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不見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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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馬琳說的。”
“…切,她說的你也信啊,你白痴啊!”邵光一橫了我一眼,可注意力終於轉移到我身上來了。
“為什麼要相信一個你從未見過面的人?你還真傻啊…”還真是服了他,才說幾句話,就句句都在罵我笨。我哪笨啊,我心中只是對他所謂的愛猶疑不定,不是有句話叫做‘事情關己則亂’嘛,否則我還用得著問他?
“你說啊,他到底喜歡的是我,還是那個沒見過面的女生?”
“廢話,他說喜歡你就是喜歡你,還用著想那麼多幹什麼?”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要不你直接去問他啊…”要是我能直接開口問他,還用得著來問你嗎?我冷冷地瞥了邵光一一眼,看樣子他也聰明不到哪兒去。
“我說妹子啊,當一個男人說他喜歡你的時候,他就是喜歡你,當然…也有例外的。不過至少我和張振宇都是一樣的,否則也搞不到一塊去。張振宇,我敢跟你打保票,他90%是這樣子的。”
“嗯,那我出去了。”90%是這樣的?那還有10%的例外呢!算了,看在邵光一信誓旦旦的面上,就相信他吧,10%和90%比起來,還是有很大差距的。
第二天,我請韓水凝幫忙告訴張振宇,我在圖書館等他。韓水凝回來告訴我,張振宇聽說我約他去圖書館的時候,臉上表情簡直是喜笑顏開。末了,韓水凝臨走前,還回頭嘲笑我說:“你終於開竅了。”她這句話得我極不好意思,只覺得臉頓時像火燒了般滾燙。我瞪了她一眼,恨恨地說:“臭丫頭,看我
後怎麼整治你。”她遠遠地向我做了個鬼臉,邊跑邊笑道:“你來啊,你來啊,看看你能怎麼整治我。”話音未落,她的腳下一滑,摔了一跤。
看著她的樣子,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看樣子老天都看不下去就決定幫我了。
韓水凝從地上爬起來,然後跺了跺腳,對著我嚷道:“他說了,不見不散。”然後一臉氣憤地拍了拍部髒土後離開了。
我來到圖書館,圖書館裡十分安靜,除了一兩個人還在那裡翻資料外,所有的桌子都是空的。我挑了初次與他見面時坐的那個桌子坐了下來,見他還沒到,於是便借了幾本資料書隨便翻了起來。
等了一會兒,我抬頭看了看天,時間尚早。於是我又開始埋頭翻閱資料,而當我再抬起頭時,天
已經微沉。我看了看手錶,時間過得很快,眨眼間兩個小時過去了。我有些不安起來,難道是戲劇社排練的事情搞晚了?已經到了12月的上旬,正是戲劇社排練緊張的時候,也許他在忙正事吧。我埋下頭繼續翻看資料,卻發現自己怎麼也靜不下心來,看了半天,資料上的字卻一個也沒看到心裡。我強迫自己定下心,這時圖書館的燈開始亮了。我望了望四周,看書的人走得已經差不多了。
這時管理員走到我跟前“你是周潤熙同學嗎?現在已經收館了,請你明天再來。”啊,已經這麼晚了,都到圖書館關閉的時間了。我朝管理員點了點頭,把書收拾好遞給她,將她遞還給我的學生證收好。這時聽到她說:“周潤熙同學,你很認真啊。我在這裡觀察了好久,你一直埋首在資料裡。”
“啊…哦…”我不好意思地朝她點了點頭,拎著書包離開。
她回禮道:“歡你再來。”我點了點頭,走出圖書館的大門。
我向四周望了望,張振宇還沒有到,我想可能是戲劇社真的走不開,就決定到戲劇社去找他。圖書館通往戲劇社的道路只有一條,我與他肯定是不會錯過的,於是信步朝戲劇社的方向走過去。
一路上,偶爾看到三三兩兩的學生擦身而過,似乎正著急地向圖書館方向奔去。其間我聽到一個學生在那說:“剛才又出新聞了,據說又有人跳‘雪湖’了。”我笑了笑,管他是誰呢,多半是個不相干的人。至少有一點能確定,那個跳“雪湖”的人不會是自己,也不會是張振宇。
我來到戲劇社門口,看到邵光一正在鎖門,而韓水凝站在一旁陪著他。
“嗨,韓水凝,哥,你們剛完啊?”邵光一抬頭見是我,於是點了點頭,然後朝韓水凝說道:“喂,韓水凝,這個鎖怎麼這麼難鎖啊,鎖裡面要上點兒油了吧,你看,都鏽得轉不動了。”韓水凝見邵光一鎖門鎖得費力,便應承道:“嗯,知道啦,明天找人來一下吧。”
“算了,等你,你明天肯定忘了,還是我明天來
吧。”
“好啊,”韓水凝瞄了他一眼,又轉過頭來看著我說“喂,周潤熙,約會約得愉快吧!”
