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雙腿略微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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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仔細挑了一處明亮安寧的地方盤腿坐下來,靜下心思,小心翼翼做著簡單的凝神守一、吐氣納,汲取源源不斷的朝陽之力。被天蓬強佔後我總算清醒些,知道修煉不該再疲懶下去。
雖然這次僥倖活下來,而天蓬也在受二千錘後貶下凡塵,可我知道,凡事還是得靠自己,甭管在什麼地方,能保護自己的還是自己。陰陽本是相生相殺,天蓬有一等一的元陽。
但我的真元太弱,無法靠近不說,更談不上納,而體內的黃華素曜又不放這股元陽,竟然生成一股氣化不出、散不去。
王母曾告訴我,幸虧搭救及時,這股氣已被壓制在丹田一角、暫時無憂。有朝一攢了足夠真元,總能將之化散出去,她也曾提到以毒攻毒的方法,找一個修為比天蓬更高的人迫氣化開散出。
可有了天蓬的教訓,我哪還敢讓任何人近身。萬一再來個天蓬第二,我下次可沒那麼好的運氣保住小命。我心打坐大概半個時辰,丹田當中傳出一陣涼意,氣息轉,形成濃濃霧氣慢慢翻騰。
最後凝聚一處,沒一會兒落下點點水滴,我趕緊將之附於身體。睜開眼,倒是少有的神煥發,力量也強了好些,雖然離化解氣還很遠,但如今總算看到些進展。我很是高興,對這林子也越發喜愛,決定向深處再逛一逛。
早聽說這月宮除了廣寒宮,最稀罕的就是一棵丈高五百的桂樹,千年葳蕤、萬年長青,今天倒是要去瞧上一瞧。我循著地方,遠遠就聞到濃郁的桂花花香。
參天古樹一棵棵相繼出現,縱橫錯的樹枝壯而結實,上面爬滿壯老藤和大片翠綠的葉子。我隱隱聽見前邊似有水聲,走近果然看見一條小溪。
沿著小溪行走,沒一會兒面前出現一間大屋,四周牆壁皆用碗口的綠竹圍著,頂上也只是茅草烏木覆蓋。院中一株桂樹,枝繁葉茂亭亭如蓋,樹下一方青石桌並幾隻石凳,格外淳樸天然、清宜人。
仔細聆聽,斧子揮舞、劈砍伐木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微弱但卻分外清晰。我起先有些驚訝,隨後也明白過來。
桂乃百草之首,治百病、養神、和顏,這片桂樹林自然是清修的絕佳之地,卻不知是哪位高人得了這個地方。我繞過院子小心翼翼穿過一排排桂樹,沒一會兒就看到那傳說中的參天大樹,矗立盤踞在一大方土地上,枝幹虯曲蒼勁,枝葉茂密厚實。
樹下,一人站在桂樹前,兩手將斧子在空中高高揚起,劃了一個漂亮的弧線後,落在面前的樹杆上。
這人身材高大,皂黑長褲紮在牛皮靴中,上身光膀,只套了件木棉玄短衫,用蠶絲帶隨意在間綁了個結,出大片古銅的肌膚和厚實的肌。
一張刀削斧鑿的臉龐,龍眉鳳目、虯鬚如針,黑髮的頭髮不扎也不束,披散在肩頭。整個人好像生鐵打成、頑銅鑄就似的。魁梧威猛、狂野不拘。
仔細看他手裡的那把斧,一段尖銳、一段渾圓,鋒刃不時冒出道短暫的黑光芒,繼而又變成尋常普通的樣子。我暗暗吃驚,這人使的斧子,竟然帶著盤古斧的魂氣。
傳說盤古開天闢地後,盤古斧化作天地之中一部分。機緣巧合,斧中魂氣讓西牛賀洲菩提老祖得到,也不知這人得了什麼造化,竟然讓老祖將魂氣渡進他這把斧子裡。
伐桂顯然是這樵夫獨有的修行方式,他沒用神識,也沒用元力控,僅憑最原始的蠻力。每次劈在枝杆上,即使樹幹應聲裂開,卻在他舉起斧子的霎那再次癒合,飛散的枝葉也會重新長回到樹上,他全然不放在眼裡。
