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血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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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想到啊,居然還能再碰到你。”張宇慨著,接著幽幽說道:“董立國呀董立國,你知不知道?我可是被你害苦啦!”自從走下該死的樓梯,董立國的心裡就一直打鼓,現在聽張宇這樣講,身體登時僵住了,下意識道:“您剛才不是說,以前的事,不再計較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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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慌什麼?我說過的話當然算數。”張宇坐直了身體,變戲法似的摸出一張紙條。
“不過,你好象還欠我一個人情,或者說,一個解釋。”他將紙條展開,輕聲念道:“有緣再相見,道義存君情。董立國,我真的一直都很想再見到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我很想知道,你所說的‘道義’,指的是什麼?”被張宇這一問,董立國彷彿被勾起了心事,垂下頭,自言自語般說道:“我母親很早就去世了,家裡只有父親和一個妹妹。十八歲那年我考上大學,我們村第一個大學生。你也許想象不到,一個大學生在那個偏僻的小地方意味著什麼。當時的我極盡榮耀,村子裡挨家挨戶請我去吃喜飯,對待我就象對待英雄一樣。喜飯一直吃到臨行的前一天,之後,我踏上了求學的路途…誰知道,這竟然是噩夢的開始。”說到這裡,他的聲音越發低沉了。董立國出一支菸遞向張宇,見對方搖了搖頭,便叼在口中,點燃。就在這時,傳來敲門聲,接著房間的門被推開,一個非常漂亮的金髮麗人託著一瓶紅酒兩個杯子款款走進來。她蹲在沙發間的茶几旁,
練的打開瓶
,分別在兩個杯子內斟上紅酒,然後端起其中的一個杯子卻舉到董立國面前,以不太
練的漢語說道:“先生,請。”無可否認,這的確是一個尤物。她身上幾塊可憐的小布片只遮住了最關鍵的幾處部位,卻將大部分雪白、細膩、豐腴的嬌軀暴
在外,她的姿態、聲音、眼神充滿了挑逗的意味。相信在這樣的女人面前,只要是正常一點的男人,無不會怦然心動。董立國確實被眼前香豔的場面刺
到了,清秀的面龐微微一紅,錯愕片刻才接過酒杯,輕輕說了聲“謝謝”
“如果需要服務,請儘管吩咐。”那女人得寸進尺的又向前湊了湊,嘴幾乎貼到他的耳
。說完才轉過頭向張宇拋了個媚眼,然後扭著幾乎完全
的
部出了房門,只在屋中留下一股濃香。
“什麼嘛,噴那麼多香水,燻死人。”董立國邊說邊在面前揮動著手掌,以此掩飾自己的尷尬。
“不要小看這香水哦,據說有催情的作用呢。”張宇笑道。心中卻想:克里木託對董立國真是痴心不改,美人計都用上了。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小口,然後說道:“繼續。”董立國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臉幾乎紅透了“我第一年的學費是家裡多年的積蓄和村裡人幫忙東拼西湊出來的,為了後的生計,父親帶著妹妹背井離鄉,外出打工,妹妹也因此而輟學。到了學校我才知道,學費可以貸款,
常的生活費用也可以通過勤工儉學來解決,於是就勸父親,回家吧,別在外邊賣命了,這樣妹妹也可以繼續讀書。你不知道,我父親非常固執,他認為只要力所能及就不應該向別人借錢,所以堅持不肯讓我貸款。大三那年的寒假前,我剛考完試就接到妹妹的電話,說父親出事了。我來不及等試考成績就趕到了父親打工的城市,那時侯…他,已經奄奄一息。”說到這裡,他突然停下來,泣不成聲。張宇默默為他的空酒杯中添滿酒,董立國抹了把眼淚,端起酒杯再次一飲而盡,然後將杯子重重墩在茶几上。
“他是被打傷的。那一年父親沒有拿到工錢,就和幾個工友一起去找包工頭。結果…父親的傷本來可以治,但是因為不起押金,醫院不收,就這樣給耽擱了。臨去世前,他抓住我的手對我說:立國,一定要好好唸書,一定要出人頭地,這樣就永遠不會被人欺負了…”
“你沒有再回學校讀書?”張宇問。董立國怔怔的點點頭,任憑淚水從眼角滑落。
“你有沒有想過為你父親報仇?殺父之仇不共戴天。”張宇再問。董立國悵然搖搖頭,道:“沒有用的。憑我個人的能力本辦不到。更何況,這樣的人有千千萬萬,殺不過來。”
“所以你就跡江湖,以另外一種形式對社會進行報復?這就是你所謂的‘盜亦有道’?”張宇又抿了一小口紅酒,淡然問道。董立國對張宇的不屑似乎視而不見,繼續說道“父親的死對我刺
很大。也使我認識到繼續讀書只能
費自己的青
。我必須做點什麼。”
“哦?你都做了什麼?”