“沒有啊,我還正準備過來問張振宇是不是才走呢?”
“你沒碰到他嗎?他走了快兩個小時了。”韓水凝一臉奇怪地望著我。
他走了快兩個小時了?我在圖書館等了他近三個小時了啊,那他去了哪裡?他本沒有去圖書館?
“韓水凝,他知不知道我在圖書館等他?”
“知道啊!連今天的排練也只是打了個招呼就走了呀。”那他去了哪裡?難道臨時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開始有點兒擔心,於是笑著對邵光一道:“我還是在圖書館門口等他吧,免得到時候錯過了就不好了。”邵光一看著我說:“要不要我陪你等?”我擺了擺手道:“你陪韓水凝回家吧,然後自己回家吃飯。”邵光一點了點頭,然後摟著韓水凝的肩膀走了。我又折回頭往圖書館的方向走去。
道路兩旁的燈已經開始亮了,一路上仍舊沒看到張振宇的影子。我開始有些擔心,他不會真的出什麼事情了吧?想著剛才路過時聽到的那則新聞,我的心開始有些慌亂,那個跳入“雪湖”的人是男是女?該不會跳下去的是張振宇吧?不會的,怎麼可能是他,沒有理由會是他啊,他曾經說過他絕對不會跳入“雪湖”的,我安著自己。可腦子仍舊往上面轉悠,總覺得剛才那個跳入“雪湖”的人真的是張振宇。
我來到圖書館門口,圖書館的大門已經關了,我只好站在圖書館的階梯口。天已完全暗了下來,通往圖書館的路上一個人也沒有。
我站得有些累了,於是將書包放在階梯上,自己坐在書包上。
夜晚的風颳得猛了起來,我覺得有些冷,肚子也餓了。我看了看手錶,已經7點半了。他怎麼還沒來?都已經這麼晚了,他不會不來了吧!可是他說了大家不見不散啊,也許他正在趕來的路上,也許下一分鐘他就會出現在我的面前。
遠處的枯樹在燈光下顯得有些猙獰,我坐在階梯上不敢動,靜靜地等著張振宇的到來。
風好像無孔不入,我開始覺得有些冷,我想可能是因為我肚子餓了的原故。我緊緊地抱著自己的身子蜷坐在那裡,聽著風不停地呼號著。原來等人的滋味是如此的難捱,我凍得開始鼻涕了,鼻涕似乎很快結成了冰。我坐在那裡一動也不想動,只覺得如果再動一下,我就沒有更多的熱量支撐到張振宇來了。
我好餓呀,餓得想睡覺,現在幾點了?是不是已經很晚了?我不能睡覺,如果睡著了他來了,那不是就錯過了嗎?不能睡,絕對不能睡,可是我的眼皮好沉、好重,我真的好想睡覺。
遠遠地我望見一個人朝我跑過來,那是張振宇嗎?我撐起身子想站起來,可是腿使不上勁兒,剛一站起來,又跌回原位。
原來不是他,是邵光一,是我哥。
“哥,我好冷。”
“傻丫頭,我們回家去…”邵光一二話不說,拿起階梯上的書包把套在脖子上,然後一把背起我,朝回家的方向走去。
我好想睡,靠在哥哥的肩頭,耳邊似乎傳來哥哥的呼喚聲:“周潤熙,堅持住,千萬不能睡…”我極力想睜開眼睛告訴他,我不會睡著的,但是身體的疲憊使我本連說話的勁兒都沒有了。
我輕似蚊蟻似地“嗯”了一聲,然後又垂下頭。
“不能睡,周潤熙,快到家了,家就在前方,你看家裡的燈正亮著呢,媽媽還在門口等著你呢…”我費勁兒地抬起頭,不遠處的家門口一個人站在那裡,我知道那肯定是媽媽,媽媽在門口等著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