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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5婉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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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婉清,——珠兒先出去吧!”娘挽著那姑娘到了子奼跟前,子奼一瞧,只見她粉面桃腮,顧盼離,生就一副嫋娜身段,著實是個千里挑一的美麗女子。於是也起了身,於燭光下更加仔細地打量著她來。

“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當看見她眉目間雖剛強明慧,但見著自己仍有些拘謹,於是含著淺笑,溫溫婉婉地問了一句,藉此讓她放鬆下來。

“奴家姓宋,賤名婉清,五月十五滿十七。”女孩兒盈盈一拜,想是見她雖然身著男裝,氣度高貴,卻又是個甚為親和的美麗女子,於是也迅速平靜下來。

子奼對於她的冷靜到十分滿意,看了娘一眼,也笑道:“你不用怕,我只是找你說說話,我姓孫,你若不棄,可喚我一聲姐姐。”在沒有確定用她之前,子奼還是謹慎地掩護了一下自己。

宋婉清微訝異,但是也大方地點了頭,在子奼引領之下於案旁坐下來。娘坐在一旁,望著面對面這二人,替她們斟了茶。

子奼捧著茶碗問道:“我聽娘說,你家兄長被官府誤判為了弒母的兇手,果真有此事?”宋婉清聽完,目中忿意頓起,但面上仍是儘量平靜地道:“祁州知府草菅人命,早已不是什麼新鮮事,我家兄長枉死,也怨不得人,誰讓人家是當官的呢?”子奼聽著這話,心裡已有了。底。於是沉片刻,又道:“這官場黑暗,歷代來向來如此。不說那山高皇帝遠朝庭管不著的地方,便是這京城裡,也是有著不少的貪官汙吏。有些人仗著有家世有後臺,在這長安橫行霸早已經得怨聲載道了呢!”宋婉清嘆了一氣,望著地上附言。道:“可不是?就是這天子腳下也是如此,更何況咱們那窮鄉僻壤?吃了虧,便也只好埋在肚子裡算了。”

“聽姑娘的談吐,文雅不俗,敢情。曾經讀過書?”子奼問。宋婉清低了頭,面上慚愧不已:“實不相瞞,家父在世時也是鄉試的秀才,在城裡大戶裡教人子弟。奴家幼時也跟著念過些詩書,只是實在拿不出手。”

“姑娘過謙了。”子奼道,卻又嘆息:“憑姑娘如此人品,足。可以覓個好人家託付終生,從此相夫教子,於這太平年間,也可安穩過下餘生,如何卻又入了這風月門來?”一句話戳中宋婉清的苦處,她抬頭苦笑一聲,望著。子奼道:“姐姐只道這太平年間好生活,可知我孤苦一人,本已定下親事,無奈夫家見我母死兄亡,早已經毀了婚約,另覓了室!姐姐且說,這天下男子,何曾還有什麼好的?這風月場裡固然汙濁,但莫非只由得人來玩我,而由不得我來玩人?我早已下了決心,拋卻這身子骨,隨波逐!”子奼聽罷,也不由怔怔地無語起來。這天底下喜。新厭舊之事,何處不曾有?便是那口口聲聲要守護她的那幾個人,不也是先後將她推開了一邊?於是心裡忽地也有些悵然,一時也說不上話來。

娘見狀,遂嘆。氣道:“生為女人,便已是註定了苦命,清兒也不必如此,人的命數都說不定。這邊失了塌,指不定那邊就得了幸,誰又知道呢?”宋婉清抿了抿嘴,低頭不語。

子奼復又抬起頭,淺笑與婉清道:“姑娘聰慧伶俐,斷非尋常女子可比。如今我這裡有一事相求,想請姑娘替我幫個忙,不知姑娘願否?”婉清看著她:“什麼忙?”子奼使了個眼娘,娘會意,起身與婉清笑道:“清兒隨我來。”婉清不明其意,卻也乖巧地隨著她入了屏風後。子奼安然坐於原處,執起茶壺又替自己斟了茶。

沒多一會兒,娘便挽著婉清一道走了出來,子奼瞧她們的臉,卻是一臉平靜,看來像是已經談妥了。重又坐下之後,婉清猶疑地捏著裙襬,像是有話要說。子奼道:“姑娘若是有話要問,直說無妨。”

“唔。”婉清點了頭,大大方方說道:“孫姐姐,方才娘已經跟我說了,我願意去走一趟。只是我想,姐姐既然有撼動秦候爺的魄力,想必一定是了不得的人物,往後若是有了什麼訊息,我可要怎麼告訴姐姐呢?”子奼望了望娘,見她含笑搖了搖頭,便知她仍未將自己的身份說出,於是笑道:“一旦有消息,目前你且將之告訴娘即可,往後等我安排妥當了,自會找法子主動與你聯絡。至於我的身份,相信聰明如你,必會猜到的。”