“我和妹妹收養了一些孤兒,我負責賺錢,妹妹負責照顧他們。另外,我們還資助了一些確實困難的孩子。其中就有你的錢。所以我承認,確實欠你一份人情。”張宇聽得心中一動,如果董立國沒有編造故事的話,倒還真是可之人。
“還有一個問題。你玩牌的手法似乎很高明,從哪裡學來的?”
“你打拳那麼厲害,我有沒有問你從哪兒學來的?”董立國反問,接著苦澀的一笑“這是另外一個故事。說出來有點傳奇的味道。小時候,我們村有個二子,沒有家也沒有老婆,整天吊而郎當不務正業,就靠裝神
鬼騙吃騙喝度
。大家誰也瞧不起他,偏偏他也瞧不起大家,平時只和我們這幫小孩子耍著玩。他會變魔術,可以憑空變出一些好玩的小東西,也可以將那些小東西變得無影無蹤。我們暗地裡都叫他老妖
。後來,村裡的大人知道了這件事,都把自家的孩子關起來,不許接近那個怪人。只有一個小孩是例外。那就是我。”
“為什麼?”
“因為他答應教我變戲法。!那時候真他媽幼稚,還以為人的雙手真能憑空變出東西來。其實都是騙人的把戲。不過漸漸的,我對那些把戲著了
,一學就是六年。他教會我很多東西,不止是變戲法。你真的無法想象,一個土得都掉渣的鄉下人,居然懂得那麼多東西。直到後來上大學的時候我還在想,如果把他請到大學裡,單開一門課程是沒有問題的。至少教授的水平。”
“那後來呢?”張宇饒有興致地問。
“後來我考上縣城的中學,就再也沒有他的消息。直到初三畢業,參加完中考才知道,他已經死了。據說因為偷村長家承包的果園,被打死了。”說著說著,董立國的神情又落寞了,他深深了最後一口香菸,然後把菸頭掐滅“就是這樣。你還想知道什麼?”張宇搖了搖頭,
嘆道:“象你這種對社會充滿絕望的人真是很完美的罪犯。”董立國鼻間輕輕哼了一聲,反問“我知道廣東有一道菜,叫嬰兒湯。把六七個月大的嬰兒和各種補品一起煲湯喝,功效是可以將那些六七十歲的老頭子變得象小夥子一樣勇猛,在
上。你覺得這個社會真的還有希望嗎?”張宇皺著眉頭道:“那只是社會的一個方面,實際上,生活中還有很多更美好的東西,只不過你沒有碰到罷了。”說到這裡他擺了擺手“算了,我不想和你討論關於人生觀方面的問題。再問你最後一件事情,你到底想不想替自己的父親報仇?”
“我都說過,沒有用的!我鬥不過那些人。”董立國頹唐道。
“也許會有例外。如果你還知道那些人確切下落的話,比如說…有我們的幫助,你願意麼?你應該知道,我們完全有這種實力。”張宇誘惑道。
“你想讓我幹什麼?”董立國反問。張宇的話令他生出戒心。畢竟,這世界上還沒有免費的午餐。張宇繼續說道:“其實我一直都有一個心願。成立一個大型孤兒基金,收養和教育那些可憐的孩子。只不過我的力有限,這個願望一直沒有實現。我看不如這樣,把你妹妹和那些孩子都接過來,我提供資金,由你妹妹來
作這件事,如此兩全其美。你看怎樣?”
“你到底想要我幹什麼?”董立國並沒有被張宇的花言巧語所打動,愈發警惕起來。
“加入我們!”張宇探著身子沉聲道。
“我們的公司雖然昨天才剛剛成立,但是已經擁有一家賭場、一間酒吧和一個按摩院,當然,未來的前景還會非常廣闊。我現在擁有公司百分之五的股份,如果你願意,我可以把這些股份無償轉讓給你。”
“等等。”董立國一揚手,終止了張宇的進一步利誘,問道:“如果你把股份全部轉讓給我,自己是不是就一無所有了?”
