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重逢淚已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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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條件令每個人都吃驚不小。
“這…”胡仁沭有些為難了:“顧老大,這位許公子是總鏢頭受人之託,再三囑咐在下一定要護送至京城的,這恐怕…”
“此事由胡鏢頭自行斟酌。”顧天次勾起嘴角,臉上總算有了點表情,語氣卻還是一派若無其事。
胡仁沭活了三十多年,打打殺殺,刀架在脖子上都沒皺過眉頭,可是此事卻讓他犯了難。
許言儒看得於心不忍,忙道:“胡鏢頭,你先行押鏢上京吧。晚生再耽擱幾無妨。”
“許公子,你在此,我又如何能放心得下?”胡仁沭道。
“晚生不會有事的。”許言儒道。
胡仁沭將信將疑地看看顧天次,見他面無表情,仍有些不放心,遲疑著不走。
“胡鏢頭,大丈夫做事幹脆利落,何故如此拖拖拉拉?在下數十下,胡鏢頭還做不出選擇,那人和貨都留下吧。”顧天次略帶不屑地道。不待胡仁沭表態,就開始數數。
胡仁沭額頭滲出細細的汗珠,為難得全身不安。
“胡鏢頭,你還不快走?還等什麼?”許言儒催促到。
“許公子!”
“晚生決意留在此處,你不必再勸。”許言儒語氣中多了份堅決。他如此說不僅是為了免除胡仁沭的後顧之憂,也是他心中已另有打算。就是他們趕他下山,他也不會走。
胡仁沭既驚訝於他的目光堅決,又不動搖了,便道:“許公子,請多珍重。在下一下山就派人去稟告總鏢頭,讓他老人家想辦法救你。”許言儒雖覺得他是多此一舉,但也不好駁他的好意,隨口應了。
胡仁沭又向顧天次幾人抱拳:“顧寨主,四位旗主,多謝高抬貴手,他胡某定當再來登門拜謝。”顧天次起身拱手還禮,只是虛應罷了,然後囑咐手下:“送客。”立刻有兩個嘍羅走上前,用布條矇住胡仁沭的雙眼,帶他下山去了。
目送胡仁沭走後,許言儒回頭看著顧天次,雖然明知他就是大哥,卻又不知該如何相認,所以靜等他開口。
可是顧天次只是看了他一眼,對身後一個半大的孩子說了一句:“送許公子到後院休息。”那孩子應了,走過來道:“請,許公子。”許言儒雖然還想說些什麼,但這種場面,他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默然地隨他走出去。
“大哥,為什麼放他們走?”上官鍾一俟許言儒離開,懊惱地問。
“三弟,少安勿燥。”顧天次平靜地道。
“我怎能不急?為了這批財寶,咱們下了多大的工夫。再者說,災民正等著這批財寶解困。放他們走,一旦進入京城,再想取回來就大費周張了。而且那些狗官一旦得到它,就會用來對付咱們。大哥,你難道不明白?”上官鍾只是不甘心,早已把冷靜自持拋諸腦後。
“三弟。”顧天次沉聲道,讓每個人的心一沉。這種風雨來的陰晦正是他發怒的前兆。
如果他發怒,相信八方寨,不僅八方寨就連全天下,甚至坐在龍庭上的皇帝老子都無法承受。所以明智之舉是其他三人非常默契地拿目光阻止了上官鍾。
上官晚一邊拉住扮哥,一邊陪笑:“大哥,你別生三哥的氣。他是忘不了滿門血仇,又無法報仇,才會一時心急口快,說出那些話。”顧天次冷冷地注視著上官鍾,一直看到他不安地別開目光,才道:“三弟,你我兄弟相處也有十年了,你以為大哥是那種會做出連兄弟都不齒的事來的人嗎?”上官鍾心虛地垂下頭,低聲道:“大哥,我錯了。”顧天次吐了口氣,聽上去象嘆息:“十年的磨練,我以為你夠冷靜自持了,沒想到你還是沒改掉衝動的脾氣。你這樣子怎麼能報仇?”上官鍾聞言猛地抬起頭,急切地問:“大哥,你想到報仇的辦法了?”顧天次蹙起眉,他這個表情,幾個兄弟學得地惟妙惟肖、各有千秋,冷斥道:“早晚有一天,你的衝動會壞事。”上官鍾懊喪地垂頭不語。
“大哥!”其餘三人用目光懇求。
顧天次緩和了神,語氣歸於平淡:“我知道,盧承恩害得你家破人亡,這滿門血債壓在你心裡十年了,你沒有一不忘報仇。只可惜,那老賊老巨猾,身邊不乏衛軍高手,雖然找過很多機會,都難以得手。這批財寶,我們勢在必得的原因之一,就是不能讓它落入老賊手中。但它卻讓我想到一個殊滅老賊的萬全之計。”他眼中透出層層寒意,凝成一把無形的劍,無論誰撞上都會被剝得體無完膚。
趙潛四人眼睛發光,每當大哥出這種目光時,就昭示著某個人的下場會十分悽慘。如果那人是盧老賊的話,他們會拍手稱快。
原本以為顧天次會很快來見他,許言儒又焦躁又迫切地等著。可是坐立不寧、寢食不安地一直等了四天,仍不見他的人影。
許言儒越等越焦急,越焦急就越更迫切地要見到他。以至於什麼事也靜不下心來做,整天在房中走來走去。地面都差點被他踩下三寸去。
直到第四天晚上,大槓才跑來告訴他:“師父有請。”顧天次為他設想得十分周到,不僅為他安排了一處極為雅靜的住處,而且還派大槓、小角服侍他——因為書童興兒在上山時,就被遣開了。
他在這裡比在家裡過得還要安逸舒服,只除了足不出戶外。