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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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旭輝建設集團辦公大廈。

這是一棟高聳雲天,氣勢磅礴雄偉的豪華辦公大廈。

齊羽介止鎮坐在他的辦公室內,雙手握,神凝肅地聆聽著他的機要女秘書丘宛瑜提出的書面簡報。

然後,他面無表情地打斷了她,‘丘秘書,接下來的事你不必報告,我都知道了,麻煩你撥個電話叫企劃部郭經理來我辦公室一趟,我有重要的事要跟他商量。’丘宛瑜合上手中的卷宗,臨去前,她又情不自地回首多了看光芒內斂、沉鬱又充滿書生儒雅風采的齊羽介一眼,小心翼翼地柔聲問道:‘齊總,你中午想吃什麼?我叫小妹幫你去訂。’齊羽介仍埋首在案桌前批閱卷宗,頭也不曾抬一下,‘隨便,你吃什麼、我就吃什麼好了。’他漫不經心的說。

丘宛瑜對他的不解風情似乎已經懂得自我調適了,雖然,她暗戀齊羽介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她踏進旭輝建設集團上班的那一天。

七年了,她看著旭輝建設集團的創辦人向雲凱過世,把偌大的家業移給他的獨生子向採塵,也看到早視邙刻苦耐勞的齊羽介如何克盡職守,任怨任勞的扛起襄助向採塵進入情況的重責。

養尊處優的向採塵在他悉心盡力的輔佐下,總算在其他董事和員工的冷眼旁觀和質疑中坐穩了總裁的位置。

居功厥偉的他卻甘願委身在企劃部做個只有默默的付出而沒有聲音的主管。

一直到向採塵發生意外事故生死成謎,而公司又面臨著爭權奪利、資金週轉不靈等內憂外患的雙重衝擊時,他這個始終保持緘默的最大功臣才身而出,一方面忙著安撫難纏而棘手的股東,另一方面遊走各家銀行,爭取包多的低利貸款,以應付因種種複雜詭譎的因素而無法如期出售或完成的住屋工程所帶來的嚴重的打擊。

為了穩住旭輝建設,他抱著披荊斬棘的神和所有不懷好意、野心的重要幹部勾心鬥角,要在掌權之後,大刀闊斧的重整公司的人事,所有一道又一道接踵而來的難題也因為他明快果斷的作風,冷靜過人的判斷而得以刃而解、否極泰來。

當他不畏言的攻訐中傷,毅然決然地娶了向採塵的末婚時,各種惡毒而扭曲的批評和攻擊更像漫天飛灑的刀光劍影般毫不留情地湧向了他。

有人說他陰險狡詐,深藏不

有人則批評他恩將仇報,薄情寡義。

叛徒、小人、偽君子,各種嚴厲的罵名蜂擁而至。

但,他卻沉默如昔,不曾為自己辯駁過任何一句話。

而旭輝所有曾經反對過他、中傷過他、排斥過他的董事和員工也在他默默耕耘的努力下及卓越優異的領導中,看到他的用心良苦,也因此,他們慢慢拋開了成見和敵意,由衷地打開心窗,容納他這個以非常手段坐上最高領導人位置的總裁!

但,丘宛瑜知道他並不快樂,因為他的子並不愛他,美麗纖細的褚湘寒雖然嫁給了他,但她心裡從頭至尾只有生死未卜的向採塵一個人。

本待將心託明月,誰知明月照溝渠。

唉!這種落花有意、水無情的憾恨和悽愴她是同身受,再深刻也不過了。

有時候,當她不經意地捕捉到齊羽介眼中一閃而失的痛楚和陰鬱時,她會心痛莫名的想恨起人在福中不知福的褚湘寒來。

對於自己這份只能暗暗典藏在心靈深處的痴情愛慕,更充滿了一份不勝敗荷的哀愁和無理智和情像一把尖銳無情的雙面刀,不斷絞戳著她矛盾寂寞而紊亂如麻的芳心。

唉!單戀的滋味真的好苦,但要她快刀斬亂麻,毅然斬絕她對齊羽介累積了七年的深情與痴,她又怕自己無法承受那種再也看不到他的痛苦。

所以,她每天都在這種冷暖集的掙扎中做他的機要女秘書,咬緊牙關忍受著他的麻木遲頤和無動於衷。

望著齊羽介那全神貫注、一絲不苟的神態,她不為自己的自作多情發出一聲無奈而可憐的悲嘆,悄悄關上門轉回自己的辦公室了。

***當一陣輕細有禮的叩門聲響起時,齊羽介馬上放下手中的簽呈,‘請進!’按著,他輕啜一口茶,靜待企劃部經理郭盛彥進來。

辦公室的門房被推開了,郭盛彥那張年紀雖輕卻己童山濯濯的臉即刻映人眼簾。

‘請坐,小冰。’齊羽介指著陳放在他桌側的活動轉椅。

冰盛彥才剛坐下,齊羽介並沒有給他息的空間,劈頭就問:‘我託你辦的那件事進行得如何?’郭盛彥搖搖頭,語氣沉重中夾雜著些許歉意。

‘老實說,情形不太樂觀,因為,收養你妹妹的人顯然是居無定所,而你能給的資料又很有限,在這種只憑著你爸生前模糊的記憶下要順利找到你妹妹,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齊羽介凝重的蹙起眉宇,‘我知道這像大海撈針,但,這是我爸臨終前唯一的遺言,無論是天涯海角,無論有多大的困難,我都必須要完成它!’‘我知道,但,我覺得你妹妹既然從一出生沒多久就送人撫養了,你幹嘛還要這麼大費周章地去找她;摘不好…她現在過得很好,本不需要你這位從天而降的哥哥千里尋妹,破壞她現有平靜安寧的生活。’齊羽介燃起一菸,在煙霧縈繞的氤氳中,他從喉頭逸出了一絲慨良多的嘆息。

‘小冰,你不瞭解我父親當初將我妹妹含淚割愛時的痛苦和煎熬,那時,我父親因生意失敗而揹負了一身債務無力償還,屋漏偏逢連夜雨,我母親又因為難產過世,留下傷心絕的父親及茫然無措的我和一個剛出生就失去母親的妹妹。’他頓了頓,又了一口煙,‘在這種哀痛逾恆、絕望無助、親友又袖手旁觀避不見面的情況下,我爸爸只好忍痛將我妹妹送人撫養。但,這二十多年來,他無時無刻不在自責的痛苦中掙扎,所以,他到死之前仍不忘鄭重囑咐我要去察訪我妹妹的下落,如果她過得很好就不必打攪她,介入她平靜的生活中,如果,她過得並不如意,他要我把她接回來照顧,儘儘做哥哥的責任,也代他這個心裡充滿罪疚惑的父親贖罪。所以,’他深了一口氣,艱澀地苦笑了一下,‘無論有多麼艱辛困難,我都必須找到她,確定她究竟過得好不好?’冰盛彥心頭湧過一片悽然和怛惻,‘好,我答應你,無論如何,我都會盡全力的幫助你去打探你妹妹的下落。’‘謝謝。’齊羽介語音喑啞的說,並順手捺熄了才了三分之一的菸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