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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同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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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府的後花園,被一層薄霧籠罩,霧中的花朵,帶著珠,在這晨曦中展開睡顏,又是一個美麗的早晨。

繡金錦袍的男子坐在榻邊,一身清朗的氣息,如輕風轉,優雅高貴的身姿,葳蕤生光,畔一抹淺笑似是傾盡所有柔情,幽譚雙眸瞬也不瞬地凝視著躺在榻上的人。

那人鼻息均勻地睡著,玉白的臉頰因為睡而帶上一團紅暈,長長的羽睫輕合,令人忍不住想親吻那對緊閉的雙眸,那睫的觸一定很可愛,溫潤直的鼻下,紅輕翹,好似要勾引人去親吻。

鬼使神差地,手指撫上那人的臉,柔膩細滑的觸讓他貪戀的撫了又撫。

回來鹿城這幾,他強行將她留在將軍府,也不知是他這四弟人緣好,還是有著什麼魔力,總之,一會兒不見,他便想得慌,總是要無時不刻能見著他的身影,才會安心。

臉上似有羽拂過,泛起微癢,睡的人不滿地嘟囔了一句,向臉上拂去,當手拂到一溫熱物體,驚得即刻由夢中醒轉過來。

張開雙眸,驚見來人。手中抓著來人的手指,傻愣地瞅著。

來人一聲悶笑。

無法確定地,將來人的手指送到自己口中,狠狠咬了下去。

“啊臭小子!看我不打你股!”來人嚎叫了一聲,快出滿布牙痕的手指。

“啊!二哥!真的是你呀!你如何進來的?”終於清醒的衛子君驚問道。

李天祁嗤笑了一聲,朝窗戶努努嘴。

衛子君看了眼敞開的窗子,頓時哭笑不得,堂堂晉王,一國皇子,就這樣登窗入室,居然做起這等賊人的勾當,到底何事竟叫他如此不耐?

打從餘杭回來,便被他留在這裡,她想想也便由著他了,畢竟,他呆不上幾了,在這有限的時間,大家只求能多聚聚了。

“二哥有急事嗎?”將被子拉起遮住口“二哥先出去,等我穿衣。”

“沒有,我想過來和你睡會兒,”說罷,不但沒有出去,還脫了靴,躺了下去“哎呀,好累,一大早便來了,你卻睡得象頭豬,害我坐在這裡等了半個時辰。”

“你等了半個時辰?一直坐在這裡?”衛子君覺後背冒出絲絲冷汗,這半個時辰裡,她沒踢被子吧?

人都說練武之人會時刻保持警醒,便是睡夢中,也是多生了一隻眼睛的,可是她為何從來都是倒頭便睡?並且睡得死沉,毫無練武之人的風範,許是這心思太過純淨了,無愁無恨的,這睡夢也是無比香甜。

“是啊,你這小豬。”聽聞他透地回答,不帶一絲雜質,心中稍安頓。

眼看著他毫不客氣地擠了進來,衛子君被得不得不向裡靠去“二哥,你回去睡吧,這樣睡不踏實。”李天祁並沒有理會她的話,掀起被子鑽了進來。

“二哥不可…”衛子君驚呼一聲,向外爬去,卻被李天祁攔一把撈了回來。

“同為男人,有何害羞?”並不理會她的掙扎,只是將被子拉到她的下頜“蓋上被子,早晨空氣涼。”後背貼上的火熱的身軀,令衛子君身體一僵,隔著單薄中衣傳來的灼熱體溫,讓臉也跟著一起燒灼起來。雖說這幾,秉燭夜談,盡興之時,不捨分離,也會有偶爾的同榻而眠,但沒有蓋同一張被子啊。可此時這又算什麼狀況?

想了一會兒又覺得自己小氣了,二哥既是坦坦蕩蕩,她又何苦小人之心。

如此一想,心倒踏實下來,居然睏意襲來,便懶得再說。

閉眼,卻見李天祁扯著她的被子,放在鼻下,不停的著鼻子。心下微驚,莫不是自己的被子有何異味?素來潔淨的她,生厭惡異味,若自己的被子有味道,那不是羞死人了?

