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抬腳向樓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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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幾,賈蓉來到怡紅院給寶玉請安。
“寶二叔,幾不見,可都安好?”寶玉忙請坐讓襲人等上茶。賈蓉謝了茶,坐下來扯了些閒話,又道:“承蒙二叔提攜,鍾兒方可在府上學堂中為學,今特在家中備下陋席,間幾齣小戲,一則帶內弟做謝,二則給二叔解解悶。還望二叔務必賞光才是。”寶玉知賈蓉用意,那和鳳姐說起之後,鳳姐早已算得賈蓉會再來邀約寶玉,早將那如何做如何說細細講給了寶玉。
寶玉便滿口應承,只待晚間,只讓鋤藥一小廝陪著來到了寧府中。那賈蓉早已在門口等候多時,見寶玉只帶了一小廝,並無媽丫鬟跟隨,更是趁了心意。
也不驚動賈珍並尤氏,只引了寶玉到內閣天香樓坐席。又安排那小廝隨下人一起吃酒賭錢不在話下。
到得席上,各人落座,賈蓉親自斟了一杯酒給寶玉道:“承蒙二叔關照,今小侄斗膽敬二叔幾杯薄酒,還望滿飲此杯。”寶玉舉起杯放到口前卻並不急飲,只是略聞了一下又將杯盞放下,哼哼冷笑道:“賢侄這酒,好生特別,上次只喝了幾杯,卻是讓我倒頭便睡,醒來更是斷章了一般。莫非?”賈蓉一聽吃了一驚,他本以為上次所做人不知鬼不覺,哪裡知道寶體玉制並非一般凡夫俗子所能比,那忘憂散本就無甚效果。
如今聽到寶玉如此說,怕是知道其中端倪?忙陪笑道:“二叔年紀尚幼,或不甚酒力,又或上次那十年梨花釀酒太烈也是有的。”寶玉乃不理會,只端起酒杯端詳了一陣子,又道:“或許是我年幼不甚酒力的,我那小廝鋤藥隨也年幼,卻是個不折不扣的酒桶飯袋,不如讓他進來也喝一杯,看這酒到底有多烈?”賈蓉又是一驚,忙道:“二叔真是好主子,有美酒竟還想著給下人品嚐,不如我這就把酒讓人給他送過去,再給二叔換上恬淡點的果子酒可好?”說著便要去拿那酒杯。
“唉,不必了。”寶玉將賈蓉的手擋了回去。用眼角看了看四下的丫鬟下人。
“你們先都退下吧,這不用你們伺候了。”賈蓉忙對下人揮揮手,將他們遣散了。
那一顆心猶自砰砰跳得厲害。寶玉見下人都退下了,門也掩了,砰的一拍桌子,怒斥道:“好你個賈蓉,為何屢次三番要毒害與我?
今兒咱倆就拿了酒,去找珍大哥評評理去,讓他也嚐嚐他的好兒子給他二叔準備的好酒才是道理!也讓老爺和老太太都來嚐嚐你這美酒才好!”賈蓉嚇得早已沒了主意,只兩腿發軟,噗通一下便癱軟在了地上。
見寶玉拿了酒壺要往外走這才反應過來,緊緊抱住了寶玉的腿,聲淚俱下道:“二叔,好二叔饒命啊!二叔且聽小侄解釋。那酒隨是有藥,卻並非毒藥,小侄怎有膽毒害二叔。”寶玉此時更有底氣,冷哼一聲“哼,瞧瞧你做的好事,我倒要看看你有什麼開脫?”說罷掙開了賈蓉的手又一股坐了下來,那手中扔是緊握著一壺藥酒。
那賈蓉見有轉機,哪裡還敢耽擱,也顧不得廉恥只從自己無法生育,賈珍尤氏又急著抱孫子說起,一直說到上次怎麼苦苦哀求可卿,後又用藥倒寶玉。
