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俄羅斯我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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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打開了從俄羅斯傳來的比賽資料文件,筆記本電腦上的屏幕先是一片紛亂,而後畫面清晰了。畫面的背景是一座廢舊的倉庫,倉庫很大,透過圍觀的人群,甚至能看到空曠處。比賽的觀眾不是很多,人牆都沒排過三層。在人牆內,有一個約五十平的空場,兩個拳手就站在空場中。他們先是不斷的移動著腳步彼此對峙,但這種步伐上的試探,時間持續得非常短,也就三五秒的樣子,接著,左側那個黑皮膚的高個兒率先搶攻。他用的竟是連續高側踢!而且每一腿的目標都非常明確:直掃對面那個白人脆弱的頸部!他的這種攻法令我很不解。一般來說,大家都是以中低側踢拉開對戰的序幕,有時是一人主攻,有時則是二人同時出腿。象這種高踢只有在必殺時才會冒險使用,其關鍵還在於對平衡的控制!也許在平時訓練中,拳手們對於高踢還能運用自如,但到了實際對戰,對手的任何一個微小動作,哪怕是暗示都會牽動你的神經,使你失去原先的預算,這勢必會影響你對自身力量的控制,也許你會在這種情況下失去平衡,但只要這種‘也許’出現,你的下場就不存在‘也許’了。那就是必死!而黑膚高個的這種亡命打法只會有兩種可能:要麼他本就沒把對面的白人放在眼裡,要麼他就是個不知死的雛兒!只是,從他出腿的角度和速度看,前者的可能
居多!難道與我約戰的竟不是俄羅斯本土的拳手?這麼想著,我將目光投向了歐陽,疑惑的問:“斯羅帕亞找了個外國人跟我打?”歐陽敬服的點點頭“你看得真準!他是印度人,叫拉德。”
“噢…”我依舊不解的轉回屏幕,而屏幕中的戰鬥已經結束了。那個白人正躺在地上,他的頭歪向了一側,嘴角溢出血來,頭與身體的角度明顯不成比例。我最終得出的結論是:這廝的脖子被踢斷了!接下來又有三場比賽的實錄,結果均為拉德獲勝,而對手無一例外都亡命在他斧頭般的橫掃下。
“就這麼多?”看完錄像我問歐陽。
“就這麼多!”他肯定的回答,接著又道:“據我們的調查,這個拉德似乎是個新人。”
“新人?”
“對!我們問了很多圈裡的人,沒有人知道他。所以…我們分析,他很有可能是西伯利亞紅軍訓練營即將畢業的學員,而這幾場比賽是他的結業試考。”
“噢…”
“張宇,你真的很幸運!黑市拳比賽的資料非常難搞,或者說…咳,在正常情況下本不可能搞出來。他們對比賽的錄像管理極嚴,一般都是讓那些在場外下注的客戶看過後便當場刪毀,而拉德的資料是我們在一個極其偶然的情況下僥倖得手。”歐陽的話說得比較隱諱,雖然他並未詳述細節,但也看得出,拉德的這四場比賽資料可謂來之非常不易!嗨!四哥對我真是仁至義盡了!歐陽將右手搭在我肩上道:“我覺得,這次就連老天都站在了咱這邊了,你一定能贏!”
“怎麼?先前對我沒信心麼?”我笑著問。
“怎麼沒有?!我可是你單拳開碑的見證人呢!只是…四哥他…唉!”我的笑容慢慢收斂了,四哥並不看好我的俄羅斯之行!他送我一萬美元恐怕正有送行之意,也許,在他眼中,我今番是有去無還!我擺擺頭努力將這些念頭拋卻腦外,轉而問歐陽:“你說斯羅帕亞為什麼會找個外國拳手出場?即使拉德贏了,他們也找不回什麼面子呀?”