“對。”張宇回答得很乾脆。
“那你還拿什麼來資助孤兒基金?”
“朋友,你未免太小看我賺錢的能力了。相信你已經看過我的比賽,請不要忘記我是幹什麼的。”
“怎麼,你還要繼續打拳?憑你的實力,完全可以退出那個***,有很多行業賺錢的速度並不一定比打拳慢。”董立國愕然了。
“我和你們不同。你們可以為自己的將來作出選擇,但是我不能。這是宿命。”
“為什麼?”
“還債。我欠了很多債,但願在有生之年能夠還清楚。而且我也越來越喜愛這個行當了。你知不知道,殺人會上癮。”
“啊?!”董立國倒一口涼氣,緊緊貼住了沙發的靠背。顯然,張宇的表白將他嚇得不輕。張宇微微一笑,道:“好啦,咱們繼續說正事。對於我的提議你是怎樣考慮的?接受還是拒絕?”
“我的殺父之仇何時能報?”董立國小心的問。他很擔心一旦張宇死在拳臺上,其承諾將會變成張誼口中的六百里楚地。
“近期你將有機會回一趟國,屆時,你可以把妹妹接過來。報仇血恨不過是捎帶手的事。”張宇說出了自己的安排。
“我接受。”董立國點了點頭,接著道:“還不知道吧?你和本人比賽之後,已經被大家稱為‘魔鬼’。這個綽號真的一點也不過分。你竟然把殺人放火的事看作兒戲。太可怕了。”
“錯!那本不是殺人放火!”張宇糾正道“實際上,殘害你父親的人與喝嬰兒湯的人並沒有本質區別。這二者都是通過吃人來壯大自己,只不過後者吃的是孩子,而前者則在喝成人的血。既然上蒼不懲罰這些畜生,讓我來替天行道又有什麼可怕?”董立國想了想,然後抓起酒瓶為張宇和自己斟滿酒,舉杯道:“你說的不錯。來,為你的高論乾一杯。”張宇也舉起酒杯,笑道:“好,既然你已經接受提議,那麼從現在起咱們就是一家人了,為此也應該乾杯。”言罷,一口將酒飲幹,然後說道:“該說正事了。老董啊,我有一個小小的計劃,需要你幫助。不過,你可能會吃點苦頭。”
“說吧。”董立國放下酒杯,微笑著道。…張宇離開克里木託賭場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三點。克里木託一直恭送到大門外。張宇邊走邊說道:“那個李默寧再關幾天。讓他吃飽喝足就行了,不要理會其他的要求。至於鄭曉龍那邊,等放李默寧出去以後再通知。還有,先不要急著把董立國和李默寧關到一起,再過幾天看看,時機到了的時候我會通知你。你正好可以趁這幾天的工夫和他切磋切磋…”
“老闆,咳。”克里木託輕輕咳嗽一聲,提醒道:“這些事情,您剛才已經代過了。”
“哦?是嗎?”張宇冷冷一笑“原來你還記得,我以為你已經忘記了呢。那麼你可不可以再提醒我一下,剛才還代過什麼?”克里木託何等聰明,早聽出張宇的口氣不太對勁,諾諾的站著不敢回答。
“想不起來了?我來告訴你。我說過,董立國這個人我要用,怎麼你還敢打他的主意?”說著,張宇攬住克里木託的肩膀,稍微用了點力氣,嚇得後者冷汗直冒。
“我這個人有個缺點,比較好鬥。所以我奉勸你,不要試圖向我挑戰,那樣的話後果將不堪預料。我說的話你聽明白了嗎?”克里木託顫抖著點點頭。
“很好。”張宇滿意的點點頭“我還是非常看中你的能力,所以不希望在咱們之間產生任何矛盾。類似的事情以後就不要讓它再發生了。你說好不好?”他問得相當溫柔,克里木託卻嚇的拼命點頭。張宇繼續說道:“至於董立國,我先用一陣子,以後會還給你。知道為什麼嗎?咱們的公司將會以很快的速度發展,到時候,我希望你能夠管理更多的企業,而不是侷限在這彈丸之地。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克里木託不再顫抖了,怔了怔,才輕聲道:“老闆,我錯了。”
“知錯就改。嗯!這才是好兄弟。好好幹吧,老克,終有一天你會為自己的選擇而到慶幸。”言罷,張宇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揚長而去。晨風中,只留下克里木託一人獨自憧憬著美好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