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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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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9、父子兄弟兩個沒少在一塊聊天,只是沈青瑄從沒像現在這樣正式。沈青瀾瞧著倒是好笑,卻只當他也想娶生子了,心裡滿是疑惑,故此來跟自己問計。當下只笑笑道:“自然要娶個賢良淑德的。”沈青瑄反問一句:“什麼叫賢良淑德?別跟我掉書袋,你只說具體的。”沈青瀾道:“我覺得亦可就很好。”沈青瑄對楚亦可一直以來的印象都不是很好。不過他從沒說過,也從沒表現出來過,但人與人之間,其實是有個很微妙的氣場存在的。就像他跟楚亦凡,不需要太多的解釋,兩人站在一起,就總有一種彆扭、尷尬。

未必是厭惡,尤其是成年以後,兩人見面的機會少之又少,但沈青瀾總覺得,兩人在一起是互相排斥的。

所以沈青瑄不喜歡楚亦可也是一眼即可看得分明。

眼下他和楚亦可即將要成親,與青瑄將來就是一家人,低頭不見抬頭見的,本著家和萬事興的原則,沈青瀾下意識的,有意無意的總要贊楚亦可一聲好。

沈青瑄倒沒出那種不以為然的神態,反駁上一兩句,而是很沉穩的道:“她在你眼中,固然是千好萬好,但畢竟你們兩個還沒成親。凡事沒有等到塵埃落定那一刻,都不算數,說不得就會有變化。我且問你,假如,你沒能與她走到一起,你會如何?”沈青瀾嗯了一聲,劍眉揚起,警戒的看向沈青瑄,問:“你聽說了什麼?”沈青瑄的眼神就縮了下。大哥的,可一點都不像書呆子。自己才投石問路問了這麼一句,他就猜到了嗎?

沈青瑄不以為然的道:“我是說,假如,你想的太多了吧,真不愧是書呆子。”沈青瀾淡淡一笑,道:“沒有假如,這件事,跟旁的事沒有可比。你來到底是為了什麼?”沈青瑄嘆氣。他怎麼就這麼迂腐呢?連假如都不肯假如,還是說,他對楚亦可執念已深,竟連假設的惡果他都不願意接受麼?

要是這樣,那可就更糟了。

沈青瑄故作調侃的道:“大哥,你不會是沒信心吧?這件親事,說起來不過是兩家父母早年間的玩笑之談,誰想你竟當真了。多年的青梅竹馬,不能締結良緣的痴男怨女不知凡幾,你總不會也是這痴人中的一個?”沈青瀾回答道:“痴者自痴,更顯深情,也沒什麼不好。”他總是能把話輕飄飄的扯開。你若說他沒回答,他明明答了,可他的回答,幾乎跟問題本身沒有任何關係。

沈青瑄撓撓頭,道:“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萬一要是楚大人不願意結這門親事了呢?你待如何?”沈青瑄說的輕巧,可目光咄咄,一眨不眨的盯著沈青瀾的臉,頗有點急切和緊張,顯見得對楚清瀾的答案十分的在意。

沈青瀾笑了下,道:“你今天的話好生奇怪。這要是幾年前這麼問,我還覺得有可答之處,如今萬事俱備,楚伯父怎麼可能反悔?”沈青瑄氣的一踢桌腿,道:“你總是這麼溫如水,連句囫圇話都不肯好生說,我只問你,若是親事不成,你待如何?”

“什麼如何?”見沈青瑄不耐,沈青瀾不僅不急,並且還是那樣溫文如玉:“凡事自有天定,你不必為我擔心,也不必做這種杞人憂天之念。若是無事,陪我下兩盤棋,還是溫習兩篇書…”沈青瑄氣的跳起來,指著沈青瀾,點了半晌,才道:“跟你說話,簡直要氣死我了,我不跟你說了。我才不跟你下棋,今天跑了一天,出了一身臭漢,我還沒洗呢。”說著沈青瑄跳下椅子就往外走。

沈青瀾也不氣,只說了一句“慢走”沈青瑄停到門口,又回頭,不懷好意的瞅一眼沈青瀾,道:“大哥,你房裡的芳濃和脂冷兩位姑娘…”沈青瀾還是面溫和,並無羞赧之態。

沈青瑄便嘿嘿冷笑兩聲,道:“你還是儘早收用了吧,不然,還真對不起你自己。”芳濃和脂冷是沈夫人一早就挑好的兩個身家清白、容貌秀美的大丫頭,兩年前就放到了沈青瀾的屋裡。用意不言自明,那是做為通房準備的。

大家公子,誰身邊沒有幾個通房丫頭?只等著開了臉,主母進門,便抬為姨娘。

沈青瀾習以為常,雖然並不反對,卻也並不熱衷,因此這兩個丫頭在他房裡一待也待了兩年了。平時不過是做些大丫頭隨身服侍之職,他倒一直沒收用。

沈青瑄冷不丁丟下這兩句話,倒真是匪夷所思了。他什麼時候這麼熱衷於管自己和自己房裡的事了?

