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短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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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這個人是厲列儂,是厲列儂的話就什麼就可以讓奇蹟發生在千分之一的時間裡。
墨西哥吉祥物砸在地上發出的聲響迴音還在,要是再晚上一點點的話…連翹打了一個冷顫。
那個冷顫似乎也傳到他身上,抱住她的那雙手在加大力道,都快要把她抱得不過起氣來了。
看來,藍路西法害怕了。
那些女孩子們總是說,我們的路西法先生沒有任何的弱點。
咧開嘴,你看,她剛剛從死神手中逃脫,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笑了,臉深深的埋在他懷裡,可不能太得意,說不定死神就站在她跟前。
要裝出對死神心懷恐懼的樣子滿足一下死神的虛榮心。
迴音散去,周遭依然喧鬧。
那個聲音緩緩的,來自於她頭頂,帶著怪責也有無奈,還有劫後餘生的慶幸:不是讓你不要多管閒事嗎?
是,是,是她多管閒事了。
他們原本跟著墨西哥遊。行花車玩得好好的,可那會兒她看到穿得道貌岸然的中年男人藉著擁擠的空間,把手貼在站在他旁邊的一位少女部上,而少女渾然不知。
那少女也就十三、四歲的樣子,也許一些東西壓不懂,可連翹懂,眼睛盯著貼在少女部上的那隻手。
可遲遲不見那隻手離開。
在那隻手一點點往著少女大腿內側移動時,連翹心裡一陣作嘔,強忍著那股不舒服,剛剛想移動手就被拽住。
“不要多管閒事。”拽住她手的人如是警告她。
沒有理會,不僅沒有理會更是惡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然後掙脫開他的手。
此時此刻,距離她掙脫他手的時間也不過一分多鐘時間,劫後餘生的她心裡早就沒有了之前在他警告時的那種埋怨了。
不管是女孩,還是女人都會在心裡期盼,心上人能在正確的時間點裡對周圍的人伸出援助之手。
而對於他來說,一定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那時在墨西哥城,你也是…”腦子“轟”的一聲,周遭的喧鬧蓋過他聲,揚起的嘴角在抖動著,應該是在笑吧?
也許笑容有點誇張,但不管是誇張也好,還是不誇張也好,那笑容一定是醜陋的,都是嫉妒給鬧的。
她怎麼把這件事情給忘了呢?對了,忘了一定是有原因的,今天早上醒來連翹沒有在頭櫃看到十八歲的許戈,沒有一睜開眼睛就唸一百遍:我不是許戈。
“我不是許戈。”讓她來猜猜1942領導人一定被剛剛的畫面給撼住了,那眼看就要被砸成泥的人哪裡是連翹。
那分明就是許戈。
是許戈,就可以輕而易舉讓他心神大亂,現在,抱著她的人應該是處於靈魂沒有歸位的狀態。
頭頂的聲還在繼續著,在說些什麼不需要連翹去聽就輕而易舉的猜到。
一定是那樣的,某年某月某,墨西哥城,不聽勸的女孩因為多管閒事遭遇了危險,那危險也許和她現在遭遇的有雷同之處。
喧鬧聲逐漸平息下來,連翹聽到自己的聲音,就像是每天早上醒來時的模樣。
“我不是許戈,我是連翹。”抱著她停下了說話,緩緩的,手鬆開。
連翹轉過身去。
周遭狀況一片狼藉,墨西哥吉祥物砸傷了好幾個人,其中一位昏不醒,一名路人正在嘗試給昏不醒的人做急救,另外幾個頭部血。
臉木然轉向落的那一方,腳開始行走,一邊走著一邊在心裡提醒自己:不能生氣,她剛剛因為厲列儂才撿回一條命。
提醒好像有點用,起碼當他追上時她平靜的和他說了一聲謝謝。
說完謝謝後,她禮貌的問他能讓我一個人呆一會嗎?
他沒有回答,依然保持著和她相同的腳步頻率,這時連翹才想起來她現在的身份是1942領導人的掛名太太。
繼續往前走,落收掉最後的一縷餘輝,一直很安靜的跟著她的人忽然開口:“她十四歲生時,非得拉著我到街上去玩,那個廣告牌往著她身上砸,當時只要我一伸手就可以讓她避開那個廣告牌。”
“可我沒有伸手,那天我一點也不想上街,而且這之前我已經數次警告過她,不要多管閒事,她…”身影黯淡得就像頭頂的那方暮:“她總是很喜歡多管閒事,而她的多管閒事也總是讓我覺得煩。”
“砸在她身上的廣告牌讓她整整躺了一個禮拜,離開醫院的第一時間她去了一趟理髮店,回來時原本很長的頭髮變長了短髮,比我的還要短。”這還是連翹第一次聽到厲列儂說起那個“她”厲列儂只有在發病時才會說起她。
停下腳步,1942都主動和她說起了“她”如果不作洗耳恭聽狀那就太對不起他的美意了。
被暮剪成剪影的輪廓是暗調的,聲音也是。
“有一個問題一直困擾了我很久,那個廣告牌砸到是她的背部,剪掉頭髮聽起來不覺得奇怪嗎?”是啊,她也覺得奇怪,砸到背部卻剪掉了頭髮聽起來風馬牛不相及。
“你說,那時她為什麼要剪掉頭髮?”為什麼要剪掉頭髮啊?為什麼要問她這個問題,她又不是當事人,可,有什麼源源不斷的竄上她的舌尖。
動嘴:“因為她傷心了,她看到你站在一邊看她時的眼神,你當時的眼神比起那個廣告牌砸到她時,還讓她覺得疼。”
“疼極了,疼到需要去割捨掉另外心愛的東西,以此來分走那個眼神所帶來的疼痛,要知道,在十四的年紀裡,一些東西已經超越她那個年歲所能負荷的。”
“所以,她只能用那樣的笨法子讓自己的心裡好受些,讓自己繼續去喜歡你。”頭頂上那方暮蒼茫。
依稀間,遠遠的有一座山,光從山上狂瀉而下,灌入了城市的大街小巷。
古老的垂直小巷,有長髮及的小女孩,奔跑著,往著光的方向。
女孩的身影小小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小的緣故,看著有些的孤獨,孤獨的身影在空無一人的小巷跑啊,跑啊…小巷盡頭的風捲起女孩長長的髮絲,又黑又亮的。
在暮蒼茫中,伸向她的手在微微顫抖著。
顫抖的手指觸到她眼眶。
在暮蒼茫中,男人的聲線黯然得就像是一場荼蘼花事,盛極,隕落。
“對不起。”晚風吹來。
“對不起,那個時候我什麼都不知道,那個時候,我什麼也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