“哦?”婉清揚起眉來,望著她眉心間那一處紫印跡,怔怔出了神。

子奼卻輕笑了,緩緩起了身“好了,我得走了。這件事於我來說至關重要,全都有勞姑娘了!”說著又從下解下一方晶瑩潤澤的祖母綠玉珮來,與她手裡:“今出來得匆忙,沒有料到如此之快就與姑娘巧遇,這枚玉珮也還值些錢,且送與姑娘當個見面禮,等我回了家後,於你於娘,都自會再有重謝。”

“姐姐客氣了!這玉我可不敢收——”

“收下吧!”子奼將她推過來的手合起又推了回去。婉清想了想,便收下了“姐姐放心,清兒定將此事辦妥當便是!——我送送姐姐!”————約摸半盞茶的功夫,娘送了子奼與喜兒出了玉雪樓。旁邊也有進進出出的客人好奇地往這邊打量,子奼為免被人惦記,一直小心翼翼地低著頭。到了門外,喜兒趕緊往那門口一召喚,車伕便就拉了車過來,娘扶著子奼上車,面上熱情地笑道:“公子好走!改再來呀!”子奼於車內含笑點頭,揮了揮手,車馬便已駛動。

到再也看不見她們的地方時,喜兒回頭搖著子奼的胳膊,低聲問道:“怎麼樣了?”子奼笑了笑,淡淡地:“自然是安排好了。”

“太好了!”喜兒高興地“那麼接下來回宮我們就要開始跟皇后宣戰了吧?”子奼扶著額角搖搖頭:“等見了李資後再說。今兒夜裡做得順暢,是因為娘與娘當年的情極好,李資那裡我估計就沒那麼好對付了。他是宵兒手裡出來的人,宵兒對龍煜那麼忠心,就連那時候凌雲被罷了官,他也沒有生出半點對朝庭的不滿,頂多也就是因了我而不滿龍煜,所以我擔心李資也會跟著他一樣。”

“不會吧?”喜兒立即反駁,眉間有絲不確定地“二少爺生忠厚,誓死效忠朝庭是意料之中的。可是我見過李資,他跟二少爺比起來要狡猾些呢!呃…或許也不能說狡猾,但總之我覺得他就不會是那種一筋的人。”子奼撐著額角懶懶地倚在車壁上,口裡吐了一句:“但願吧…”接著眯了眼,kao在那上頭閉目養神起來。

喜兒xian簾望了望外面天,只見已是子夜時分,再看了看兩旁街景,估摸著還得小半個時辰方到得天心庵,於是拿了個kao枕在子奼後腦後,讓她半躺著歇了下來。自己卻不敢睡,這車伕雖是挑了庵門前長得最實誠的請的,卻因了此番出來避人耳目,是以也不敢掉以輕心,雖是兩眼一個勁兒地往下耷拉,也還是打起萬分神來看著車伕將車駛回了原路。

好不容易到了先前出來的小門前,喜兒悄悄推醒子奼:“小姐!到了!”子奼驀地驚醒,隨著她下了地來。喜兒付了車錢,又多給了二兩銀子,囑咐那車伕休得言語,車伕是個年邁的老頭,撿了這便宜,立即千恩萬謝地作揖遠走。

小門仍然虛掩著,子奼一身疲乏,也懶得再換衫了,就這麼揚了揚手,喚了喜兒跟上,一路躡手躡腳回到小院。

下這一路走來,神思卻又清明瞭不少,站在院角紫藤架下,與喜兒僥倖了一回此番出門竟無人發現,末了嗅著夜空裡夜獨有的清新,且沒有了先行回房的意願。於是支使了哈欠連天的喜兒先回了房,自己卻在架下犯了陣心思。

宋婉清雖已應承下來,憑她的容貌與聰慧要打動秦世昌也不是難事,但是畢竟才剛剛開始,還沒有眉目,到那時會出現什麼樣意料之外的狀況,卻也是把握不著。

但是想來想去,又覺得這麼猜度實在犯不著,便對著夜空長舒了一氣,微微笑起,轉身走向了大禪房。

門“吱呀”一聲應聲而開,昏暗的屋裡沒有半絲亮光。虛掩了門,她從衣袖裡摸出了夜明珠,拈在指尖。夜明珠的瑩光緩緩充盈了整間屋子,屋裡擺設還和走之前一樣,門口放著她換下的女衫。然而在抬頭的那一剎那,手裡鴿卵大的珠子卻被驚得差點掉了下去——在那禪前的矮几之後,居然面向門口淡然自若地盤腿坐著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