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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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聲沒往外挪,反而朝她走過來。
“你,是娶了狐的江三公子吧?”江俊心眯眸,忍下雙眼刺痛,匆匆掃視她。
“你是誰?怎麼進來的?!”
“窗子打開,就進來了。”她誠實回答,一點也不困難。
“我只是來請教一事,問完,我馬上走,不會打擾你太久。”江俊心滿面胡碴,落魄邋遢,眼睛裡佈滿血絲。
他沒應聲,曦月徑自續言:“你是在哪處遇見狐?她是否曾提及,她家居何方?能告訴我嗎?”
“你要做什麼?!”他瞪著她,警戒防備,眼神倏地一冷,“你…打算獵捕她嗎?!”江俊心做完猜測,氣憤拂桌,近她。
“她都逃走了,你們還想怎樣?!不能放她一條生路?!她又不是惡徒,沒殺人、沒放火,能不能別再胡扣她罪名?!”曦月沒被嚇著,他的凶神惡煞臉,看在她噙笑眼中,倒顯得可愛。
她伸手,摑了他一掌。
力道不輕,聲音響亮。
“這番話,為何不在火刑那時,跳出來說?”曦月面容認真,卻無責備眼神。
江俊心沒料到會捱了一巴掌,怔住。
痛是不痛,只是反應不及,楞楞轉回臉看著她。
“她那時,等著的…也是這樣的捍衛、這樣的偏袒。你為何沒去?”
“我…”他一時無言,眉宇間閃過痛苦。
她沒嘴,等著聽他說。
“…我被綁在房裡,無法掙脫。”家人不許他去現場,再丟江家顏面,寧可將他五花大綁。
曦月翻轉他的手腕,果不其然,腕上條條縛痕,已由紅轉紫。
這男人,沒有說謊。
“若未遭綁,你會去救她?”
“當然!”他不加細想。
曦月神情柔軟,欣一笑,低喃:“你比我勇敢。”
“嗯?”
“我曾經…與你遇上相似情況,發現自己心愛之人,竟不是‘人’。”
“你也——”她點點頭。
“你雖不在現場,多少曾耳聞,當火刑狀況吧?”雖不解她何以有此一問,江俊心仍回答:“有,我大哥說…麗妲的同族,在緊急時分,出面救走她。”
“救走她的那位‘同族’,便是我所說的…”
“心愛之人。”江俊心替她接下去說,只因她的語尾沉默了好久。
她一笑:“這四字,有些難以啟齒…”
“你認為愛上妖,很是羞恥?”
“不,不是,是我沒有資格。我方才說,與你遇上相似情況,但我不像你,遭受眾人阻止,無法趕去救人,我是…自己選擇不去,選擇沒有救他,選擇了…放棄。”所以,他恨她呀。
恨得咬牙切齒,恨到…不願相見。
“你臉上…寫滿了‘後悔’。”和此時此刻的他,一模一樣。
“對,我很後悔。”曦月坦承不諱,忠實地面對自己的悔不當初。
“所以,你詢問麗妲的下落,是為了尋他?要向他懺悔,求他原諒?”江俊心能想到的,也就只是這些了。
“或許是吧…我有些記不得。”她回以淺笑。
懺悔?請求原諒?可能在某一世裡,是她傾其生命,所渴求的願望。
願望,隨時光匆逝,那時的渴求,逐漸地變得稀薄。
仍想見他,仍不放棄尋他,但若真見著了、尋到了,卻不知…要做什麼、該說什麼。
懺悔嗎?
做過的事,早已無法改變,她百口莫辯。
求他原諒嗎?
她也不奢求,他會願意原諒。
“記不得了?”江俊心狐疑打量她。年紀輕輕的女孩,說起這四字,並無說服之力。
“我忘掉了很多事,一件一件,慢慢地…大概腦子裡裝不下太多東西。”她輕敲腦袋。
畢竟,那麼多世的記、經歷,對你而言,是有些吃力。文判曾在她問及“失憶”狀況時,淡淡的如此回她。
這也是為何每條魂魄重新入世,便需滌盡前世種種,揹負了太多、太沉,是累贅。文判以嘆息做結。
她也害怕,某清晨醒來,會不會…連“勾陳”都忘了。
於是,養成了她現在想到什麼,就先去做什麼的習慣。
“你可以告訴我,那隻狐麗…”麗什麼?
“麗妲。”
“嗯,麗妲,她是否曾透她從哪兒來?或者,你是在哪處遇上她?任何蛛絲馬跡都行,麻煩你,回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