“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但是沒有結論。斯羅帕亞表面上的老總是娜塔紗,可實際主事的卻是個老傢伙,叫涅莫夫,據說還是個中國通!唉,誰知道他們這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葯?”娜塔紗,那個我僅僅見過背影的傳說中的俄羅斯美女。這個雪恥的計劃估計就是她一手辦的,狗被打了主子自然不會坐視不理,這也是人之常情。只是,想不到我這麼快就能有機會一識廬山,瞻仰其芳顏了。
“張宇,你這次去俄羅斯還是步步小心為好。”歐陽懇切道。我默默的點點頭。歐陽站起身,最後道:“沒什麼事我就先回了,這個…電腦裡的資料你抓緊時間研究吧,晚上十點鐘我就得把電腦帶走,十二點前要送出去,這是當初應了人家的。”送走歐陽,我又仔細看了幾十遍拉德的比賽實錄,有些過快的動作甚至放了慢鏡。通過畫面的對比,我判定拉德的身高應該不低於一米九,他是那種看上去不是特別壯但很結實的人,他出腿極快,而且總是通過搶攻來先發制人,並不給對手準備和息的機會。電腦中存錄的這四場比賽,其中耗時最長的一場也不過只有一分半鐘,這是個令人
到恐怖的數字。但最引我注意的卻是他身體的協調
,別看他身量高,步伐卻很靈活,而且每次搶攻都出自不經意間,給人的
覺是,表面上好象他還沒有準備好,但凌厲的攻勢已接踵而至。我估計在喪命的那四人中,至少有兩個是死於這種錯覺。我在電腦前坐了足有兩個多小時,眼睛卻一刻也沒有離開拉德的那雙長腿,有時,我甚至能
覺到他踢腿時掛出的風聲。拉德,是到目前為止,我所見過的黑市拳手中的最強者!不知為何,一想到將與他對戰,我不僅沒有一絲的恐懼,反而
到莫名的興奮。當這個念頭甫一出現,我便暗自吃了一驚:難道我已漸漸變得嗜血了?在接下來的幾天中,我僅為護照的事出過一次門,其餘的時間便一直在悶頭練功。俗話雖好:‘臨陣磨槍,不快也光’,但對於拳手來講,這三四天的苦練實在沒有什麼實惠作用。而我則將訓練的重點放到了恢復體力以及培養情緒上。近
來的一系列遭遇和打擊都已使我身心的狀態降到了最低谷。我必須在決戰前將自己調理好,否則很有可能無雙的仇還未報,我已先一步去追隨她了。就在第四天的上午,我終於拿到了怠望以久的護照。歐陽將護照
給我後笑呵呵的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走?”送走了我,他的接待工作將宣告圓滿完成,他也可以松下心來。
“如果可能的話,就今天。”看到他吃驚的表情,我笑了笑繼續道:“我已向航空公司查詢過,他們說如果護照辦得順利,我還能趕上今晚的航班。”
“你就不想多留幾天?就那麼急著走?”他不解的問。我歉然道:“這些天已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心裡還很是過意不去呢!再有,你就不希望我早去早回麼?”歐陽的臉先紅了,他一把奪過護照不好意思道:“看你說的!我這就去辦機票的事。”說完,一溜小跑沒了蹤影。航班是晚七時的,給我送行的只有歐陽一人,四哥自始至終都未曾面,歐陽的說法是他不在沈市,估計是親自去辦清遠的事了。臨行前,歐陽突然拉住我的手,真切道:“張宇,我,不太會說話,在我見過的四哥那些朋友裡,你是最有前途的!你可一定要…保重!”歐陽的這句話是我與他相處這幾
來,最‘失態’的一句,也是最真情
的一句。看來,他對我這趟俄羅斯之旅也並不看好。我反握住他的手:“歐陽大哥,你的情誼我心領了。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而且會很快!我對自己可是充滿信心呢!另外,你見到四哥後,代我向他問聲好。就說張宇回來要請他喝酒。”我的話給歐陽寬了心,他打趣道:“那有沒有我的份?”