不做細想,也扯了被角深深一嗅,並未有何不好的味道呀,只是他…

“二哥?怎麼?”見他依舊不住地著鼻子,心中有些不安。

“暗香疏影,蘭蕙香幽,如浴蘭湯兮沐芳。連這被子都有如此幽香!聞了便想睡了。”李天祁嘆了聲,將被子向上一拉,矇住了頭。

香味?她怎麼不覺得?

這一覺睡得香,直到巳時方醒了過來。

李天祁醒來一句話就把衛子君嚇了一跳。

“子君,以後我搬來與你一起睡吧。”猶記得與子君一次同,眼見著他躺在身側,那份新奇不安刺著他,那美玉般溫潤的一張臉,不時地晃入他的眼中,饒是明知他是個男子,卻也令他心神恍惚好久,輾轉反側,竟是半宿未眠。

而今,二人得有如親兄弟,躺在子君的身邊,不再拘謹,反而異常的安心,每次的同塌而眠,每次都睡得出奇的香甜,這是他與任何人同睡也找不到的覺。

從小便失了母愛的他,從未有過安心而眠,直到與子君一起,卻找到一種,漂泊的人終於找到家的那種覺。

這種覺也令他有些恐懼,唯恐自己生出貪戀,恐身邊那人突然離開,將他重新拋回冰冷的世間。

他也曾試圖理清,到底是什麼讓他如此戀他的榻,是因為他身上有著某種氣質引他嗎?還是他待人的柔和與仁義?或是他的才華令他喜愛繼而喜歡接近?抑或是他身上的某種氣息?

也許都不是,也許都有。這也許就是他有事沒事的,便賴上他睡一覺的原因。

“二哥,萬萬不可,二嫂怎麼辦?”衛子君聽聞此言,連忙拒絕,他可不能過來,那會要了她的命。

“她一個睡呀!我向來睡不沉,你這被子的味道能讓我睡得沉。”衛子君聞言,不待細想,一個反應就是將被子團了一團在李天祁懷裡“二哥,這被子送與你了,你馬上抱走。”李天祁愣怔地望了衛子君半晌,放聲大笑起來。

衛子君亦覺得自己的反應有些滑稽,不由也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想起一件事,從懷裡拿出兩千兩飛錢“二哥,這是還你的銀子。”

“噢?”李天祁看了眼飛錢,笑道:“你不是幫我送人了嗎?”

“二哥,那是小弟的玩笑話,那銀子雖的確是為你準備,但沒經你的同意,怎能幫你送人,這個才是給你的。”衛子君將銀票在李天祁手裡。

“就算還我也好,可是子君,二哥只給你拿了一千兩啊,緣何準備這麼多?”

“二哥助小弟於危難,自當加倍奉還!”

“哈哈哈…”李天祁大笑出聲,伸手捏了捏衛子君的臉頰“想不到子君你倒很會經商,短短時,便賺了這許多。不過那銀子當初便是給了你的,二哥又豈會要你還!拿回去吧!”他這四弟當真可愛,言而有信不說,又知恩圖報,看似幼稚的還錢行為,卻包藏著他多少真心!他這四弟,這一生,他疼定了。

“二哥,子君知道,這區區兩千兩對你來說微不足道,但小弟有言在先,又豈能言而無信,你總不能讓小弟欠債吧。”她可不想欠任何人的錢,即便這些錢對他算不得什麼,也是要還的。

“那就欠著吧,先幫二哥收著,也許有一二哥落魄會用得著。”李天祁拿起飛錢的手伸向衛子君的前,想著幫她放入懷內。

衛子君大驚“二哥,我自己來,自己來!”李天祁由榻上抱起了被子。

“走吧,去膳房用膳。”衛子君當即瞪大眼睛“二哥?你當真要抱走啊?”

“當然!你不讓我睡在這裡,我自是要抱走!”一本正經的回答,毫不含糊,居然還把臉埋進被子,又嗅了一下。

衛子君望著他那幅樣子,頗無奈。那被子被她蓋了幾,自是沾染了她的體味,只是,被窩的味道,能好聞到哪裡呢?她這二哥該不是有什麼怪癖吧?

於是,她想起了大學時男寢的一個變態,專門收集女人的臭襪子,不臭的還不要。想著想著,一絲隱忍的笑容掛上嘴角。

隨身跟了上去“二哥,你要襪子嗎?”

“什麼?”

“哈哈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