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惡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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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3、惡毒沈青瀾的眼神有些茫然,心口一陣一陣的絞著,堪比當初前太子李揚挑起楚亦可的蓋頭時那一瞬的疼。
他卻忽然笑了笑,他自己看不見,不知道笑的有多淒涼。
莫名其妙的站起來,手碰落了桌上的書籍,又打翻了硯臺,濃黑的墨潑灑的潔白的宣紙上一團凌亂。就像晴朗的天空多了幾朵烏雲,讓人心如此的壓抑和愁悶。
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麼,哪怕是拿把刀,把這令人窒息的沉悶揮開呢。多少年他都習慣了隱忍和剋制,從來不用任的方式傷害了別人讓自己好過,他情願犧牲了自己讓別人痛快。
所以他覺得自己被撕開了兩半,各有一個強大的統治者把控著他的身體,一個叫囂著叫他隨心所,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另一個則溫言寬,別自找煩惱,本沒什麼事,再等等,總會過去的。
沈青瀾出了書房,一邊往府門外走一邊吩咐人備馬。松直從外急走進來,問:“大爺,您要去哪兒?城外有人送了封信,指名道姓要見您——”沈青瀾不耐煩的揮開松直遞過來的信,道:“我有事…”他要去宮裡!
松直只得彎去揀,小聲道:“大爺——這,這是第三封信了。”沈青瀾步子不停,只道:“燒了,你要是不想害死我的話。”松直站住腳,縮了縮脖子,想想沈青瀾的話的確在理。誰也不知道新皇現在是什麼子,又會怎麼處置謀反未遂的潛王、潛王妃。照潛王妃這樣執著的一封又一封的遞信給自家大爺,只怕早晚沈家會被安上一個“裡通外合,謀逆造反”的大罪。
這麼一想,手上的信就如同燙手的炭火,一刻都拿不住,松直二話不說,掉頭就去找火摺子了。
楚亦凡一直守在宮裡,陪著李昂守著昏睡著的胡皇后。
李昂似乎恢復了些神,不像先前那樣亢奮、躁狂,沒了孩子們的哭鬧,他自己也沉寂下來。儘管還是不能接受胡皇后病危的事實,但終於肯正眼打量楚亦凡,並在她幾乎要發作的時候開口了:“你應該知道朕為什麼叫你來。”楚亦凡點頭:“知道。皇嫂要見我…”胡皇后對她那麼好,臨危之時,楚亦凡守著合情合理。
李昂譏諷的笑道:“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要見你。”
“…”楚亦凡很識趣的沒開口。胡皇后若離世,她放心不下孩子,放心不下李昂,也放心不下自己。楚亦凡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順序先後,她不會錯。
胡皇后要託她照看孩子,要託她照管李昂,還要託李昂照管她,也算是臨終遺言。
李昂的笑近乎猙獰,他心裡不痛快,也就不讓旁人痛快,他瞪著楚亦凡,一字一句的道:“朕沒告訴她外頭的事。”楚亦凡豁然睜大了眼睛。他沒告訴胡皇后外頭的事,也就是說,她只知道一切平定,安然回到皇宮,甚至都未必知道李昂已經登基,已經封她為後,自然更不知道沈青瀾死而復生。
“你想說什麼?”楚亦凡的心跳的怦怦的,跳的四肢發軟,跳的冷汗淋漓。
李昂盯了她半晌,道:“十年前,芝娘就跟我說,如果她有什麼意外,叫朕娶你為…”楚亦凡差一點就跳起來。十年前,她那會兒才六歲,六歲。這對夫哪怕是笑談呢,也忒出格了些,竟然已經將她默許的指定為了安王的填房。
她那會兒還是個孩子,孩子啊!
楚亦凡不知道要氣還是要笑,語氣頓了頓,不可避免的帶了些火氣的道:“承蒙王兄、王嫂厚愛…”真是厚愛。他是在告訴她,胡氏對她好,也是因為別有用心嗎?要真是為了這個理由…楚亦凡渾身冰冷,她恨不得掐死李昂。他不說話,沒人拿他當啞巴,他就非得禍禍的所有人心裡都不舒服,他的不舒坦就能緩解了麼?
李昂不理她的諷刺,垂了眼睛道:“是我極力主張收你為義妹,可這個念頭,芝娘一直不曾打消。”哦,那她還得謝他了。謝他沒極力要把她這隻兔子進肚腹中去。
楚亦凡極力不帶情緒的問:“所以呢?”他瞞天過海,就是要在這個時候得胡氏親口託付,叫自己不得不應承下來嗎?他到底想幹嗎?他心裡又是如何看她的?既然十年前他主張讓她做義妹,想來就是對她沒存著什麼心思,到底因為什麼讓他改變了初衷?
李昂不帶情緒的笑笑:“朕聽芝孃的。”你丫的!楚亦凡真想撓他個滿臉花。你早不聽晚不聽,東不聽西不聽,幹嗎這件事要聽她的?
