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036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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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渾身上下連著心都在發軟，在空，倒在牆角站不起來。。

他隱瞞了我，他有家室有孩子，我就想把他驅離出我的空城；他用實際行動告訴我，我只是依仗著他的縱容！他要奪走我的整座城市，我不從他，他就能讓我卑微到連落腳之地都不復存在！

顧南軒你好狠的心！

裴勇注視著我眼眶裡的淚水驚疑不定，半晌後，他接起了一個電話。

“喂，怎麼了小張，不是說了月底前別打攪我，傷重著呢。我”

“什麼，你說什麼？阮總開除我了！不、不可能吧？

““呵呵呵不可能的小張，這種玩笑你可不能亂開啊”

“不可能的”

“寰宇在北京立下是他‘媽誰的功勞！？跟姓顧的達成戰略合作關係又他’媽是誰拉的關係？他姓阮的怎麼可能一聲不吭就把我給開了！你告訴我，他他‘媽的憑什麼這麼做！憑什麼？”

“““哦，你說，是有人發匿名信把去年分公司那筆壞賬抖出來了是吧好，我知道了。嗯，嗯，你去忙吧。

““嗯。”裴勇從暴怒到心虛的平靜，不過一句話的功夫，他詭異的沉默，捻著煙的手卻在打哆嗦。

足足十幾秒後，他突然扭斷煙頭，燙傷了指尖也不自覺，他就像一條發瘋的狗，猛然跳起就撲了過來，死死掐住我的脖子。

“是你！他‘媽的，一定是你讓顧南軒做的！戈薇，你也太歹毒了！你個蛇蠍心腸的，以為老子好惹的，啊？你以為老子裴勇好惹？老子現在就死你看你還覺不覺得可樂！”重的力道瞬間掐的我腦海暈眩，快窒息了，七八秒後，我覺得自己真要被他掐死在這裡，門卻突然劃過一個大弧，重重的把裴勇撞趴在地上。

“手背後去，不許動！”裴勇眼巴巴看著闖進來的警察，驚懼寫在臉上:“李，李隊？

“被他喚著的警官沒回應，他對眼看到的一幕似乎很不滿。皺皺眉，就讓其他警員把裴勇先鬆開。然後以一種很生硬的口氣道:“裴勇，我們接到證人舉報，去年七月十三號，在朝陽街某4s車行上班的一位女銷售經理，被你下了幻藥後帶至別墅，協同多名共犯實施待輪‘，迫於你的恐嚇，沒有報警。同月二十七號，該女士被發現在家中釋放煤氣自殺，現場通訊設備中提取到由你的電信號碼，發送給她威脅再次與多人發生’關係的短訊。該案件已被我局受理，控訴你有間接殺人的嫌疑，現在請你跟我們回警局協助調查。”說完，他出一份文案，遞到已經完全呆滯的裴勇眼前:“另外，你所就職的寰宇車貿向法院起訴，控告你涉嫌挪用該公司週轉資金用來收購股份，兩起案件，定於十月二十八同時審理。”收回傳票，他使個眼，其他警員便都出去了。他掃視我一眼，想說什麼，卻被裴勇打斷。

“李哥，這、這他媽哪門子事兒啊？”

“你別問我，壓下去的事，你自己掀了井蓋讓水翻出來，也不看看裡面盤著條水龍王。現在我勸你先好好想，想想那晚除了你還有沒有別的人接觸過她，要不然”

“這次可能真得被一步將死。”

“可、可是”李警官搖頭阻止了他繼續開口，然後便附在他耳邊低語幾句。每一次嘴顫動，都能讓裴勇臉寸寸凍結凝霜，直到最後他倏然轉過了臉，用想要殺人的眼神直盯向我。

“戈薇！顧、南、軒！你們兩隻毒蠍子，你們他‘媽的給老子等著，這仇我裴勇記下了，等老子處理完，老子他‘媽的一定要你們生不如死！生不如死！”那一刻，從那血絲瀰漫的眼眸裡，我能受出裴勇是真的想殺了我，壓抑和恐懼滾滾襲來，瞬間讓我腦海裡一片的空白，我脫力了。要不是警員攙扶著，我連怎麼走路都已經不會。

出了尊府，我目睹裴勇被帶上警車，突然有人從人群中衝出來，我看見那是一對老夫婦，人跑到車前連站著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是半跪著。

他們拍打著車窗，老淚縱，哭罵裴勇為什麼跟畜生一樣沒有良心，他們女兒死的時候，連具乾乾淨淨的屍體都沒有，滿胳膊和後背，都是煙疤與鞭痕。裴勇去參加葬禮的時候，卻本看不出一點心虛的模樣。

