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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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宵夜店，尹夜雪對影獨酌。

好苦！她自嘲地笑了笑，這幾雖為藍藍煎藥，但她可沒偷喝過半口，沒想到，到頭來她還是嚐到了苦。

藍藍喝藥的是口，而她，苦的是心。

她如何能不氣苦？

她要託付終身的良人對她如此不解，竟然不分青紅皂白，就認定她是個會借題發揮欺負人的妒婦…想到此處，她飲了口酒，壓下心頭的陣陣苦澀。

東方徹尋了出來，花了大半個時辰才在這間小酒店找到她。

他在她對面落了坐，誰知尹夜雪也不看他，獨斟獨飲，彷彿眼前沒他這個人存在似的。

“夜雪，你別這樣。”他只得低聲喚她。

尹夜雪聽了，另外拿個杯子，斟了杯酒給他。

放下酒瓶，她還是靜默。

“夜雪…”東方徹心煩意亂。

“你若不願陪我飲酒，你就走。”尹夜雪低低地道。

聽出她聲音裡的愁，東方徹益加彷徨心慌。

“你別不理我。我知道你生氣，可你好歹給我個機會讓我求你原諒。”他微微一嘆:“方才沒問清楚就怪你是我不對，你別生氣，我這不是來請罪來了？”

“不用，我氣已經消了。”尹夜雪又為自己倒了杯酒。

氣是消了，可心中愁苦難消。

“那你為什麼不理睬我？”東方徹低語。

“我都坐在你面前了，你卻連看也不看我一眼…”尹夜雪終於抬頭，望著眼前的他。

她知道，他心裡也苦，苦的是兩面為難。

她望著他的眼神漸愛憐，柔柔地對他低語:“還記得我要小六兒告訴你的話嗎？”東方徹蹙眉不語。

“忘了沒關係，現在我親自把這話告訴你。”尹夜雪抑下心中酸楚，對他道:“若是你對藍藍有其它打算，我願意成全你。”

“我不要你的成全！”他動地握住她的手，氣她竟對他如此輕忽，隨隨便便就說要把他讓與旁人。

“你知道我心中的人是誰，何必說這話來氣我！”尹夜雪幽幽地望著他，“她為你受盡苦楚，別告訴我你一點都不動。”連她聽了藍藍在血燕寒的苦都覺得不忍，何況是身為當事人的他。

“我原就對她愧疚，就算過去這三年她平安喜樂，我一樣是對不起她！”他無力地看著夜雪，低啞道:“上天作，我們又能如何？難道真要拆散我們去造就什麼，然後得三個人都不幸嗎？”

“對她…你能夠放得下？”尹夜雪語音輕顫。

“我對她有愧，自然希望她以後能過得好。”他看著她，也不對她隱瞞:“她被我累得如此，我不想騙你說我能做到對她不聞不問，待她傷好了，我會為她找一個安全的所在讓她棲身，至少要讓她不受血燕宮所擾。”

“然後呢？”尹夜雪問他。

“然後…自然是要她好好地過子。”東方徹不明白夜雪要問的究竟是什麼。

“好好過子？若她對你說，定要你伴著她，她才能過得好呢？”尹夜雪心中低嘆，他到底不明白人家的心思。

東方徹用手了眉心，心痛了起來，“你饒了我吧，夜雪，別用這話來難我。”這樣，就難住他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