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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016花場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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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以為會徹夜難眠,但相反,被顧南軒緊緊擁懷著,這一夜,我竟然睡的出奇安穩。或許因為他那句霸道的話,正是我落風塵多年總也找不到的港灣吧。

他的生活似乎也沒我想象中悠閒,時鐘指到六點而已,畔已然沒了他的身影。可笑的是,昨夜我明明還很委屈,今時看著這空曠的側,心裡竟然是空落落的。

“不管你做什麼,你在哪裡,你永遠都只屬於我一個。戈薇,你是我的女人。

“我抱著枕頭,憶著這句似乎已烙在心裡的話,傻傻笑出了聲。

“戈小姐?

“門外一道問候,驚得我急忙縮進了被窩。抬頭一看,卻是位看起來四十來歲的阿姨,她淺笑著恭候在門口。

“呀,還沒醒啊,不好意思吵著你了。我是顧先生家裡的保姆呢。既然已經醒了,顧先生給您留下個便籤,你就先看看,我去給您做早餐、““阿姨不用麻煩了,我…““嗨!這哪兒能成啊?況且是顧先生親自吩咐的,說早餐不吃呀,對胃不好!你等著啊,阿姨這就收拾好了。

““謝謝。

“目送她離開,我摘起被褥上的便籤掃了眼,先是笑了,逐漸的,那笑意卻變得沉重。

“風塵之所不宜久留,我不會再強迫你,但如果你願意,以後這裡就是你的家。”家?家是什麼,我描繪的出,已經想不到了。

在衛生間清洗收拾的時候。看著鏡子裡的人兒,我又笑了起來,這次笑到眼淚都掉了出來。霸道的侵佔了全部,現在,他說他要給我一個可以擁有全部的家。

鈴聲的刺耳可能是緣於我已有點留戀這裡,接起來,就聽見紫曦跟我說青姐出事兒了,讓我快回去。

青姐能出什麼事?難道薛筠氣焰真那麼大,顧南軒要護著我,她就不計代價的去報復別人?

不管怎麼說,青姐於我還是恩大於過。倉促收拾一番,我便趕緊搭車回了北上藝苑。

北上藝苑其實並不大,大的是座落於其下五層樓的富榮華,而富榮華這個夜總會跟北上藝苑是一個東家,就因為這個,掃大街的馬路工人都很清楚北上藝苑除了模特圈,還觸足哪些個領域。常常戲言我們這叫近水樓臺易得月,兩不耽誤。

當回到工作室,看見被一幫姐妹簇擁其中,瓜子磕的津津有味的青姐,我便難免的戚起了眉頭。我將包擱在化妝鏡前,一股坐了下去:“青姐,你這氣比我還好,你出什麼事兒了?”姐妹們聽到聲音頓時又一窩蜂的包住了我,言辭中總少不了“顧南軒”這個名字。青姐推開她們,拉住我的手,滿臉堆笑跟我擠在一條凳子上:”呦~小薇,姐這不是怕你攀上了高枝兒,姐這接的活兒,你就不稀罕做了嘛?

“她怕什麼我知道,她話裡問的什麼我也明白。但我不願說,只是道聲沒事兒就好,便拍起了粉。急得她只能再次開口。

“小薇,姐什麼意思你不是不清楚!這種天大的好機會,別人我可沒給過!怎麼著?聽門口那老保安說你昨晚是被顧先生的車接走的,這事兒,是成了?

“我臉上掛笑,置身在風塵裡,免不了要與其他姐妹爭奇鬥豔的小慾念。但這心,卻絕對不能不冷靜。

我真的不願說,我絕不會把任何動了真情的事兒當做談資!況且,我也並不想在我和顧南軒的一切都還顯得很虛浮的時候,留下任何話柄給別人。

戚了戚了眉,我就顯出疲態道:“沒有,顧先生為人很正派,就算我想,他也不讓我動他一手指頭。

““沒有?”

“那,那陪他一夜功夫好歹也勉強算外包伴遊了吧,他也沒給你什麼賞錢?”我眉頭戚的更深,裝作漫不經心道:“沒有發生任何事兒,自然沒必要給我什麼賞錢。”青姐殷勤的堆笑倏然就僵冷下去,甚至有點惱火,她皺眉道:“他家管事陳道昨晚還跟我說你跟他聊得甚佳,到今天怎麼就成沒有的事兒了啊?顧南軒再正派那也是個男人,是男人,就脫不出女人的手掌心!咱姐妹又不是拿不出手的貨…“”等等,是不是你又給我玩清高了?好啊,這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戈薇!這麼好的機會,千載難逢!我就給紫曦,給藍月兒,給其他姐妹也不可能這麼顆粒無收啊?偏偏姐姐我就偏愛你,好處大的都給你!你,你就這麼給我空手回來了?

““對啊~還不如給我呢!顧南軒啊!是以前演過尹笙默的那個吧?那麼帥,要給我,清高是什麼東西?我一定把他伺候的舒舒服服!倒貼也可以啊!