李隊冷漠的推開他們，那似乎告訴我，裴勇並不會被輕易打倒。人群中有痛罵的、有安的，也有人搖頭嘆息，但很快便都事不關己紛紛散去。

我不知道紫曦是怎樣找到我的，她拖著我上車回到家裡。整個工作室裡的人可能只有她一個相信我是被栽贓陷害的，也只有對她，我才能吐訴酸苦。

說完那晚發生的事兒後，我還在機械的說，你不要多想，我沒事，並沒有受到什麼實質傷害；紫曦卻什麼話都沒說，她只是凝視著我，然後一把將我緊緊摟進懷中。手心一下，一下輕柔的撫摸著我的後背。

那心貼著心的溫柔，讓恐懼、不安，焦慮，各種負面情緒都抑制不住爆發出來，我的眼淚珠子，嘩啦啦就掉出眼角。我從沒想到女人的肩膀，也能給我這樣溫暖的避風港。

末了，她卻讓我先別焦急。不管裴勇還是顧南軒，都惹不起。青姐要給客戶一個代，要把我趕出去，也絕非戲言。

“但是小薇，你其實不需要擔心什麼。風塵中得到一份真情難能可貴，一聲姐妹，那就是一輩子的親人。你暫時沒收入，我賺錢給你花。我在哪兒，你的家就在哪兒，好嗎？”我拼盡全力才讓眼淚沒再掉出來，看著紫曦，我笑出了聲，說好。等她安我先好生休息，自己要回富榮華坐檯的時候，我卻轉身就提著包出了小區。

紫曦她說的沒錯，風塵中艱難的磨礪讓我們兩個女人相互依靠，情同親人。她與我就如沙漏裡的沙，我薄弱，她接濟；她困難，我豁出自己也要我姐妹周全！正因如此，親人都如此堅強了，我怎麼還能再心安理得的脆弱？

我要去找顧南軒，我要他給我一個代。他斷了我的生路，我不能坐以待斃！

我打車去了新世華苑，小區門口多了幾輛黑的麵包車。我在路畔忐忑很久，才邁步走去，但還沒走到門前，就被正在樹下打電話的馮東給阻攔。

他揮揮手讓那幾輛麵包車降下的車窗又升回去，然後看向我，眉頭深深的皺起:“你怎麼來了？”我冷冷一笑:“我為什麼來，馮先生心裡不比我清楚？”

“這樣啊”

“那裴勇做事倒還算利索。”馮東不是個拐彎抹角的人，他兩手進兜裡，便俯瞰著我道:“我不管你來是要幹什麼，總之請你回去，這裡並不歡你。”我緊攥著拳頭，指甲都陷進去“你，還哪裡來的底氣這樣理直氣壯地？馮東，你他‘媽的又在怕什麼！都欺凌我到這個份兒上了，難道你還怕我能對你的顧先生做出什麼嗎？”他看著我怨恨至極的表情，陷入沉默，幾秒後眼裡夾帶出煩躁與厭惡:“但我管不了顧先生在你身上白費時間，不是麼？”

“回去吧，乘我還不想動手。”我不語，緊緊拽著皮包與他對峙。幾秒後我出其不意的拎起來，砸中他後便拼命往裡面衝，一邊跑一邊喊著顧南軒的名字；馮東眼裡的不耐轉為羞惱，一手反剪住我腕子，鞋尖又向我腳踝一撥，就輕而易舉的將我絆倒在地上。

“戈薇，別得寸進尺了！顧先生幫你做的已經夠多了，是你自己不知好歹！滾，趕快滾蛋，不准你再來打攪顧先生，他這種男人，是做大事的，不該在你這種女人身上費一秒時間！”

“媽媽！”一道稚而洪亮的喊聲，打斷了馮東僵冷的話。玉寶推開門跑出來，他滿嘴還是油，就衝我腦門香了一口。

“你怎麼來了啊？”手背被擦破帶來的疼痛，強行壓住。我舒展開眉頭，笑著說，”阿姨想你了啊，想來看看你。還有，以後別叫我媽媽了，記住沒有？

““嘿嘿~“玉寶傻笑著抹掉油，全然變了那天的說法，撒嬌般搖動者我的胳膊:”爸爸說人好多的那條街上賣的桂花糕特別好吃，但他不帶我去。說了又不帶我去，好可惡的！阿姨，你帶我去吃好不好嘛？那樣就叫你阿姨！要不然，我就一直叫你媽媽！嘿嘿~““玉寶！離這個女人遠“馮東話沒說完，臉就一僵。我抬頭順他視線望去，心情也變得更復雜。

我看見顧南軒靜靜站在二樓的落地窗前，他穿著灰的西裝，單手進口袋裡，另一隻手則託著高腳杯。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矚望著我的眼神極其淡漠，依如往那般平靜。

可是顧南軒我問問你，你，憑什麼還能這樣風平靜！

馮東狠狠剜了我一眼，就轉身回到車上去了。我則摸摸玉寶的臉頰，抬頭再看，已無顧南軒的身影。

我咬了咬嘴，便牽起玉寶步進了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