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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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偌大的辦公室裡一片寂靜，除了翻動文件的窸窣聲響，再也聽不到其他聲音。

秘書靜靜的杵在原地等著，直到趙睿愷將手中最後一份文件簽妥，她才小心翼翼地開口問:“總裁今天還要留下來嗎？”自從趙睿愷在半個月前回公司後，立即投入工作。

他如此積極，秘書並不意外，意外的是他對於那些不斷併、利字當頭的商業行為，不再有旺盛的企圖心。

連以往在工作之餘常教她以利益為考慮，約哪個企業千金共進晚餐的活動，也一概沒有再安排，吃、睡、工作都在這間將近二十坪的總裁室裡解決。

表面上看來，趙睿愷與以前沒啥兩樣，但身為在他身邊工作了十幾年的秘書，她看得出被部屬們戲稱為魔王大老闆的他心事重重，在那強勢沉穩的神情下，其實是藏著憂鬱的。

這樣的趙睿愷著實讓人到不安，因為這樣的他完全不像處事果斷嚴厲、行事幹脆的魔王大老闆，只是，即使看穿老闆的心思，秘書也不敢多說話，只善盡自己的職責。

趙睿愷連頭也沒有抬，直接開口道:“明天是週末，你先下班吧，不用管我。”沒想到魔王大老闆也會有大發善心的時候，以往即使是假她也需要待命，讓魔王大老闆隨傳隨到。

得到休假令，秘書難掩喜地帶著他簽妥的文件走出總裁室。

待秘書一關上門，趙睿愷便往後倒在皮椅上，疲憊地了眉心。

離開陶雨諾後，他一直睡得不好，總是作奇怪的夢，夢裡，穿著清朝服裝的陶雨諾總是以她那雙含怨帶愁的眼睛幽幽瞅著他。

那模樣可憐得惹人心疼，讓他心裡充滿無限懊悔與愧疚。

他本不知自己為何懊悔，為何愧疚，當他想開口對她說些什麼時，黑的夢魘即宛如大般襲來，徹底將他淹沒，沒多久他便醒來了，醒來後卻更覺疲憊。

趙睿愷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作這麼奇怪的夢，卻無法否認，他對她的思念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思念她的覺像有塊大石頭壓著心口，讓他十分難受。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

他的心被她佔據了一角，沒有了她，讓他到前所未有的孤獨，缺了一角的心湧出一股說不出的莫名失落。

所以他決定儘快把之前失憶時所累積的工作處理完，然後趕緊去找她，就算只是遠遠的看她一眼也好。

這樣如此眷戀、想念著一個女人實在不是他的行事作風，但她像魔魅一般，把他緊緊纏繞，讓他變得不再像自己。

或許在落海後被她救起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不是以前的趙睿愷了。

但是為了她，他甘願變成這樣的趙睿愷！

陶雨諾才打算要振作，但沒想到在與編輯講完電話後沒有多久，她的老病就發作了。

她到頭暈，天旋地轉的覺讓她知道這不是冒，而是由疲勞與壓力引起的耳內不平衡。通常她只要去診所吊瓶點滴就好，但這會兒她一站起來就暈，哪還有力氣去看醫生？

最近為了趙睿愷，她子過得恍恍惚惚，還推掉了幾件案子，當了好一陣子活死人，夜裡更因為少了他的體溫，總是睡不好，她想，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她的老病再次發作。