“跑不了你的!”我拍了拍他的胳膊,而後道:“我走了!”說完緊握了握他的手便大踏步的向國際出發的出港口走去。
“記得欠我一頓酒啊!”歐陽在我身後高喊道。喊完他卻並未離開,而是站在那裡久久的凝立不動,目送著我遠去,然後消失。飛機起飛時窗外飄起了小雨。稀稀瀝瀝的雨絲從窗前掠過,偶爾撞到外窗的玻璃上,留下三兩道淺淺的水痕,旋即又在氣的作用下化散開去,就那麼來來回回,往復不休。經過不斷的盤旋爬升,沒過多久,飛機便衝出雲層,升到了更高的空中。此時,一彎新月正斜掛在遠方的天際,而身下則是茫茫雲海,我伏在舷窗前好奇的向外張望個不停,那種駕雲騰空的
覺真是奇妙至極!然而這種美妙的
覺持續了也就不到二十分鐘,飛機便一頭鑽進了強勁跌蕩的氣
,人們的身體開始隨著機身的上下顛簸而躍動,心也提到了半空。我不堪刺
的蜷縮在座位中,默默凝神,氣聚丹田。雖明知此時並非練功的最佳時機,但也總好過擔驚受怕。氣血運行數週後,各種幻象竟紛至沓來,先是無雙笑著向我招手,接著便是小武,小月,最後韓進竟然也出現在了意念中,他正端著槍向我獰笑。我心道不好,急忙斂氣收功…總算髮現及時,措施得力,我才悠悠的迴轉過來,保住了小命。待一切恢復平靜後,我怔怔的望向窗外,這種練功時出現的異象已經有幾次了,而這種異象卻往往是走火入魔的先兆。我是不是在練功的過程中出現了偏差呢?若真有偏差,偏差又在何處呢?此時,我真希望能有個前輩高人來給我答疑解惑,救我於水火。
濛中,我漸漸進入了夢鄉…當我醒來時,飛機已開始向下盤旋,頭頂的小喇叭中,空中小姐正以極其溫潤甜美的聲音用中,俄兩國語言提醒著乘客們,俄羅斯阿穆爾州的n市已經在腳下了。我兩手空空的隨著人
走出機倉,沿舷梯而下,未出幾步,便已覺到
人的寒氣透骨而來。我收緊了短袖t恤的衣領加快步伐,迅速走進了候機樓。遠遠的,只見韓進正在接站大廳翹首而待。出發前我已與他通過電話,讓他來接站。甫一見面,他先
給了我一個包裹“快換上衣服,這裡冷得很。”我邊套衣服邊問:“等半天了吧?”說話間已被他拉著走向停車場。
“也沒多久。咱們先上車,有什麼話,車上說去。”在停車場竟停著一輛加長林肯,我指著它愕然問:“這是怎麼回事?”
“怎麼回事?這是斯羅帕亞老總接客的專車!知道了麼?!”聽他這麼說,我略顯不滿道:“你的意思是咱們要去斯羅帕亞的總部?就現在?”看來有些事情韓進並未向我說明。
“老大!這你還不知足?!有人接,還又氣派又省錢!比我剛到俄羅斯的時候強多了。”韓進驢不對馬嘴的回答令我啼笑皆非“得了,上車吧”我推搡著他鑽進車內,此時若不打斷他,韓進的廢話能一直說到天亮。我關上車門後,林肯車漸漸駛離了機場。我指了指開車的俄羅斯司機小聲問韓進“咱們說話方便麼?”
“方便!當然方便!你放心,咱們說的話,保證他一個字兒也聽不懂。”說著,他竟笑著拍了拍那司機的肩膀,高聲道:“傻b,我x你媽。”語氣和緩而友好。那司機竟笑著側過臉點頭示意。
“你缺德不缺德!”我憤怒的將他搡倒在椅子中。韓進整了整被我扯亂的衣領,委屈道:“我這不是為了證明咱們說話絕對安全嗎?
…
”我揮手止住了他下面的話,問道:“我讓你辦的事情,有進展了麼?”
“有啊!而且人我都替你物好了。”韓進眉飛
舞道。
“說說看。”
“此人叫楊節,是龍揚的一個小頭目,不過,你別看他地位不高,可有個好姐姐,你猜他姐姐是誰?”說到這兒,韓進竟頓住了話頭,拿起搪來。
“這還用猜?!肯定是龍揚老大的第n房小老婆。”
“錯!不是第n房老婆,是原配老婆!”我被氣樂了“這有區別麼?”
