陣腳,從衣衫中拿出一條長鞭,呼呼的舞動起來,那中年男子亦拔出他的快刀,二人分左右兩路夾攻程映霞。程映霞清叱一聲,手裡的素女劍幻化成萬道劍芒,分擊男女二人。雖然程映霞以一敵二,但猶處於上風。

這邊廂的程逸楓疾電急攻,躍身一招意遊天地有如萬箭齊發,氣勢如虹,直取冷峻上方一大片空檔。冷峻不敢怠慢,連忙拔出際的寶刀,真氣上衝,揮刀截擊來勢洶洶的清風劍。

刀劍擊,烈勁暴猛綻。程逸楓被反震半空,而冷峻則壓陷裂地,雙方不相伯仲。程逸楓這一拼雖屬試探,但已知對方實力非凡。冷峻穩住身子,架式一起即舞刀如輪,凌厲氣勁急旋怒刮,不斷層疊遞進,蓄勢待發;程逸楓居空搶攻,毫不鬆懈。

刀劍連環密集擊,拚個你死我活,刺響不絕。二人無論是反應,速度也是旗鼓相當,鬥得難分難解。刀劍銳勁縱橫四,遇物即毀,在大廳上椅桌諸物被擊中的,立時破碎。

程映霞遊鬥二人依然遊刃有餘,眼看她將要一擊擊潰對手時,大廳的入口處忽然湧進了一大班聞聲而至的教眾,他們均有武器。教眾雖弱,但為數不少,程映霞迅即被團團圍住,情勢兇險。程映霞以劍氣開二人,身子驀然而起,揮舞素女劍在空中劃了一個大圓,圓內竟放出一道道弧形劍光,由內至外,儼如一個可攻可守的防護罩,向步步進的教眾。

程映霞之一招仙女散花雖不是可致人於死地的招數,但勝在覆蓋面廣,在以寡敵眾時至為有效。較接近程映霞的教眾都不免遭殃,紛紛中劍倒下。

凝香和那中年男子遠較教眾厲害,見招拆招,對也未被劍光所傷,只是一時不能靠近程映霞。教眾倒的倒,傷的傷,一時之間聲勢大減。畢竟敵方人數眾多,程映霞只能和他們拉成均勢,戰況陷入膠著狀態。

大廳之上,另一邊的戰況更為兇險。程逸楓心道:“我初涉江湖,首度鋒豈能敗陣?為保爹孃名聲,怎麼也要嬴!”眼見不容有失,程逸楓將功力推至頂峰,施展一招清風隨來,試圖以密集劍勢打倒對手。

刀劍再一次瘋狂對撼,彼此盡展所長,刀光劍影此起彼落,如狂風暴雨,毫無保留地斬,砍,刺,削。攻得狠時守得嚴,二人無論如何手急眼快,始終未能突破對方防線,給予致命的一擊。

久攻不下,二人耗力極巨,最後連兵器也震得雙雙脫手。畢竟是冷峻較為老練,大刀一脫手,即先下手為強,一掌擊向程逸楓口;程逸楓未及運勁,慌忙的接上一掌,頓成比拼內力之局。程逸楓劍術雖,但畢竟年紀尚輕,內力方面自然不及身為一教之主的冷峻。程逸楓承受著連續不斷的強大掌力,但覺內息翻騰,真氣逆轉,異常難受。

程逸楓忽然到一陣暈眩,手中勁力急速消失,但又不似是對手掌力所做成。只聽得冷峻道:“好!看來藥力開始發作了。”程逸楓大惑不解,奇道:“藥…藥力?”冷峻乾笑一聲,道:“你當我這裡是何許地方?我萬毒教可不是得虛名的!大廳上早已飄浮著一種無無味的催眠藥粉,凡非我教眾者若然入此種藥粉,稍加運功便即身中此毒,功力全失。哼!我看你如何招架!”冷峻乘人之危,趁著程逸楓的掌力在一點一滴的散,掌力步步進。程逸楓知覺漸失,朦朧間但覺前中了一掌,登時口噴鮮血,就此失去意識…

果然,程映霞這邊的戰況也有一百八十度的扭轉。她在藥力的影響下,劍招愈來愈慢,鋒芒大減。中年男子揮刀砍向程映霞下盤,她出劍擋格;凝香看準時機,一條長鞭直卷程映霞前腕。她用力一拉,迫得程映霞的素女劍鬆手飛脫,繼而跌倒在地。數柄明晃晃的大刀立即架在程映霞的頸項上,她眼見脫身無望,氣息一亂,都漸漸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