只是一斧一斧認真砍樹,手臂上鼓鼓肌隨著動作一起一伏,嘴裡還跟著砍樹的節奏,低聲哼唱著小曲。聽了一會兒,我意識到那是首雙調四平《滿庭芳》。
“觀棋柯爛,伐木丁丁,雲邊谷口徐行。賣薪沽酒,狂笑自陶情。相逢處,非仙即道,靜坐講黃庭。”靈臺方寸山,斜月三星,果真和菩提老祖有些瓜葛!我心思一動,卻沒有驚動他,只是看了一會兒悄悄退開。
第二天、第三天,每天我都忍不住躲在樹叢後,從我藏身的地方小心窺視。這些天打聽了打聽,也知道他果真和菩提老祖淵源極深,乃老祖座下首徒,名喚吳剛,他的前世為一凡胎,平以打柴為生。
在集市換些柴米供奉老母和子。一在山中砍柴,他看到一童一叟在林中下棋,於是駐足觀望。棋下完了。
他的斧柄已經腐朽,斧刃也鏽得凸凹不平。這才知道自己誤入仙境,看一盤棋竟然用了人間五年的時間,而對面的老叟竟是菩提老祖。菩提老祖意收他為徒,然而吳剛卻因為掛念家人而婉言謝絕。
老祖也不挽留,捻手念決兒,將盤古斧中留下的魂氣渡進他的斧裡,不僅賠他個新的,還約他過些時去西洲靈臺方寸山,助他修行成仙。
吳剛回到家後,總算明白菩提老祖的意思,原來這五年時間已經讓家裡大變樣,子不僅與炎帝之孫伯陵私通,還給他生下三個孩子。
讓他憤怒的是母親受到牽累,竟然被欺成下人,起早摸黑辛苦勞作,卻不一定換來三餐溫飽。吳剛對子絕了情分,不願再有瓜葛,只是將菩提贈斧的林中奇遇告訴母親,並決定帶她離開故土,一起前往方寸山居住。
卻不想這番話讓伯陵聽到,對盤古斧起了貪心,他們母子剛出村子就遭了劫,為保護母親,吳剛殺紅眼,哪裡管那是炎帝的孫子。不僅砍死伯陵所有手下,還一斧子要了伯陵的命,他揹著老母來到靈臺方寸山,也不去老祖的三星居住。
而是在隔壁搭個屋子,每天仍然砍柴、行孝、修行。待母親天年之後,這才到炎帝跟前認罪受罰。
炎帝正說找不著人,沒想到吳剛自己送上門。炎帝從來不是心思手軟的人,立刻發配他到月宮砍伐不死之樹…月桂,原本以這盤古斧的能耐。
就算是不死之樹,劈起來也並無困難,但炎帝卻故意刁難,不讓吳剛用神使,一心一意將他永遠囚在這棵月桂樹下。
這之中,我最意外的卻是前世那個殺司羿的逢蒙,竟然和伯陵同宗同脈。我來月宮可以說全拜逢蒙所賜,而吳剛也因為殺了伯陵而淪落至此,真是天道不測、造化人、從何捉摸,一時間,我不有些心灰意懶,低頭亂走。
忽見面前一道清泉從高聳的山中出,在地下形成小小的水塘,又沿著水溝通過山石縫隙,蜿蜒進樹林另一端。我踏入池子,在陽光的照下,遍體生出暖意。
我照舊盤膝打坐,試圖運息療傷,然而聽著耳邊落水濺石、花飄葉舞,心中也像波般起伏不定。
司弈、逢蒙、姬考、天蓬,還有伴隨其中的喜樂、安逸、背叛、痛苦,所有往事一幕幕湧上心頭。一時似乎悟了,一時又糊起來。
呆坐足有一個時辰,也沒辦法收攝心神,反而心緒越來越煩躁,氣血行走也越來越不順暢。一不小心,氣息撞到天蓬留在丹田的氣。
我試圖冷靜下來控制,卻沒想那氣翻轉不停、韌勁兒奇大,彷彿蠶絲般一點點湧出,沒一會兒再次遍四肢百骸。我變得麻木不靈、渾身乏力,身子緩緩倒下。
掙扎間,意識漸漸模糊,只在昏前隱約看到一個身影向自己走來,雖然六識不辨,唯心頭尚存一線清明,朦朧間聽見那影子喚我,隨即身子一輕,似是騰空而起,餘下便再無知覺。
不知過了多久,腦中終於顯現出一絲意識。我睜開眼睛,茫地看著周圍,這才發現自己躺在一張軟榻上,身上蓋著溫暖的毯。屋子寬敞明亮、桌椅清潔、器具雅緻。雖沒什麼擺設,但也一應俱全。
“你終於醒了。”我正發著愣。忽然聽見背後傳來一個男人的低沉聲音。我轉身看過去,吳剛坐在對面,雙臂在前叉,腿雙略微打開,他上身穿著件無袖對襟褂子、下身一條撒腳褲,溼漉漉的頭髮披散著,一副剛剛沐浴過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