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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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琦如看著,心裡笑聲張狂,加倍快——這,就是她今來,想看到的結果。
這,就是她聽見習刀之言後,恨不得立刻衝上山,告訴溫曦月,她所愛並非為人的結果。
真教人作嘔,與妖,同共枕!
他知道,溫曦月有多懼怕“妖”、多痛恨“妖”雙親被撕食的殘酷,深烙在曦月的記憶,忘不掉、揮不去,如夢魘一般,緊緊相隨。
她等著,要看曦月崩潰、痛苦、尖叫。
然而,溫琦如未能如願。
“你說的,我不相信。”曦月雖蒼白著臉,氣息略急,語氣卻仍冷靜,“我只信勾陳親口說,其餘人說什麼,我都不信。”不疾,不徐,她淡淡說。
溫琦如神情冷獰,微微扭曲。
“你可以問習刀!我叫他上山一趟——”
“習刀所言,我也不信。”曦月背對她,不再看她。
她只信任勾陳。
之後,溫琦如還說了許多,試圖勸她相信,勾陳是隻可怕的妖。
曦月無心再聽,關上了耳,沉浸於窗外景緻之間。
溫琦如何時離去,她並不清楚,已西沉,暗夜如幕,緩降,籠罩。
她忘了燃上燭,室內陷入闃黑。
她眼前,也是一片的黑。
她想起了,失去爹孃時,亦是這樣的夜晚,屋中的燭光,盞盞俱滅,取而代之是獸的狠目,在黑暗中森然亮起。
那種滾在咽喉深處,悶雷一般的冷狺…
那種爪子耙在磚瓦間,骨悚然的刺耳…
夾帶著野獸身上,慣有的騷味…
咬斷爹親脖子的牙,森白尖銳,撕開腹的爪,比刀更鋒利…
天,她想吐!
驀地,溫暖的燭火點燃。
光亮瞬間驅散了黑,以及在她眼前,張牙舞爪的惡夢,全數消失。
她以雙臂緊緊環抱住自己,蜷在竹椅上,瑟縮的身姿,落入歸來的勾陳眼中。
鼻間仍能嗅到,不屬於此處的氣味…是溫琦如所有。
勾陳大抵知曉有人找上了門,說了或做了些什麼。
“曦月?”燭光暖炙,紅豔的他,更暖。
她急獲取暖意,撲入他懷中。
“今,誰到家裡來?”勾陳撫順她的發,明知故問。
先前,為防野獸或惡徒入侵,勾陳在竹舍四周施下薄術,足以掩人耳目,難以察覺竹舍方位,以保護曦月安全。
大概是千羽天女那一掌,打散他的術力,才讓溫琦如闖入。
早知會遇上千羽,老仙翁的“萬松宴”他說什麼也不去,白白捱打。
千羽雖是女仙,發起狠來,要徒手碎山亦非難事。
落在他口的掌力,打得他險些翻臉。
“是琦如。”曦月深深口氣,嗅入他的氣味,盈滿肺葉間,是安心。
“她來做什麼?著顆大肚,跑到這深山裡來?真‘有心’哪。”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她沒要做什麼,姊妹閒聊,是我心了,不知已過那麼久,一回都沒下山瞧瞧她。”溫琦如的誣衊,曦月不願提。
勾陳不是妖物,她很堅信,所以毋須多言。
“閒聊,能聊到你失神,可憐兮兮蜷在椅上,我倒很好奇,你們聊些什麼?”這套說辭勾陳不信。
“…只是想起我爹孃,我有些…難受。”這是事實,他不算扯謊。
她心情的低落,確實來自於此。
不願回憶的過往,每次不經意想起,都會將她扯入痛苦記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