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紅塵萬丈起君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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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天山上山下跑來跑去的?”
“你不認識?”
“我怎會認識?”
“真的忘了?就是那個不屑為‘奴’為‘隸’的單少司務呀!”
“原來就是這小子麼?哈哈!”
“哈哈。”
“哈哈。”
“笑什麼?”最後有人大聲制止道:“一天打柴五百斤,人家武功不行,但骨頭可比咱們‘硬朗’多啦!”此人語音一歇,笑聲更大了。
單劍飛止步回頭下望,武場中,那班花奴花隸,一個個錦衣錦帶,頭上寶石結髮,真似’批王侯子弟,樹蔭下,湘妃榻橫陳,上面斜斜躺著的正是十二金釵中的“野卿薔薇姬”和“狂卿桃花姬”!
兩姬似在督練武功,大概一場剛完,那些“奴”、“隸”們,刻下正如眾星拱月般圍在兩姬榻旁,有的在為兩姬推拿,有的在為兩姬揮扇;而最後那個說刻薄話的,單劍飛一眼認出,正是那名喜穿黃衣,屬下七名花奴之一,也是那天第一個登上武臺的華山門下“申象玉”!
單劍飛冷冷一笑,狠狠的朝地下啐了一口,昂首轉身,繼續往山後走去。
“沒有骨頭的一群髒東西!”單劍飛銼著牙,忽然想起:“怪了,小叫花舒意,還有那名紫衣少年怎的不見?”丐幫幫規素嚴,小叫化說什麼“奉命行事”當屬可信;而那名紫衣少年,英華隱蘊,成就驚人,此人究竟什麼來路?又為什麼要投入聖宮的呢?單劍飛到很大的惑而不勝浩嘆,因為他實在看不出那名紫衣少年會是這樣的人難道如俗語所說的知人知面不知心麼?
這一天,單劍飛雖然照樣出五百斤乾柴,但由於心情起伏不定,一天下來,似乎到特別疲倦,吃完飯,洗好澡,立即進入柴房,在一扇木板上躺下身去,可是,眼皮剛剛合上,忽聽胡駝子在外間叫道:“那渾小於呢?什麼?睡啦?他的!”嗓門一直,吼道:“好小子,快,滾出來!”單劍飛一跳而起,衝出去,走到灶前怒聲道:“喊我什麼事?”胡駝子頭也不抬,旱菸筒一指灶上食盒,淡淡吩咐道:“送去‘海棠院’!”單劍飛冷冷一笑,返身行道:“很抱歉,請另派人,這不在我職責範圍內!”胡駝子喝道:“回來!”單劍飛扭頭冷冷說道:“明天加至五百五是不是?”胡駝子沉著臉孔道:“恰好相反,明天一樹枝也不要你撿,你的職務已經調整,從現在起,專送‘十二院’飲食和宵夜!”單劍飛一不響,捧起食盒,抬頭道:“派人領路!”胡駝子哼道:“用不著,由百花門進去,左邊是‘清’、“雅’、‘禪’、‘野’、‘殊’、‘素’六院,右邊是‘幽’、‘靜’、“壽’、‘狂’、‘名’、‘醉’六院,自己順序去找!”百花門就在對面,單劍飛無話可說,捧盒出屋,由後門繞向百花院走去。
百花院為十二金釵起居之處,是聖宮中重地之一,門口站有四名錦衣衛士,這些衛士,均是由花隸花奴輪充任,差不多都認識單劍飛是廚役房工,所以,見到單劍飛捧著食盒走來,一個個相視而笑,並不阻止盤問。
