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敗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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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又是紛雜的夢。夢中，李天祁在憂傷地呼喚:“子君…”她的心很痛，她想走近他，想安他，在就要走進他的一刻，他的嘴角溢出大片的血跡衛子君突然驚醒，一顆心在撲通撲通地跳。二哥？他怎麼了？他會不會沒有收到她的信，會不會已經出兵來了這裡？如果按時間來算，吐蕃求援的人應該已是到達大昱了。

心中亂作一團，如果大昱的人馬真的來了，那麼必是全軍覆沒，她必須想辦法，讓吐蕃的計劃擱淺。

計劃是吐蕃大論祿東贊提出的，如果讓松贊干布懷疑祿東贊，那麼必是連同他的計劃一起懷疑。唯一的辦法，是在祿東贊身上做文章。

吐蕃的大論，是百官之，諸官之中，大相最尊，事無大小，必出於宰相，便宜從事，而居萬人之上，一人之下。並且祿東讚的確有才華，有了他，吐蕃才得以更加強盛，如果能夠讓祿東贊失去他的地位，那麼對吐蕃無疑是個沉重的打擊。

衛子君坐起身，點燃蠟燭，拿起扔在榻上的外袍，由外袍的衣袖偷偷出一封公文。這是她在祿東贊辦公的地方順手牽羊拿來的舊公文，上面有他的筆跡與印章。

她從被子下面拿出一隻箭頭，那箭頭已經被她在石頭地面磨的很尖銳。她的身邊，是沒有任何武器的，松贊干布將她看得很嚴。

她拿出一塊偷來的石料如今，她真是成了名副其實的小偷，連這箭頭也是偷偷藏起來的。

衛子君拿起箭頭在石料上刻了起來，好在，她是學藝術出身，雕刻技術、；臨摹能力，都是異常出，鋒利的箭頭在石料上划起片片細小的石渣，一會兒，一塊方印的雛形便出來了。

就在她細細雕刻之時，門外傳來一聲響動，衛子君心中一驚，手上一滑，箭頭滑出石面直接戳到左手食指上，晶瑩的血珠瞬間冒出了出來。她飛快地鑽入被中，伸出一隻手臂擋住眼睛，屏住了呼。

房門，被吱呀一聲打開了。順著手臂下的縫隙，看到一身藍綢緞長袍的下襬，一對翹尖花錦緞靴子。這身藍緞袍子，在白裡，松贊干布穿過。衛子君緊緊攥住箭頭，呼微亂，他來做什麼？莫不是看到自己鬼鬼祟祟在刻印章？

松贊干布緩緩踱到榻邊，靜靜地站在衛子君面前，細細地看她。

衛子君閉緊了雙眼，出均勻的呼聲。

稍後，一雙大手拂上她的下頜，輕輕的，向上滑去，在上連片刻又滑上鼻尖，糙的指腹細細描繪著溫潤直的鼻樑，又滑了下來，落在上輕輕捏。

衛子君覺自己快要窒息了，連呼也幾乎無法保持順暢。

擾亂人心的大手又滑上了下頜，接著滑下頸項，在下頜與頸項之間優美的曲線上來回摩挲滑動。良久，他終於鬆開手，一陣窸窣的響聲，松贊干布在衛子君的旁邊躺了下來。他緊緊貼住了衛子君，大手攬上了她的。衛子君心底一陣哀叫，他不是要睡在這裡吧。

衛子君簡直要憋瘋了，他的臉緊靠著她的，雖然中間有一條橫亙的手臂，但他的鼻息還是噴在她的臉上，讓她憋悶的要死。任是誰也不喜歡將別人鼻中呼出的廢氣再入自己的鼻中。而且，更要命的是，他的手撫上她擋在眼前的手臂，在那纖長細白的手臂上不住的撫摸起來。

忍無可忍的衛子君，假裝睡夢中一個翻身，便轉過身去，不但拉開了兩人的距離，還將脊背送給了松贊干布。

突然，松贊干布出一聲低笑“終於忍不住了？”衛子君猛的張開眼，眨了眨睫，他知道她沒睡？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

“哪個睡覺的人心跳得那麼響，我都能聽到了。”松贊干布將頭貼近她的後背。

“我讓你害怕了嗎？”

“只是不知贊普深夜來此，所為何事？”衛子君依舊揹著身形不回頭。

“我是來告訴你，大昱十萬人馬已經出了，沒幾就會到了，我們約定的事情就會達成，屆時，你命人帶領你西突厥的人馬與我的一起直取大昱。”衛子君鄙夷地輕撇角“贊普又開始說笑，我始終被你囚，若我的人幫你打下大昱江山，你卻依舊不放我，我又該如何？”

“但你別無選擇對嗎？除了與我合作，你便是死。”

“但我可以選擇我一個人死，而不是要我西突厥的勇士為我陪葬。所以，我只會出謀劃策，助你討伐大昱，而不會出兵。如果贊普喜歡西突厥的土地，就自己去打吧。”

“好吧，是我得寸進尺了。”松贊干布坐起身，整理下衣襟便離去了。

衛子君側耳聽著腳步音漸漸遠去，快地翻身起來，繼續雕刻手中的石料。

一方石印刻出，她輕輕展開一張紙。此時的吐蕃，大部分地區還在用間牘刻字，只有這些貴族，才可以用紙，這些紙張很珍貴，都是由大昱輸送進來的河西漢地所造用紙。

衛子君時刻提防著外面的動靜，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來的。但是這門，是沒有門閂的，侍衛早晚站在門外，松贊干布想來，隨時都可以來。只有在她沐浴的時候，才有女奴在一旁把守著。

她快地仿照祿東讚的字體給大昱天子寫了一封信，而後印上刻好的印章。匆匆入一個信封內封好，將信件送到燭火上點燃，待信燒燬了大半之後，將火吹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