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林子裡有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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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子奼離開了紫陽殿,因為要吃湯藥,龍煜送著她到了殿門口,又狠狠齧咬了一回她的耳垂方才放她走開。
一路上煙雨濛濛,整個皇宮都被籠罩在一片水霧裡,顯得那麼纏綿緋惻糾纏不糾,便是連人的心在雨裡也顯得好像幽怨了許多。好在兩宮之間有著長廊相接,雨粉飄灑不到的地方到底看起來讓人覺得心裡乾了些。
到了宮門前紫珠已經了出來,她身旁還跟著偷跑出來的龍琰,龍琰趕著她叫“姨姨”兩人望見她額間的刺紋都不驚奇張大了眼睛。她心事重重的點了點頭,蹲下身子拍了拍龍琰的臉蛋,什麼也沒說,起身進了內殿。面前的孩子的是秦子嫣的孩子,她不知道他為什麼會與她這麼親近,秦子嫣的一切,她一點也不想親近!
…
她若是秦子嫣,他只怕早已經不在了!
回內殿的路上她咬緊了牙關,沒有人看得出她此時內心的各種情緒,仇恨,恐慌,失落,矛盾,就像各種各樣的食材煮成了一鍋粥似的,分不清哪樣是哪樣。
“小姐!”喜兒聽見她回來,從旁邊側殿裡走出,望見她額間的金焰也是一怔,還好奇地上前仔細看了看。
“這朵焰花紋得真細緻…這麼一,倒顯得人有威風多了。”她一臉輕鬆的說著,沒注意到子奼的神。子奼微蹙了蹙眉,偎到榻上假眛去了。
“喝完藥再睡吧?”喜兒見芳兒。端了湯藥上來,便輕輕拍了拍她的手臂道。子奼頓了頓,緩緩坐了起來。芳兒是個十四五歲的小宮女,平裡大約沒見過什麼大主子,到了浣溪宮當了兩個月差也還是一副怯怯的樣子。
這幾更是有些小心翼翼。好在。子奼和喜兒都好像沒注意似的,接過藥就服下去了。
拿著空碗出了門,芳兒深了一口氣。
喜兒收回目光,拿著方雪白的。絲絹遞給了子奼。這幾天都是這樣,羅宜開了藥,芳兒在廚下仔細的熬了再端來,好像一點也沒有什麼不妥。
晚膳後看了陣書,子奼便定時定刻地睡了,只是在。上輾轉了半夜又無眠,到了夜午時見窗外月漸白,索披衣坐起。
就著屋裡微暗的珠光,到了廊下,卻見雨已停了,樹。葉在宮燈下發著晶亮晶亮的光。時值五月中,即使是夜深時也不覺得天涼,子奼伴著欄杆坐下,側身望著天外皎潔的銀盤,安靜得像個渴望神話裡仙境的孩子。而宮裡四處也皆一片安靜,除了時而在外巡邏的侍衛,便只有草叢裡鳴叫的蟲兒。廊外種著一叢牡丹,斗大的花朵甫開就經歷了一場霪雨,顯得破敗不堪。
子奼提裙下了石階,憐惜地將它捧起放回廊下。
剛一站直身子,她就蹙了蹙眉。安靜的庭園裡除。了蟲鳴,她好像還聽到了一陣別的輕微的聲響,似乎…是什麼經過時掠動了園裡枝葉的聲音,因為有滴撲欶欶地落下。
回頭警惕地望。瞭望園中,牆角那邊果然有樹枝異於常態的擺動。難道那裡真的有人?她心裡一沉,驀地想起那時龍煜說過,有人潛入了御書房留字,而那人至今也未曾查到是誰…能準確的知道去洛陽半路上有人埋伏,那他會是什麼樣的人?有了館陶宮那次事件,她不由得提防起來。
但是,她不想打草驚蛇,眼下在這裡,她諒也無人敢來刺殺她,龍煜在宮外加強了侍衛巡邏,只要她一叫,刺客的劍還沒有到得她的口,侍衛們就會立即衝進來營救。那麼…她沉片刻,接著以無比從容的步伐走向了原處坐下,雙手扶在欄杆上,眼睛看似是望著花木出神,實則一絲不放鬆地注視著那邊的動靜。
然而等了約有半個時辰過去了,那邊卻沒再也沒有動過,她不由起了疑,難道只是她的錯覺?坐直身子又等了一陣,還是沒有動靜。於是站起身來,提著裙襬小心地下了門廊。
月靜靜照耀在大地,溫柔得像最舒服滑膩不過的絲綢,樹枝落在溼漉漉的地面上,便如掉到了鏡子上似的,明晃晃的一片白。子奼咬著牙,小心地挑開了面的一片枝椏,顯lou在面前的只有一堵院牆和數株花木,本沒有什麼人的影子。子奼皺了皺眉,難道真的是她的錯覺?
嘆了口氣,扔了手上的枯枝,打算轉身時,卻瞄到牆角下兩汪淺淺的水!她驀地睜大了眼睛,那明顯是兩隻男人有腳印,也許還站了好一會兒,所以那腳印裡才盛滿了水!
她心裡忽地透出了一股寒意,猛然轉過身來,就要往大殿裡走去,卻在這時前面迅速滑來了一條拇指大小的繩索——能滑動的當然不是繩索!只消兩眼,她已經辯明那是條蛇!
“啊…”
“小心!”她正慌得要尖叫起來,整個身子忽地就猛地騰空而起——有人以不可思議的快速身法挾著她掠開了兩丈,到達了林間的開闊地!
她瞪大眼望著面前這個蒙著面的黑衣人,驚恐地往後退了幾步,那人定定望了半晌,忽然眉頭緊蹙地轉過了身。
“快進去吧!這裡危險,蛇是被人有意放的。”說著他大步往回走去,子奼跟隨他的目光一看,只見地上直楞楞cha著一把劍,而劍尖與泥土接碰處,赫然有條僵硬不動了的綠的蛇!子奼心中猛跳了跳,後怕不已。那人伸手把劍一拔,劍尖隨意一揮,那蛇便變成了五六段!
“你是誰?!”子奼見他要走,慌忙走上兩步去問。那人回頭看了看她,目光裡竟然有抹痛苦之!子奼吃驚不已,又道:“你究竟是誰?為什麼會在這裡?為什麼會救我?”那人把頭偏了回去,揹著她說道:“我偶爾路過,所以救了你。”
“不對!”子奼蹙眉反駁“你知道這蛇是有人放的,所以你一定不是路過…這裡皇宮又不是大街鬧市,你又如何路過?”那人背影一僵,半晌無語。子奼定定望著這道高大的身影,心裡雖然還是疑惑他的身份,但卻又生起了一些好,也許是因為他救了她,也或許是他的背影看起來太像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