連著幾個長呼,楚亦凡這才平靜下來道:“我不懂,為什麼是我?”天底下的好女子多了,論權勢,論身家,論背景,論容貌,論人品,楚亦凡自認不是最出挑的。
李昂臉上浮起了一層惆悵,又帶著一重淡淡的笑,似乎陷入了回憶之中,半晌才緩緩的道:“因為你最合適,無慾無求,又不貪心,最懂本分。”這是什麼濫理由。楚亦凡想暴走,憑什麼她要為了他們夫的私心,成全他們夫的心願?能做的她都做了,不是嗎?如今天下已經在李昂掌控之中,沈青瀾也成了他的股肱之臣,他還有什麼可利用她的?
對,孩子?
楚亦凡不咬牙切齒的的道:“你怎麼就知道我是最合適的?如果我不愛你,我為什麼要做你的空頭皇后,免費孃?如果我愛你,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又為什麼要大公無私的照顧別人的子嗣,而斬斷扶持自己的孩子為太子的機會?”楚亦凡還是太天真,但不代表她不懂人情世故,狠話一出口,她就做好了被李昂猛烈轟擊的準備。可是李昂只輕描淡寫的瞄了她一眼,極輕蔑的道:“你?你比楚亦真如何?”剛才還鬥志昂揚的楚亦凡一下子被澆了滿盆冰水,冰碴子大喇喇的扎著她的眼睛,她的心口窩,從內到外徹骨的冰涼。
她跟楚亦真比,說句實話,真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天上飛的是鳳凰,那是楚亦真,攀了金枝,便是一生的榮耀。而她就是地上的草雞,飛上了天撲扎著翅膀,那也只是一隻麻雀。
楚亦真到最後如何?李昂想要兒子,她便乖乖的生了個兒子,而後含恨撒手西去。換成自己…楚亦凡很能夠想像得到是個什麼結局。她所設想的,一個也實現不了,心狠毒辣的李昂,壓就不會給她有孩子的機會,她就得不折不扣的做他的空頭皇后、免費孃。
見她氣焰頹敗,李昂很是灑然的笑笑,道:“最瞭解你的人,從來不是你自己。”楚亦凡不吭聲。她承認,李昂從來都不必費心就能猜透她的心思,甚至連她心思之後的心思都猜得準無比。
可就算李昂最瞭解她又如何?她寧可跟沈青瀾一聲不吭彼此猜著彼此的心思吃飽了撐的沒事瞎折磨,也不願意被李昂一眼看透心思,前後左右上下內外被他堵住所有的退路,只能甘願做他手裡的木偶。
因為她害怕。那種怕,不是一般的怕。身處曠野,一片茫茫,對著李昂,她沒辦法不拿他當依靠,不拿他當唯一。而這一切的結果,就是她粉身碎骨,灰飛煙滅,痛到極致,再浴火重生,仍是痛中更痛,她承受不起。
楚亦凡嘆了口氣,道:“皇上是仁君,是賢君。”仁君、賢君,最重名聲,那就多了幾重顧忌。他總不會真的強搶臣。何況沈青瀾在此次奪嫡大戰中算是功臣,沒道理李昂反倒欺凌羞辱於他。
李昂呵笑一聲,道:“這麼說,你還是打算出宮?”對她這個回答,他並不詫異。他很早就知道自己容貌異乎尋常,大多數人見了沒有不為之傾倒的。可他反倒因此對世人多有厭煩,以貌取人的人,就算不存齷齪心思,也可以想見他們是多麼浮淺。
他對楚亦凡與眾不同,就是因為她從來不是因為他的容貌而想要靠近他,和當初的芝娘一樣。楚亦凡甚至對自己一向是避之唯恐不及的。
像她這樣的女子,自然有她自己的原則和主張。
楚亦凡認真的點點頭,道:“是。”沈府再鬱悶,也比皇宮要舒服的多。她有自知之明,一來不可能讓李昂愛她愛的神魂顛倒,惟命是從,二來她這樣簡單率直的子,也不適合宮鬥。將來李昂一宮的女人,她還不得白白的成了炮灰?三來,李昂對胡氏畢竟情是真的,只怕多少年,那都是他心口的硃砂痔,自己瘋了傻了才會去陪伴一個心裡有別的女人的男人。
可李昂淡淡的笑笑,不無輕蔑的看一眼楚亦凡,閉上眼不說話了。
楚亦凡明白他的潛臺詞:那可由不得你。
再盯著昏睡的胡皇后,楚亦凡哭無淚。到底什麼時候她才能醒啊?李昂心思惡毒,再這麼無限制的拖延下去,就算他什麼都沒說什麼都沒做,沈青瀾也不會要她了。她和是和李昂共處一室,說不清道不明,在這麼注重女子名節的時代,這本身就足以讓楚亦凡死無葬身之地了。………今天有打賞一千的加更。謝書友熱戀^^的平安符。(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