“當然有啦!你不知道吧,龍揚,是現任的老大龍立海和他的原配老婆,也就是楊節他姐兩個人白手起家,共同創辦起來的。即使是現在,那位壓寨夫人要是在龍揚總部放個,整個龍揚集團恐怕都得顫三顫!雖然表面上這位夫人已退居二線在家相夫教子,但楊節卻是她放在龍揚內的一雙眼睛,有不少機密的事龍立海都不好瞞著他。”我又被他氣樂了,韓進這種人的腦袋裡似乎永遠都不存在口上留德這個概念。
“好了,說說楊節的其他情況吧,你都瞭解了麼?”
“楊節這個人比較簡單,八個字概括:光一個,五毒俱全!這不,明天晚上還有一場牌局呢!”聽韓進如此道來,我心中不由得一動,已有了計較。我不動聲
道:“你說,如果他失蹤個一兩天,會有什麼大問題麼?”韓進詭詐的一笑“當然不會有問題啦!我會選他,就已經把這些問題都考慮清楚了。楊節是個不學無術的人,要沒他姐,頂到天也就是個小痞子的料,這廝平時有事沒事的竟給龍立海惹禍了,他要真能消停幾天,我看那姓龍的燒高香還來不及呢!”我沒理會他對楊節的分析,轉而問道:“這麼說,你早就知道我尋人的意圖了?”
“嘿嘿,老大!誰比誰傻多少啊!”
“說說其他方面的情況吧,華榮和慶宏那邊有消息了麼?”
“還沒有…老大,我只是個小角,那些牽扯到高層的事…嘿嘿,我問不來的。”看到我面
不滿,他不
急道:“真的!有錢也沒用。”
“揚科諾夫那邊怎麼樣?這些天你們應該聯繫過了吧。”
“他呀,一回來就被免了職,現在成閒人嘍!來之前我還和他聯繫過,他說,最後還有一點事沒有敲定,所以不能來接你。”
“哦…”我點了點頭,揚科諾夫回來後的處境早在預料之中,不過,召集人手之事卻並不象預想中的那樣順利。今次的行動命攸關,揚科諾夫又是個辦事極認真之人,一時間讓他在周邊地區網羅十幾個如他般的好手,確不是件易事。揚科諾夫,這個特種兵出身的俄羅斯大漢,別看他平時少言寡語,確是個可信之人。常言道:用人不疑。既然他還在努力我自不便去催促。無論怎樣,我對他還是充滿信心的。拋開了對揚科諾夫的思慮,我輕輕按動電鈕,將注意力移至車外。隨著貼有深膜的後窗玻璃緩緩的下沉,n市沉美寧靜的夜
被夜風漸次送入車內。此時,我們已進入市內,雖然道路依然寬闊平整,但汽車已放慢了速度。道路兩旁,明亮的街燈散放著絢麗的華光,路燈後,一棟棟歐式高樓有序的魚貫而過,令人目不暇接。由於已過夜午,乾淨整潔的街道上行人稀少,偶爾現出一兩對金髮碧眼的愛侶,也是靜立在路旁相擁熱吻,然後於瞬即悄然滑過…我凝望著窗外的這座陌生城市,面對著這充滿異域風情的夜景,心中百
叢生。如果我是一艘遊船,這裡無疑是一處最適於休憩的靜謐的港灣;如果我是一名旅者,這裡的美景則不啻為人們夢想中的天堂。如果…很可惜!我與所有的如果都沒有絲毫關聯。我,是來複仇的!在眼前這片恬靜和美麗的背後,等待著我的將是連番的血戰和生死的抉擇!我將用自己的雙手掀開這美麗的面紗,用仇恨的雙拳粉碎隱藏在這面紗下的一副副醜惡的嘴臉!這是一個了結恩仇的戰場,這是一場不死不休的爭鬥!如果我是個債主,那麼我將成為所有欠債者的惡夢!如果我的使命只是破壞和摧毀,那麼就讓我破壞和摧毀得更徹底些!什麼龍揚,拉德,就都讓他們見鬼去吧!下一刻,我將頭探向窗外,
著清冷的夜風深
了一口氣,而後高聲狂吼:“俄羅斯!我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