而後秦氏未能成胎,遂才又將寶玉騙來之事一一說了清楚。寶玉聽罷,不由得哼哼冷笑“可卿那般貞烈女子,你做丈夫的怎能出此下策辱沒了佳人?罷罷罷,既然不是要毒害與我,我也便不和你深究了。”賈蓉聽罷心裡才鬆了一口氣。也顧不得去想寶玉怎麼會叫出“可卿”這兩個字。不料寶玉又道:“哼哼,今我識破你的詭計,後你自是無法騙我了,可難保你這豬狗一般的人又要做出更出格的唐突佳人的事來,我還是將這事告訴老太太去,請老太太給做主才好。”那秦氏本是寧榮二府中最討老太太歡喜的,那地位甚至不在鳳姐之下,賈蓉聽寶玉將老太太搬了出來,剛松的一口氣不由得又提到了嗓子眼。
不由得跪著雙膝蹭到寶玉面前,磕頭如搗藥般求饒。
“二叔饒了小侄吧,是我一時糊塗才出此下策,我後再也不敢辱沒了娘子了。此事如若讓老太太知道了,小侄真是沒法活在世上了。”說著砰砰的磕起頭來。
寶玉見那賈蓉所做所說竟與鳳姐所料一般無二,不由得暗暗佩服鳳姐的明。又看功夫已做足,這才道:“唉,罷罷罷。蓉兒起來說話吧。”賈蓉這才停止了磕頭,卻並不起來,只跪著聽說。
“唉,念在你無法成事,又怕大哥大嫂掛念,又要保全你媳婦才出此下策,也是為難你了,這事我倒也可以既往不咎了。可有兩件事你必須依得我才行。”
“多謝二叔救命之恩,莫說是兩件,兩百件也依得!二叔儘管吩咐。”賈蓉一聽忙又磕起頭來。
“好了,這第一件,你後萬萬不可再為難秦氏,無論生子或其他事由,皆不可!”
“我依得,我依得!二叔只管放心。”賈蓉一聽這第一件事如此輕巧,慌忙滿口的答應,心下還暗喜道:“畢竟還是小孩子心,老天有眼。”寶玉端起茶水,品了一口,才說出第二件事。
知寶玉所言第二件事為何事,下回分解。***寶玉說了第一件事,賈蓉滿口應承,寶玉喝了口茶,這才說出了第二件事:“上次我誤中了你的圈套,已經和可卿發生了夫之實,現在我要你休書一封,將她休了。”賈蓉一聽好半天才喏喏道:“二叔,這休乃大事,如若家父問起箇中緣由,我該如何是好?”寶玉冷笑道:“蠢材,我只是要你暗中休了她,平裡你們照舊假裝你們的夫,只是不得再砰她的身子,對她做出不齒之事。”
“這…這也依得。”賈蓉咬咬牙道。
“莫急,我還未說完。你可知為何我銜玉而生?我本是那奈何天神瑛侍者下凡渡劫,可卿本尊乃警幻仙子之妹,警幻仙子早將可卿許配於我了。
今你和可卿有此一劫也可看出,冥冥中自有天意。你需答應,從此後你休了可卿,可卿便是我的結髮夫,與你再無一點關係。我若幾時要和她歡好,你卻無權干涉。”此話一出,猶如晴天霹靂般,賈蓉只把一張嘴張得老大,卻發不出半點聲音來。
寶玉又道:“你本意既是要讓可卿成胎,後我和可卿恩愛,必有結孕的那一天,到時候你我可卿都不點破,你就只當是你的骨,可好?”賈蓉本意就是為了秦氏成胎延續香火,如今寶玉這般說,看似正中了賈蓉下懷,可聽這意思,從今往後賈寶玉便是要長期佔有秦氏了。賈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是好。只得推諉道:“多謝寶二叔美意,只是…只是不知可卿是否答應。”
“哼哼,你只管放心,我早說過了,我和可卿早已在奈何天做了夫,她上次經我點化也早已參透了。我不會讓可卿受委屈的。”賈蓉聽罷,再也說不出其他的來,只低聲道:“這第二件事,小侄也依得。”話語間,似是一下子蒼老了許多。
“口說無憑,拿紙筆來,簽字畫押才算作數,那休書也一併寫來。”賈蓉這才起身,親自拿了紙筆研了墨,寶玉說一句他寫一句,最後才簽字畫押。
寶玉待墨跡幹了,將字據收好放入懷中。
“好了,你退下吧,我這就去安撫可卿。”說罷,寶玉將杯中酒一飲而盡,抬腳向樓上走去,只留賈蓉一人痴痴攤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