單劍飛這才猛省及,他之所以被改派上這差事,很可能與間那一段有關,十九是這批傢伙氣他不過,才慫恿兩姬報上去改派的,不過,對這一點他並不在意,打柴與傳遞飲食,同樣是憑勞力吃飯,並不可恥;他到悲哀的只是:“我雖不惜任何屈辱,可是,哪一天才0b遇到那位‘姓白的’呢?難道大好光陰就這樣看著它在渺茫的‘期待’中一天一天蹉跎過去麼!”單劍飛尚是第一次走進這座百花院,一進百花門,立有一股花香面撲來,前此,他由於好奇,曾希望找個機會到裡面來看看,而今,由於心情不同,院中的景物已引不起他的興趣。
他稍作顧盼,立即踏上右首的走廊。大步前行,連穿四道圓頂拱門,到達第五進院子,他知道,海棠院到了。
“十二院”各為“百花院”中的院中之院,拱門與拱門之間的走廊,僅為十二院外面的通道,每人一道拱門,向右拐,另有一條曲廊通向一座月牙門,那裡面,才是“十二金釵”分別居住的地方。
海棠院的院門虛掩著,單劍飛於門外高聲喊道:“梅棠院宵夜送到!”院內立即傳出一個嬌慵的聲音道:“門沒有閂,拿進來屍單劍飛了一口氣,腳尖將門頂開端盒走進。
院內,是一座小紅樓,樓前是一座有假山,有水池,外帶十數臺盆景的小型花圃,這時,假山前,水池旁,放著一榻一幾,榻上的“名卿海棠姬”斜倚著,身上僅披著一襲薄如蟬翼的紗裝,朗朗月下,肌膚隱約,曲線起伏分明,兩名小婢立在榻後,一個捧著小盤,盤內香菸嫋嫋,傳發出一陣陣好聞的除蚊菊的氣味,另一個手執明紗團扇,在輕輕揮拂,此情此景,其享受,直可羨煞神仙。
這名海棠姬,在十二金釵中,雖非頂尖兒的絕,然而骨勻亭,眉目解語,尤其是在月下,看上去分外人,談冶蕩,在十二金釵中卻鮮有足與比擬者,這時,她不理單劍飛的走近,玉腿一伸,向假山後面笑喝道:“別人想來本院伺候都想不到,叫你槌槌腿,居然推三阻四的,現在最後一次警告你,再不過來,你可當心點!”假山背後,應聲探出一張面孔嘻嘻笑道:“再等一等,捉到了就來,這一隻叫聲太洪亮,一定是員戰將。”語畢,頭一縮,又不見,原來這人竟是在捉蟋蟀。但是,單劍飛卻給那張一現而逝的面?l瞧呆了,那張面孔不是別人,正是小叫化舒意!
小叫化舒意顯然也已看到了單劍飛,頭剛縮下,一聲輕咦,驀又探了上來,誨棠姬敲著茶几道:“聽到沒有,你?”小叫化眼珠骨溜溜一轉,雙掌一按,輕飄飄,倒翻而下,眼角迅速一掃單劍飛,噙著一抹詭秘的笑意,轉對海棠姬笑道:“你腿又不酸,槌了有什麼意思,倒不如變個戲法給你瞧瞧。”海棠姬不悅地道:“什麼戲法?”小叫化喝一聲:“變來。”右手一圈,左臂一抖,向上舉而起,衣袖褪落出腕肘,腕肘間,花花綠綠的,赫然盤著一條青花蛇!
海棠姬一聲尖叫,急急以袖掩面,小叫化乘機向單劍飛擠了擠眼,放聲笑道:“我小舒出身丐幫,院主是知道的,嘍,怎麼樣?這一手還不錯吧?這就是丐幫弟子獨一無二的拿手好戲!”海棠姬怒叫道:“滾,滾,滾,快給我滾!”小叫化受驚似的喃喃道:“早知院主這樣怕長蟲,真後悔沒有摸把蝨子出來…”殊不知在娘兒們心目中“蝨子”之為物,其軀體雖小,事實上卻並不比“長蟲”
“可愛”多少。海棠姬一個哆嗦,周身不期然湧起一層雞皮疙瘩,雙手將臉孔掩得更緊,嬌軀扭曲,頭搖骨揚,兩隻白玉足擂鼓似的將一張涼榻跺得劈卜響,這一下,直“氣得她只有息的份兒,連喊也喊不出來!
小叫化舌尖一吐,溜之乎也!