““切,別傻了菲兒,你要倒貼,人家還不樂意碰你呢,咯咯咯~““那也好過什麼都沒有吧,人家鄉下種地的,還旱澇保收呢。

“聽著這人云亦云,單青那時候單手叉,越來越覺得是我放跑她這到嘴的一口珍饈碧宴了,她眉頭緊緊鎖成一團,道:“戈薇,我告訴你,下次再這樣我可不擔著你了!這兒不是玩清高的地,玩清高你去別地玩兒去!我們北上藝苑,從不養閒人,更何況賠本貨!”賠本貨?這標籤,聽進來分外刺耳。讓我都已經掩飾不了憤慨。我丟下睫筆,便直視著鏡子裡她們的眼睛,眉頭深戚:“青姐,話不是這麼說的。對,我們北上藝苑從不養閒人,但正因為這個,你才一直留著我,甚至拿我與紫曦、藍月兒當頭牌。為什麼,您心裡清楚,這些年不算公司的出臺費,單單是客人給我們的捧場,落在您口袋裡的怕也是厚厚一摞。我是清高,你們形容成做作我也從沒反駁過什麼。但是,就算我豁出去的少,我給公司帶來的收益,也遠遠比其他姐妹們高,這點就是唯一的事實!所以您現在給她們資格罵我是賠本貨,不是罵我,是砸您自己的招牌!

““你!

“看著一幫姐妹臉窘迫的狼狽離開,我心裡一點兒也不高興。因為我知道用不了半個小時她們就會當做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再黏在身邊親暱的叫我薇姐,戈妹的,而我也會甜甜的喊她們一聲姐姐,妹妹。不然掉了隊的獅王再厲害,也得被狼群欺負。

所以說人生如戲,有得時候真的很累很累。累的不是在觀眾面前演不出個討喜的角兒,而是很多時候,你卑微到連演繹自己的資格都沒有。

“姐姐,小薇沒您想的那個意思,你就彆氣了。來,今天我排了隊才買到九門的桂花糕,可好吃了你快來嚐嚐!

“看著紫曦邊推青姐邊衝我擠巴眼睛,我緊忙道了聲歉,大清早的,心裡也才算暖和點。這裡的姐妹有小半人都是三年以上的原班人馬,但也只有紫曦會出事兒後為我擋著。

可可走了,她便是花場中我唯一親愛也敬重的姐妹了,我甚至有點憐惜她。而剛才我說自己是青姐的招牌,算是大言不慚了。因為紫曦給公司與青姐個人帶來的利益,絕對要比我高出許多。但也正因此,她付出的代價不比任何人少!

她是高臺,站、坐、躺全包,也就是小姐,在富榮華是直接列入花冊的,用飽受摧殘形容她並不為過!正因為她能言善辯經驗豐滿,子也溫,什麼難伺候的場面和人都能逆來順受的應付過去,所以青姐便是要壓榨出她全部的商業價值。很多列入其他夜場黑名單的客人,青姐都會攬在紫曦這裡。母親難產去世,父親是懶漢賭鬼的她為了供養弟弟安心念書,只要賺得多也都是來者不拒。

那些客人,不管儀表堂堂也好,面容醜陋也罷,都絕非善類,甚至多半都心裡扭曲近乎變‘態!有的時候,陪酒的名義,去了卻又與青姐串通好鎖了門,四五個男人,百般羞辱,那種囚在籠子裡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恐懼,只有她自己清楚。而這隻能算是家常便飯的程度。

有的男人,尤其是老男人,特別喜歡從摧殘女人身上尋找快!初認識紫曦的時候,她時常便會帶著青眼窩回來,胳膊上,腿上,‘股上,都是觸目驚心的煙疤和鞭子出來的血印。甚至有時候都會聞到她身上、嘴巴里有股的腥臊味兒,也只有在那種情況下,她才會忍不住屈辱,我們一問,便哇的一聲哭出來。

儘管這樣,是青姐她威利誘的功夫到位也好,當初有個小白臉,說著“我能接受你所有最終我依舊會娶你“的甜言語,實則只為了從紫曦身上壓榨錢財出去花天酒地,卻也給了她繼續做下去的動力和勇氣也罷。總之印象中的紫曦,是最把這份職業當做職業的女孩。她一直也沒停過出臺,最嚴重的一次,是被南城區的黑道大哥折磨到昏,又扔在了大馬路上,我們帶她去醫院就診後,眼淚一下子就掉出來了,硬生生是看著醫生從她下面掏出來一顆高爾夫球,和三四個尖銳冷硬的啤酒瓶蓋兒,裡面那血都沒止過。

那時候那個小白臉已經套到她存摺密碼,和一不知哪兒冒出來的青梅竹馬小學妹跑路了,我們就都勸她不要再傻了,別做了!但不知道青姐晚上與她獨處時,在病房內是怎樣威利誘的,半個月後出院,她依舊是坐在了富榮華的吧檯上,甚至還稀裡糊塗又簽了六年的合同。所以雖然自從前年紫曦她攀上個也算有情有義的公務員,已經很少去接那些危險的客人了,但每每想到這些往事,我依舊有些厭、甚至是憎恨青姐!

但就算厭恨又能如何?正如青姐所說,她能把我們任何人當閒人踹出去,我們離開了她,卻很難找到謀生的路。總的來說,紫曦的遭遇,也算所幸的。最毒不過人心,**的折磨,怎麼也比不上可可那般愛上個不能愛的男人,身體碎了,心死了,連命,也沒了。

“啪“一聲打破回憶,紫曦分給我半塊桂花糕,狠狠”奚落“了我的自找苦吃一番。便指著那桌上的宣傳單,告訴我,青姐叫我回來終歸還是為給她賺錢的,晚上有場北城區興商貿易的品牌展示,讓我和菲兒去走場t臺秀。

現實往往便是如此,總是你看不順眼我,我內心對你也沒甚好,偏偏又誰也離不開誰。我並沒有再不知死活到跑去問青姐酬勞是多少,哪怕她全收了呢?就算是我給她的賠禮吧。活在這世上,太多時候你不得不學會把錯的當成對的,不去踢石頭,最重要是放過自己。

傍晚七點,我和菲兒便被工作室裡的公車,載往大朝門興商貿易大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