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黑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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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早,鋪天蓋地的都是關於那名被恐怖組織實行“斬首”的美國退伍士兵的新聞。
這名美國士兵在服役期間,曾經把他焚燒古蘭經的視頻貼到網上,據說這名退役軍人是在埃及度假時被擄走的,在一處海灘上連人帶船被拖走。
的確,今天早上的新聞比起“我們對一位冒牌貨實行割喉行動”效果震撼多了。
五分鐘後,林舒雅依然保持著那個姿勢站在原來的地方目送著厲列儂離開。
他甚至於連一句“再見”也沒有留下,就那樣朝著她微微點頭致意之後頭也不回。
兩輛越野車一前一後從敞開的大門離開。
電子門再次緊緊關閉。
林舒雅呆站在那裡。
背後響起不溫不火的聲音:“你應該慶幸沒有把全部的話說出來。”陰魂不散的朝鮮人抱著胳膊站在她背後。
“不然以後有得你後悔。”目光毫不避諱落在她臉上,藏在鏡片後的眼睛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尋一些什麼,聲線緩慢:“以前也有一個女人和厲先生說過類似這樣的話,不過她下場並不好,我猜,如果讓她重新選擇的話,她一定不會再說出那樣的話。”一個禮拜後,林舒雅站在那幢被褐圍牆、高大棕櫚樹所包圍著的建築前。
從這裡她可以看到那個有著白窗框的房間,她曾經在那個房間住了一個月,現在那個房間窗戶緊緊關閉著。
厲列儂走後的第二天,林舒雅一覺醒來發現整個房子空空的。
所有隱蔽的攝像頭一夜之間全部消失不見,她頭櫃上放著一張以及的密碼,和那張卡放在一起的還有寫在米卡片上的一句“謝謝”之前被拿走的手機擱在林舒雅左手邊。
剛剛拿起手機林舒雅就接到她上司讓她明天開工的電話,那通電話之後是漢克的電話,再之後是她同事的電話。
一個禮拜過去了,在這禮拜裡林舒雅回到她工作崗位上,和漢克看了一場電影,禮拜天到他家去吃飯。
一切彷彿都未曾改變過,一切就像當時在簽下合同時那位朝鮮人說的那樣。
但一切真的沒有改變嗎?這一個禮拜的時間裡林舒雅就像是在倒時差的人,一直處於渾渾噩噩的狀態。
那種渾渾噩噩的狀態讓林舒雅一有時間就會來到這裡,每次來到這裡時接她的都是緊閉的大門。
而今天一早那扇大門是開著的,然而林舒雅並沒有在敞開的大門裡看到她所想看到的人。
這個早上林舒雅見到這所房子的真正主人。
房子主人告訴林舒雅一個多月前有人支付了半年的租金租下了他的度假屋,幾天前他的租客打電話告訴他,由於私人原因他們決定搬走讓他可以找新的租客。
房屋主人對前租客很滿意,因為前租客並沒有在那提前支付的半年租金這個問題上喋喋不休,那可是一筆不少的租金。
介紹完了,房屋主人問她:你的名字是不是叫做林舒雅。
確認她的身份後,房子主人給林舒雅一張信函。
說那是前住戶代他如果他在他的房子裡遇到一名叫做林舒雅的女人的話,就把信函給她。
信函簽名落腳處寫著金沅。
信箋寥寥幾行字:忘了他吧,即使你是頭上冠著英女王的頭銜,即使你是美國總統的女兒你也得不到他,在這個世界上,厲先生最不會背叛的就是他子。
信箋從林舒雅手上滑落,被風一直吹,一直吹,一雙深灰高跟鞋擋住信箋的去路。
信箋被一雙已經不再年輕的手撿起。
黑車轎車在拉斯維加斯的街道上行駛著,林舒雅望著飛逝而過的街景發呆,在那雙手蓋在她手背上時。
林舒雅開口:媽媽,你能幫我找到他嗎?
“不能,媽媽沒有那個能力,”嘆息之後:“即使有,媽媽也不會幫你。”林舒雅開自己的手。
“他們告訴我,在這個世界上,厲列儂最不會背叛的是他的子。”一模一樣的話,不過這次是以聽的形式傳達出來。
沉默——“舒雅,想知道那個被稱之為‘女魔頭’的女人長什麼樣嗎?”再一次,林舒雅想起那個《愛麗絲仙境》裡忽然出現,有一雙愛笑的眼睛的女人。
那樣的女人只會讓人把她和“出生良好”
“涉世未深”
“熱情活力”這樣的詞彙聯繫在一起。
林秀玲把一張照片到她手裡:“這是許戈十八歲的照片,也是她為數不多的影像資源之一。”照片中,有身材嬌小的身影坐在老得下一秒就像要坍塌的橋上,軍式短靴配深長褲,深中長外套,外套下是深衛衣,衛衣帽子罩在頭上出小部分臉。
從衛衣出的小半部分臉往左,看著就像是在凝望著橋下遠去的湖水。
照片裡,老橋上空積滿厚厚黑雲層,大有山雨來風滿樓之勢。
天昏暗,無法看清楚坐在橋上人的眉目,獨獨是她眉間的眼釘在暗照片背景中尤為亮眼,就像是黎明之前的曙光一樣。
那身影,咋看起來就像是不合群的少年,倔強、孤獨、桀驁。
墨湖水,古老的哥特橋,暗沉的天使得坐在橋樑上的小小身影有種被全世界遺忘的覺。
不,是應該是她遺忘了全世界。
“她看起來和那些女人們口中形容的不一樣對吧?”眼睛盯著照片,恍然間,耳林舒雅想起那天在洗手間那女人說的話。
那天那個女人說了“代我和林伯母問好。”
“媽媽,你認識她,你還說我和她很像,而且,你還把我的照片給她看。”林秀玲從她手中接過照片。
小會時間過去,林秀玲語氣訝異:“我可以確信我不認識她,這張照片是我花很多功夫才拿到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