單劍飛為之失笑,心想“真有這小於的…”他見小叫化溜得無影無蹤,不敢錯過機會,悄悄放下手中食盒,也轉身偷偷溜了出來。
穿越長廊,走近百花門,門外忽然傳來一陣低聲笑語,單劍飛不由自主地停下腳步。
但聽一名花隸低聲笑罵道:“小舒,你真的不說麼?”小叫化嘻嘻一笑道:“這種事是說得的麼?院靜更深,月下一榻橫陳,名花吐香,海棠盛放…嘻嘻…你柳兄素有‘金陵子’之雅稱,斯情斯景,難道就不能憑想象去體會麼?”那個被喊做“金陵子”的,嗓音有點乾澀地低聲又道:“小弟是指,是指…反應方面…想象中…該比普通…一般的…火辣些吧!”小叫化似乎搖一下頭,輕聲又道:“雙手掩面,又扭又叫的,一雙金蓮,還將涼榻擂得劈劈卜卜亂響,我騙你,我是孫子,這一小命都差點送掉呢。”金陵子喉頭“谷”地一聲響,似乎嚥下一口口水,接著有點不信道:“大夥兒進來這麼久,一個個胃口都給吊足,但是,這以前誰也投聽說真個人港,你小於怕是吹牛的吧?”小叫化不樂道:“你願做我孫子麼?”金陵子連忙道歉,隨後自語道:“是呀,我也這樣想的,既然招我們進來,應無口惠而實不至的道理,唔,以後有機會,倒不妨試試,很可能是他們那些傢伙膽子不夠…”單劍飛暗罵道:“這小叫化真會亂嚼舌頭子!重重一咳,大步踏向門外走去。
門外笑語,立即寂止,單劍一走沒幾步,忽聽小叫化於身後喊道:“喂,廚房的這位兄弟,你給我回來!”單劍飛皺眉回身,小叫化神氣活現地一抬下巴道:“明兒下半夜本俠值更瞭望塔,記住蒸一碗蓮子百合羹送去!”身旁一名臉孔發燒的花隸側目而笑道:“小舒,該補補啦!”胡駝子已有代,宮中自花隸以上,誰吩咐送東西,不論什麼時候,都得遵辦。小叫化不會無故逗他,選擇下半夜,要他送一碗蓮子百合羹去隙望塔,或許另有用意也未可知。所以,他回到廚房,便告訴廚房管事將此事記下。次夜,高喊過三更,單劍飛依約端了食盒,登上高足十來丈的隙望塔。
果如所料,刁斗中的小叫化見他到來,扭頭四下迅速而詳細的望了一眼,然後低聲笑道:“誰吃這勞子,坐下來,咱們談談。”單劍飛道:“胡駝子脾氣不好,廚房中也不一定什麼時候會有人去要這樣要那樣的,最好是長話短說。”小叫化點點頭,咬思索了片刻,忽然注目道:“你有沒有什麼口信要帶出去?”單劍飛微吃一驚道:“帶給誰?”小叫化笑道:“你為什麼混進來?當然是帶給令師他老人家了!”單劍飛自知失言,連忙掩飾道:“唔,這個,在目前…”搖搖頭接道:“等些子再說吧。”眼一眨忽然問道:“縱有口信你又怎麼個帶法?”小叫化神秘地一笑道:“很簡單,最近這三兩天之內,我小叫化要抱歉了…”單劍飛想及一事,於是整了整臉道:“口信沒有,有一事你可得記取,那便是小弟奉命來此的秘密,你可洩不得!”小叫化點點頭,忽然嘆了口氣道:“‘花符’再現,五劍派掌門人為維護全派生命忍辱自絕,無疑是為了刺令師‘七星劍’出面過問,不意事過去這麼久令師他老人家卻依然音訊杳然…”單劍飛到很難過,但是,對這些,他比小叫化知道的更少,小叫化還可以發發牢騷,他卻連想知道得稍多一點都沒有機會。
小叫化又嘆了口氣道:“自少林一會後五劍派門下之士已暗組‘萬劍會’,本幫亦聯絡其他門派籌組‘護劍會’,而理應主持此事的‘七星’門下到目前為止還才見到你一個,而你兄弟的態度卻又如此這般的…”單劍飛丁口氣,緩緩說道:“各人有各人的處境和痛苦,有些事顯而易見,有些事卻不易為人所知;歷史是面鏡子,時一久,是是非非,都會徹照無遺的。小弟雖是七星門下,在目前不便多說什麼:舒兄出去,不妨這樣轉達:事關武林公義,凡我武人,人人有責,不必寄望於渺不可見者,足資信賴之人不妨相信到底;不勝正,乃千古不易之理;俗語說得好:路遙知馬:力,久見人心。七星門下何以至今不見動靜,總有令武林中明;白的一天謹祝舒兄一路平安!’三天後,聖宮中發生兩件大事:第一件:出身丐幫的一名花隸突然失蹤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