毫無預警的眩暈來得很急，陶雨諾可以覺周遭的景物不斷轉動，連閉上眼睛仍覺得天旋地轉，只要一動，眩暈的覺就更加嚴重。

沒辦法去診所打針，她將醫生之前開給她的止暈止嘔藥吃下後，躺在上靜靜躺著休息，躺久了，她索睡去，決定等補足了睡眠後狀況若沒有好轉再去診所一趟。

陶雨諾不知睡了多久，忽然覺有人摸著她的額頭，那雙手厚實溫暖，大得能將她的臉遮去三分之一。

她模模糊糊地睜開眼，眼睛還沒能適應房中暗下的光線，只看到一團有著寬肩的高大身影。

“你病了嗎？”趙睿愷一回到這個他住了好一陣子的家，一股說不出的懷念湧上心頭，讓他忘了按門鈴，直接拿出鑰匙開門進屋。

走進屋裡，他沒見到陶雨諾，上樓來到她的臥房，才看到她微蹙著眉躺在上，一頭披散在枕上的墨髮，將她的小臉襯得毫無一絲血。

她這模樣讓趙睿愷的心立即揪緊，悶悶地發疼，他忍不住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她卻在這個時候睜開眼看著他。

那飽含著擔心的聲音低沉沙啞，但陶雨諾馬上就聽出那是屬於誰的聲音，心裡再次翻騰。

是他…逐漸適應光線的眼睛終於看清楚他的樣子，確定了她的猜測。

沒有印象裡輕自然的髮型，他刻意上過髮蠟的發讓他看來一絲不苟，身上穿著燙得筆的黑襯衫，襯得他更為英俊，但又顯得凌厲。

眼前的這個男人，像是她所想念的那個人，又像不是，那不確定的覺讓陶雨諾剎那間淚水盈眶。

或許是夢，他才會出現在她的眼前…見她落淚，趙睿愷再也無法維持冷靜的神情，手足無措地開口:“你不想見到我，我會馬上走。”

“不…”既然是在夢裡，她就什麼都不用考慮，只要誠實地順從自己的心就好。

“抱我。”她好想念他的懷抱，厚實的膛寬大又溫暖，比任棉被都還要溫暖。

雖然夏天的腳步尚未遠離，兩個人抱在一起一定會更熱，但陶雨諾就是想要被他抱著，無比渴望。

聽見她的要求，趙睿愷皺眉替她擦去額頭上的冷汗。

“我帶你去看醫生，你的臉很不好。”雖然他很想順著她的話緊緊地抱住她，但她看來如此虛弱，他怕自己一抱住她就會把持不住對她的思念。

再加上兩人還未冰釋前嫌，他若乘機對她做出什麼事，說不定會因此將他們之間的關係得更糟。

以為自己是在作夢，陶雨諾拋開了現實裡與他的芥蒂，吐出夢囈似的呢喃。

“沒病，我要你抱…”或許是因為個的關係，在兩人十分親密的那段時間，她也從不曾向他撒嬌，如今她這難得的舉動直戳他的心窩，而且此時的她多了一種讓男人無法抗拒的嬌憨，讓他完全無法招架地拋開理智，上張臂將她小心翼翼的緊緊抱在懷裡。

當她嬌軟的身體貼來，趙睿愷近陰霾的心情豁然開朗，心口缺了的那一角彷佛在瞬間跟著被填滿，讓他莫名的動，眼眶燙熱。

他一靠近，陶雨諾一聞到他身上悉的氣息，覺他的體溫透過襯衫，讓她孤單寒涼的心溫暖了起來，原本冰冷寂寞的世界在瞬間變得安全、寧靜而溫馨。

如果可以，她多想永遠賴在他的懷抱裡…趙睿愷垂眸看著她像是抱住海上的浮木，在他的懷裡蹭了蹭，直到尋得舒服的位置，嘴角跟著揚起幸福無比的笑。

看著她臉上久違的甜笑，他的心揪得發疼，幾乎可以確定，她若不是睡得糊糊，把他的出現當成作夢，就是真的病得胡塗了。

剛剛摸她的額頭，她並沒有發燒，所以他猜想她應該是睡糊了。

趙睿愷不打算打破這一刻的美好，就算她柔軟的嬌軀貼在他懷裡，輕而易舉就擾得他血脈債張，他還是不敢放縱。

他也極渴望與她相擁而眠，需要她的體溫來撫他這段子一直無法溫暖的心。

所以，這會兒就讓他抱著她，什麼都不想，好好睡上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