沈青瑄如一陣風,來的疾,去的也快。沈青瀾見望不著他的身影了,這才重新坐下,思量了一會,突的起身往外走。

松直跟上來,道:“大爺,快用午飯了,您這是要去哪兒?”

“出去。”他只簡短的說了兩個字。

松直不敢多問,只得低頭跟著。就見沈青瀾三繞兩繞,直接去了忠國公沈雲正的外書房。這幾年,沈青瀾年紀漸長,又自小負有才名,沈雲正有什麼事,都願意跟他商量。一來是進行察校考核,看長子的才能如何,二來也是勤加指點,使他更懂人情世故的意思。

因此外書房的小廝一看是他,便行禮讓他進去。

沈雲正和幾個門生、幕僚在議事,聽得是沈青瀾進來,便只揮手叫他在旁邊稍等。

眾人見沈青瀾雖然神從容,但這位大公子不經傳召而自來,顯然是有事要和沈雲正說,便很自覺的告辭。

沈雲正笑看著沈青瀾:“什麼事,叫你如此心浮氣躁?”沈青瀾臉微微有些脹。他自認為修身養的功夫已經做足,儘管心裡慌張,可這一路都行的不疾不徐,怎麼還是被父親瞧出來了?

沈青瀾頗為羞愧的道:“兒子養不足,有愧爹爹平的教誨…”沈雲正是個面目清俊的中年人,一雙神膝熠熠的眸子裡滿是慈愛的光,他一揮手,制止了沈青瀾的自愧。沈青瀾還年輕,平已經做的十足十努力了,兼且他天分亦高,自己沒什麼可不滿意的。

但年輕人,正是血氣方剛的時候,真叫他學那等中年人心如止水,反為不美。

再說,自己還不老,還能幫他幾年呢。

沈青瀾在沈雲正的下首立定,道:“倒不為別的事,只是今天娘去了楚府,不知可曾回來?”沈雲正還是微笑不語。

如果只是想問問沈夫人回來否,他只需派個丫頭或是小廝問問即可。若是想見楚家二姑娘,也不必非得來請示自己。

沈青瀾見沈雲正不接話,那雙微微含笑的眸子裡寫滿了寬容,顯見得是對他的小心思一望即知,他不越發羞愧起來。就為了這麼點兒女間的小心思,倒要耽誤了爹的正事,自己還真是…沒出息。

沈青瀾微微垂了眸子,鎮定了一下,道:“聽聞楚大人與太子殿下過從甚密,不知道所為何事?”沈雲正輕輕唔了一聲,道:“皇上最近提倡大力減田賦減田稅,提收百姓們的收入,引得朝中元老們很是不滿。太子李揚年輕氣盛,想要替當今聖上解憂,便遂自薦,接了這趟差事。但他沒什麼經驗,想著先拿西北做伐。楚大人生於西北,發跡於西北,若得他鼎力相助,便可事半功倍。”沈青瀾接話道:“這事,兒子也聽說了。按說減賦減稅,是利國利民的好事,但太子所作所為,卻有些急功近利,如今京城附近,諸多官府要員藉故大肆囤糧圈地,引的百姓們十分不滿…長此下去,只怕會有違聖上初衷。”沈雲正點點頭,道:“這事要從長遠來看,目前太子李揚的行為的確有些過火,但百姓們耽於祖業,見識短淺,只顧著自己利益,實在不能以他們的意見為主。”一談起正事,沈青瀾侃侃而談:“可也不能為了圈地,就強拆強建,強買強賣。幾千年來,我泱泱大朝就以農業為主,百姓們以食為天,地是他們的唯一依靠,是安身立命之本,是他們的命子,不論以什麼理由也不能剝奪了他們擁有、種植土地的權利…發展是必要的,但總要顧及各方面的利益,權衡著利弊來宏觀縮合考慮。所謂速則不達嘛…”這是國事,沈雲正自然不會輕易就評價誰是誰非:“你雖年輕,卻能夠體察百姓,體諒民情,又肯踏下心認真考慮,已經極為難得,關於你以後,是怎麼打算的?”沈青瀾一時怔住,道:“自然是跟著爹爹多學習,多打磨。”早在去年,沈雲正就已經替沈青瀾請封了世子之位,只想著等他成家之後,便要多帶他在外面走動走動,也悉一下官場人情,和知好友們多加來往,為他以後襲爵做好鋪墊。

因此便笑著道:“等你娶了親,也該好好想想,如果你做這個忠國公,該是個如何行事法?”

………

這兩天煩躁啊。(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